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罚跪祠堂
夏沁婉一马当先的和婆子走在前面,夏沁瑶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
祠堂在相府的正北方,里面供奉着夏家几代祖先的灵位。
几个婆子把两人往祠堂里一关,锁了门就忙别的去了。
夏沁瑶蜷缩在门边,瑟瑟发抖。
整个祠堂很宽敞, 因为天快黑的缘故,显得很是暗沉。
除了外面簌簌的雪声,整个祠堂显得很静谧。
夏沁婉重生前虽然学中医,但还是比较唯物。
自穿越加重生之后,她不得不相信世上有种东西叫做鬼。
木质的祭台上摆着各色祭品,旁边的笸箩里放着香蜡纸烛。
祭台的前面地上放着三个蒲团。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上炷香吧,不求别的,只求母亲身体康健。
夏沁婉依次点香蜡纸烛,阴生生的祠堂总算有了一团暖气。
夏沁瑶厉声尖叫:“你干嘛?”
夏沁婉没有搭理她,虔诚的跪拜于祖先牌位前。
虽渣爹太渣,但是她到底还姓夏。
若有一天母亲离开了夏家,那夏家祖先再与她没有任何相干。
夏沁瑶在门边被冷得直发抖,最后不得已还是到了蒲团上坐着。
两人相看两厌,自是没话说。
莲怡院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气得周敏莲又摔了一盏茶。
她算是知道了,这夏老太太明着是教训瑶儿,实则打她的脸。
“今天谁跟着小姐出去的?”
春雨、春兰不敢瞒着,事无巨细的把发生的所有事给她说了。
周敏莲气得沉了脸。
她当初,一时意气和夏煜丰未婚先孕,虽然保密得够严,但是有些手段的人家也不是查不到。
现在她相信,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不希望瑶儿还像自己一样走荆棘丛生的老路。
她很想找相爷哭诉,可是有春杏那个贱人勾搭着,她的人连书房也靠近不了。
周敏莲这想法委实冤枉了春杏。
是夏老太太吩咐,她的人不得靠近书房半步。
虽然周敏莲也手握掌家之权,但下人哪里敢得罪老太太啊!
春杏苦闷好几天了,相爷很是不解风情。
她总不能脱了衣服强扑吧!
她自认为虽不及周姨娘风魅入骨,但腰是腰,臀是臀,年轻又漂亮,怎的就不得相爷的青眼呢?
碧荷一听得小姐被罚祠堂的消息就匆匆跑回了梅香苑。
“夫人,夫人,小姐被罚跪祠堂!”
还在垂泪的徐慕凝愣住了。
“这不对吧,是瑶小姐到梅香苑来找茬的,还想动手打人的!”
徐嬷嬷很是气愤地说。
“两位小姐都罚跪祠堂了!”
碧荷把气儿喘匀又补了一句。
“夫人,您看这?”
在徐慕凝的记忆里,夏沁瑶是从来都没有受过罚的吧。
婉儿哪能和她相比呢,自己婉儿承受的不仅是耻笑,下人的奚落,父亲的冷淡,祖母的不喜。
“这事看着是两位小姐都受罚,貌似公平,其实不过是老太太想镇住周姨娘而已!”
徐嬷嬷给自己夫人分析道,“抬了新人,分了周姨娘的宠爱,周姨娘自是不愿,两方心里都生了怨怼!”
徐慕凝扯了扯嘴角冷笑,“让她们去斗吧!”
婉儿的话,她是听明白了的,她对于相府轻如鸿毛,她之于婉儿,重如泰山。
“碧荷,取了我的斗篷来,妈妈给我收拾,我要去夏延堂。”
徐嬷嬷面色一惊,“小姐, 你这是?”
徐慕凝凄然一笑,“我是病了,不是死了,也不是禁足,之前我心如死灰,不过没有想明白罢了!”
徐嬷嬷和碧荷匆匆为她梳妆打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端庄明媚的妇人现于两人面前。
碧荷捂嘴激动得哭了,她有多久没有看到夫人这气质绝伦的样子了。
“夫人,这头饰和首饰?”
徐嬷嬷细心的提了一句,徐慕凝不在意的笑笑,
“何须在乎身外物?。”
夏延堂内,府医请完脉刚走,就听得小丫鬟传徐夫人求见。
夏老夫人一愣,她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儿媳妇了?
好几年吧?
不说得了咳疾吗?不好好待在院里,到她这里做什么?
夏老夫人第一反应就想拒绝,正想开口让梅儿回了人去,柳嬷嬷在一旁摇摇头。
“老太太,这第一桩事,就要正名。
以后徐夫人就是大夫人,这相府的主母,不可再让丫头们唤徐夫人,没得让人笑话了去。
堂堂明媒正娶的正妻怎么会像个姨娘那样由着下人唤!”
夏老太太只能点头,几个丫头连连点头称是。
“第二,以后婉小姐就叫大小姐,瑶小姐,就叫二小姐!最重要的是周夫人必须叫周姨娘!”
旁边的丫头听了心里惊得一跳,面上不敢显露,看来这回是要动真格的了。
夏老太太听完点头,“梅儿,冬儿吩咐下去,以后依柳嬷嬷的话照做!”
这厢话说完,徐慕凝由徐嬷嬷扶着款款缓步进来。
进得屋里浅浅福身,“儿媳慕凝见过母亲!”
夏老太太敷衍一句,“坐吧!”
柳嬷嬷第一回见得相府大夫人,不由得好好端详。
虽素面朝天,病容三分,但端正明丽。
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雍容与华贵,是柳嬷嬷在多数官家夫人中不多见的。
不浓不艳、不烈不燥,这份岁月沉淀给她这副病弱的身躯加分不少。
徐慕凝微微咳嗽两声,温柔开口:“儿媳不孝,因这病不曾到母亲身前多多走动,还望母亲原谅!”
夏老太太一手捂着胸,一手在空中摆了摆。
“儿媳前来多谢母亲赠银,赠衣。
只是这四年来,周姨娘掌家之后,我们院子里的月银除了徐嬷嬷和碧荷,我和婉儿的,一丝一厘都没有拿到手!
我病弱缠身,婉儿年幼,也无力管这偌大的相府。
还有几个月,婉儿也是十五的大姑娘了,恳请母亲把我的嫁妆交与婉儿吧。
四年前我也与老爷说过,我的嫁妆以后都是要交给婉儿的!”
徐慕凝不急不缓的把话说完,然后咳咳咳的声音不断响起。
夏老太太听完后,脸色青白交加。
这是来要嫁妆的吗,这是来挖她的心好不好?
柳嬷嬷听完后,心里明白了七七八八,怕是这徐氏的嫁妆已经被这婆母吞了。
她不由得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滚烫起来,心里埋怨自己万不该接了这烫手的山芋。
看着病歪歪的徐氏,心里一股酸涩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