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混京圈(十一)
众人来到‘慧眼聚论’指定的地方,很多文人已经在王夫子的庭院坐下了,他们互相行礼,互相高谈阔论、谈笑风生,仿佛在这里的都是知己,可以各抒己见。
四人走进第二间屋子,围坐在靠窗的方桌边。
杨勉环顾一圈,心想:“这间屋子虽然不像第一间,可以看到进进出出的人和庭院全貌,可离中心位置最近,听得最清楚。可以说是所有的屋子中最好的一间,不知道孙公子是如何拿到这么好的房间?”
外面传来激烈的讨论声,将杨勉从思绪中拉了回来:
“我每年都会到周边考察,不得不说他们有的地方是比我们好。”
“以我们现在的情况,不管是哪方面的人才都有,可为什么还是很难有大突破?”
“我们是有不少人才,可要留得住才行,留不住也没用。”
“个人觉得,还是应该大力发展各行各业,这样可以全面发展,发掘更多的人才。”
“不对,我觉得,还是人心固化的原因,害怕别人超越自己,总是将责任归于别人,不好好提升自己,总之,还是格局太小……”
杨勉听着默默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了杨政、杨卓睿和陈云启,心里默默的想:“是呀,很多人不都是这样吗?又何止一个王胥呢?”
外面继续传来讨论声:
“那……请问这位兄台,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制止这种情况?”
“这种情况没法杜绝,只能管制。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去管控。”
“哦?”
那人继续说道:“尽量将权力分散,不能一方独大,才能互相监督、互相管控。”
外面响起了一片掌声,杨勉几人也听得入迷,笑着默默点了点头。
……
外面还在讨论,杨勉透过薄窗,仔细的盯着此人,独自沉思:“此人虽然饱读诗书,出口成文,可一点儿也不像一个很有文化的人,一直瘫坐在那里,更像一个地痞无赖,有些散漫还有些放荡不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听,绝对不会知道这些话出自此人之口。”
“慧眼聚论”散场后,王夫子的门童走了进来。
门童行了礼,道:“孙公子,夫子今日有事,赶不过来,命我来告诉您一声。”
几人赶紧起身,回了礼。
孙南歆彬彬有礼道:“烦请转告王夫子,叨扰了。特意为我们备下这间屋子,改日定特来答谢。”
门童回:“是。王夫子还说,公子若是想到处看看,需要人陪同,可以随时唤我们。”
孙南歆道:“已经来过很多次了,这里我熟悉,你去忙吧,我带他们看看就是了。”
门童回:“是。”便退下了。
孙南歆看向杨勉三人,道:“院内有很多王夫子的真迹,字体多样,都很美观,每年有很多学子慕名而来,只为能学习一二。”
杨勉有些疑惑,问道:“这么好的真迹,挂院子里吗?不怕损坏吗?”
孙南歆解释道:“平时不在院子里,在书馆里,今日因为人多,都想一睹这真迹,怕书馆拥挤,才特意挂在外面。”
李博伦道:“我看这会儿人也散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看吧。”
杨勉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淡定的说道:“好,我也早有耳闻,今日来了不去看看,岂不可惜。”
唐景宁有些不耐烦,抱怨道:“还要看字迹呀,每年都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
李博伦笑道:“你就应该多练练字,陶冶你这性子。”
唐景宁有些生气,道:“博伦哥,知道你学富五车,世家公子没人能跟你比,也不用看不起我。”
李博伦道:“你看你,这性子……还生气了。”
孙南歆笑着摇了摇头,带头朝院内走去。墙上挂满了王夫子的真迹,有的字迹中规中矩,有的字迹潇洒脱俗,还有的字迹潦草了些但一点也不凌乱……
字画的右下角都署着王夫子的亲笔签名“悠游子”。
杨勉痴痴的望着这些真迹,感叹道:“怎么能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兰姐姐看到了都得惊叹。”
唐景宁嘲讽道:“兰姐姐是谁?还敢跟王夫子比?”
杨勉没有理会,依旧感叹道:“真想带兰姐姐来看一次,不来看一次真的太可惜了。”
唐景宁见杨勉自顾自的说,也没搭理她,更不高兴了。
许久后,几人朝山下走去。
杨勉有些好奇的说道:“这王夫子对我们还挺照顾。”
孙南歆解释道:“家父跟王夫子颇有交情。”
唐景宁道:“王夫子特别喜欢南歆哥,还赠送过一块玉佩。”
李博伦附和道:“是呀,可羡慕死京都的世家公子了,王夫子从不轻易赠人玉佩。”
杨勉笑着点了点头,不猜也知道,李博伦口中说的京都公子都羡慕和不轻易赠送的意思。
孙南歆解释道:“王夫子特别爱酒,有‘当代酒仙’之称。听家父说,祖父曾开酒坊时,有一次王夫子路过,闻到他从来未闻过的酒香,便好奇的走进去,这一喝就一发不可收拾,还跟祖父一起谈论‘酒道’,成了挚交好友,从此只喝我们家的酒。祖父也出了规定,只要王夫子喝酒,分文不收,想喝多少喝多少。再后来父亲将京都最好的酒坊让给了夫子,夫子便将贴身玉佩赠给了我。”
杨勉从不喝酒,自然是不能理解,便说道:“常听人说起“酒道好友”,自认为只是一起喝酒,没想到能喝出莫逆之交。”
孙南歆解释道:“也算趣味相投罢了”
几人边说边朝山下走去。
李博伦道:“去年也是这个周公子讲得最好,也是这般高谈阔论。”
孙南歆道:“是呀,听他一席话,比看一本书还长见识。”
杨勉有些疑惑的问道:“他去年也参加了吗?那他进朝廷了吗?为何今年还来?”
孙南歆解释道:“他叫周籍,是王夫子的得意门生,在朝廷做官,但由于太敢说、太直,得罪了不少高官,在朝廷举步维艰,大家是又佩服他又怕他。或许这也是他的意难平,才在这里放肆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