第223章 那不是钱,那是命
甄爱妮见到股吧里那些对话,笑得不行,赶紧打印出来,反馈给小妹。
提醒还在其次,她主要想看看那位小仙女的表情,会有多么的精彩。
小妹没让爱妮失望,得知股民认定她在休产假,几欲抓狂。
并非她不履行董秘职责,而是因为董秘乃上市公司对外发言人,言行代表着公司意志,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该说的说到什么程度,都很有讲究。
她未经过系统培训,若是随心所欲答复,很可能弄出乱子,导致公司被动。
这阵子一直在横垫拍戏,没时间参加相关培训班,故尔积累了些问题没回复。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指不定股民要开骂,先模仿别公司董秘回答问题的格式,应付一下。
……
当晚,诚信地产官网投资者互动平台,更新了两条董秘对投资者提问的回复。
问题一,有投资者问,贵公司重组方案何时能被券监会批准?
董秘回复:我司已于5月4日将重组方案正式上报帝国券监会,该事项尚处于审核流程。我司正时刻关注,有了结果,会及时向社会公告。
该事项能否通过审核,尚存在不确定性,敬请投资者注意风险。
中规中矩,没毛病。
问题二,有投资者问,你公司定增方案拟注入资产中,思珂软件估值19亿,说明很笼统,没看懂。请举例说明一下软件的具体应用场景,及发展前景。
董秘回复:该软件应用于网络视频播放,产品具有开创性,发展前景广阔。
二十几个字,言简意赅,即坚持了不说假话的原则,又未暴露思珂软件的在线直播功能,该回答按说也没毛病。
持有诚信地产的普通股民看后,只能是振奋一下。但在某些专业人士眼中,却觉信息量巨大,可为投资提供参考。
诚信地产此次重组,由于事发突然,令各路资金措手不及,扼腕叹息。他们观察停牌前20日的成交量,判断该股无人坐庄,于是纷纷摩拳擦掌,待其复牌,有了新动态,自然关注。
这一夜,不知有多少公募,私募,甚或大游资经理人,在对《问题二》回复的20几字,逐字进行推敲。
……
已是晚上九点,银盒证券拧波解放南路营业部,某私募基金办公室仍亮着灯。
一个瘦小眼镜男敲着平板,紧拧眉头,“应用于网络视频播放……网络视频,播放……应该是一款影音播放器……具有开创性……莫非它相较于其他播放器,大幅缩短了小视频在线缓冲时长,甚至可实现边缓边放?不然敢称作有开创性么……”
不得不说,不愧是分析师,专业就是专业,寥寥数字,人家就能分析出个大概。
好在认知限制了他的想象力,没能猜到思珂播放器可实现大视频网络在线播放。
他对面那位大佬有些气愤,“撸阳评估所那个老不死的,收了我50万,才肯透露‘领先国际’4字,还没董秘这边免费的信息量大,真特么亏。”
分析师顶了下眼镜,“其实老板你不算亏,两边信息结合,能得出这样的结论——领先国际的,具有开创性的,网络影音播放技术。
领先国际啊,可不同于国际领先。”
大佬沉思一阵,问道,“你对诚信地产复牌首日定位怎么看?”
分析师道,“像咱们这般研究它的机构不在少数,大伙一捧,它恐怕能开在10元以上。
15元以内建仓,有拉升空间,超过15,就得快进快出,搏短差了。
若开盘价20以上,总市值120亿了,泡沫太大,不建议操作。”
胖老板不置可否。
……
月圆之日前一晚,月亮略有点扁,很透明。
棒槌山庄灯火辉煌,前院、中院大摆宴席,喧嚣热闹异常。
头戴方巾,身穿圆领长袍的后生;脑顶乌纱,身穿盘补服、蟒服、飞鱼服的各级朝廷官吏;高领短袄,配褶裙的少女;圆领长袄的妇人;穿紧身小袄的孩童;披无袖斗篷的江湖侠女、豪客……
男女老少形形色色,汇聚一堂,谈笑风生,推杯换盏。
贺红大夫,姚程律师,加上闹闹妈张百珍,这三位一身古代贵妇妆扮,却跟那些村姑扮的丫鬟干一样活,上菜,上茶,开酒……里里外外帮忙活。
三位拍照小厮,往来穿梭于各桌,闪光灯“欻欻”不停。
咳咳,参加明日婚礼戏的至亲好友拖家带口,提前一天到了,纷纷换上萌朝戏服,大肆试吃喜宴。
来宾人数远超预计,若非棒槌山庄建有一栋星级标准的员工宿舍,还真接纳不下。
阿雅、佳仪、小妹各自的亲属,由三家爸妈领入中院安置,阿星的同学好友,必须得他亲自陪。
撸大原222寝小伙伴自不必说。
211寝“四贱”梁家富、岳靖、陈搏、戴涛,一个不落。
以艾菲为首的女寝313,和吕品惠领衔的女寝311也悉数到齐,还有几个散兵。
扳指一算,当年文95班同学大多都来了,搞同学会也没可能这么全吧。
孔放那厮不知怎生得了消息,竟也来了,领着媳妇,嬉皮笑脸,说来帮忙。
阿星只能称谢,随手交给贺红,安排俩人换上古装,找地方插桌吃饭。
孔放觉着倍有面子,瞅媳妇,心道:媳妇欸,看到了没?他阿星再是大老板,也得认我这个老同学。这不,马上让咱当群演,有补助滴,每人每天100块呢,两人两天就是400!
你说400块不叫钱?也对,那不叫钱,那是命!
阿星暗自摇头,想到没能联系上三哥范先宇,舅妈家表哥表姐还在玩失踪,心中忆起一句应景话:该来的不来。
莞尔一笑。
……
清风拂面,夜色正阑珊。
像这种毕业工作数年后,全班同学仍能大团圆的机会实在难得,况乎古装相聚。
每个人兴致都非常高,那些过往的似乎重新回来,凝聚在一杯杯酒里。
“可把我忙坏了。”
各院各桌打过招呼,阿星坐回好同学这边,“大伙别客气,都吃好喝好啊!欸,这凉拌白菜怎没人动筷?我跟你们说啊,这可不是一般白菜,是纯绿色无污染有机白菜,没施过一丁点化肥,纯粹是农民伯伯用自己大便喂出来的,吃了对身体绝对有好处。”
“哕……”
“嚓……”
笑骂一片。
像王初雯、薄荷那种免疫力低的,直接作孕妇呕。
久违了吖!阿星要的便是这效果,指着干呕那俩人,乐的恶行恶相。
薄荷喝口白水,缓过来,恨看阿星,“阿星,你真令人难以置信!”
“怎么,阿荷姐,看上本星啦?早说呀!”阿星嬉皮笑脸,一副你说晚了,我很遗憾的表情。
“嘁,”薄荷不屑,“才不稀罕,你那颗花心都快成万花筒了,喜欢上你就是一种悲哀。”
佳仪、小妹都在中院陪父母、亲人,并未在坐,她才敢这么说。
阿星脸皮已足够厚,不以为意,仍笑呵呵,“那你深情款款地看我,是什么意思?”
“我是感到惊奇,你那些成就我就不说了,只说面相和性格,几年没见,你居然丝毫没变!还有佳仪和小妹也是,真不知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阿星道,“我看你们也没啥变化呀,阿荷姐,你仍是那个大美女。”
“嘁,言不由衷,你看看古桩,再看看汪兴寅,整个俩油腻大叔!还有猫猫,那叫没变化?都成啥样了?”
薄荷毫不客气的举例说明。
贾小斐拱霍垚怀里,没脸见人了。
古老木嚷嚷,“喂,你懂不懂欣赏,什么叫油腻大叔,哥这是成熟,是发福,是被生活磨平了棱角。”
“关键你不光胖,还秃啊!”薄荷直戳。
古老木抹一把光洁油腻的脑门,有些无辜,“秃点怎么了?没毛病啊。”
从皆笑喷,秃顶确实“没毛”病。
汪兴寅那张胖脸真不适合笑,一笑起来,把眼睛都弄没了,“已婚之人变化大些正常,说了你也不懂,等你结婚有了孩子就知道了。”
古老木接力,“欸?阿荷,你今年也有二十六七八九了吧?咋还单着?你看,连人家付尤荣都结婚了。”
“咳,咳,古老木,你什么意思?”扮成古代贵妇人模样的付尤荣躺枪,几欲发狂,“什么叫‘连’我都结婚了?”
“花哈哈……”笑场。
“口误,口误,纯口误!”古老木真是口误,不小心说出心里话那种。
吕品惠赶忙帮男人解释,“有容,你别误会,老木他是说,连你也喜结连理了。”
嗐,这解释,疑似补刀。
小伙伴们笑的更欢实了。
阿星帮弟子救场,“有容姐,你结婚时我没到场,等你有小孩子,我把贺礼给你补上。”
付尤荣忙道,“阿星,别那么说,你送给姐那幅画,姐卖了,可是解决了老大问题,姐还没感谢你呢。”
不得不说,付尤荣真成熟了,再不像以前那般大大咧咧,没心没肺。
阿星笑,“两码事,你孩子满百日,一定要通知我。”
又对其他人道,“还有你们也是一样,以后给个机会,让我弥补。”
最能催熟人情世故的不是智慧和思考,而是见识和阅历,如今的阿星,已补上了阅历短板。
他对薄荷说,“阿荷姐,闹归闹,说真的,你结婚时可别偷偷摸摸,一定得通知我。”
薄荷展颜,“我不想结婚,现在一个人无拘无束,看喜欢看的书,听喜欢听的歌,写自己喜欢的小诗,没事到处旅旅游,挺好……”
说着说着,她竟似沉醉其中,这是有不婚主义苗头吖!
说来此事,与阿星还有点关系。
内心崇尚自由的薄荷苦于现实,去年曾一度动过找个差不多男人嫁了的念头,结果阿星铅笔画遭炒作,令她发了笔横财,心态因此转变,重新向往起了诗和远方。
人生旅途漫漫,重要的不是景点,而是路费!
如今路费有了,干嘛不去旅行,为什么要找个累赘?
贾小斐从打击中缓应过来,开始回撩,“阿荷,你个狗不理,看别人结婚,你不着急呀?”
(注:男人单身叫单身狗,女人单身叫狗不理)
她说的不错,不提阿星、佳仪、小妹这次的戏份,单说今天坐在一起,故作相安无事的唐思柱和阿莲;一个劲秀恩爱的霍垚、贾小斐;夫唱妇随的古桩和吕品惠;汪兴寅与娇妻修竹……这席间就有四对。
王初雯、付尤荣虽是孤身前来,却也都结婚了。
才几年功夫,当年联谊的两个寝室,仍单着的还真屈指可数。
薄荷一脸无所谓,“急什么?就像当年考试,看到有人提前交卷,我用着急吗?就纳闷了,你们就不多检查几遍?”
“很好。”
“很强大。”
“哈,哈哈。”
薄荷没说完,“再说了,大姐头还单着呢,我急什么呀!”
也是哈。
大伙看向艾菲,又将目光投向大邱,
“看什么看?”艾菲没好气,“我有男朋友的。”
大邱忙道,“我也有女朋友了。”
俩人既然这么说,大伙也不好意思再开玩笑。
都要长大,都要寻找幸福,谁也不会停留在过去,只是偶尔想起曾经相遇时的美,会有些黯然神伤吧。
……
阿星不好只顾这边,而冷落了梁家富、岳靖几个,还有311那帮姐妹,两杯后,就坐了过去,陪他们聊。
后来干脆三大方桌拼成一个巨桌,全班同学凑一起聊,聊大学期间糗事、趣事,一个话题转到另一个话题。
从探讨食堂阿姨的手为什么抖,聊到那位唯一手不抖,却被老板解雇的阿姨。
从阿星的一斤半酒量,聊到学院食堂门前总被倒脏的那棵变异桃树。
聊阿星的笑段子,小说,聊阿星的剧本,歌曲……
聊着聊着,聊到阿凡,一片声讨声中,梁家富唏吁,“阿凡两罪并罚,判了四年。”
“哦,投送执行场所了吗?”阿星问道。
“在保鸡府牢狱服刑。”
显然梁班长不只是听说那么简单,应该是去看望过。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各交各的是常态。
原谅别人等于解脱了自己,阿星点头,冲自己便宜徒弟吩咐。
“老木,等你有时间,记得跑趟保鸡府,给他加些卡,替哥几个都带一份。”
他的坚强与宽容,令小伙伴钦佩不已。
“咬得嘞。”古老木很痛快,回了句薯话。
如今的古老木可是鲸城人,平时说话鲸腔鲸调,再非当年那个到小饭店问人家女服务员“姑娘睡觉(水饺)多少钱一晚(碗)”的土老冒。
冒出家乡方言,说明他内心随意。
不处不说,丫受阿星影响,思想境界也升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