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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战起(一)

泰德县内,篝火边警戒的甲士,杵着长枪眯着眼打瞌睡,只有那一群群巡逻队的头头儿,在左顾右盼的看着!

其中一个一队巡逻队里边,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男子对着自己的头儿道:“老大,我眼皮今晚老是跳,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头儿回过头来怒目而视:“瞎说什么呢,一天天的,都给我打起点精神!”言毕转身继续带队巡逻。

那男子低头,对着身边的人道:“你有没有感觉?”

后面那人连忙摇头:“哥,我感觉吧,不可能有什么事,你就是晚上巡逻累了,出现错觉了!”

男子点点头:“有道理,肯定是错觉,我都听到号声了,大晚上的谁会吹那玩意儿!”

后面那人眉头一皱,抬头看了下四周:“哥,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号声,我也听到了!”

一时间隆隆马蹄声接踵而至,警戒的甲士们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泰德桥上大宋的军队冲了过来!

排头便是先锋冯河,后面紧跟着旗手,旗帜鲜明,上面借着月色一个大大的宋字若隐若现!

泰德县警戒甲士们,赶紧敲锣,一时间显得有些慌乱:“敌袭,敌袭,集合,紧急集合!”

“快,快到桥头去!”

“迎敌,准备迎敌,弓箭手,上弓箭!”

“弓箭手都被换防了!”

“淦,快长枪在前,列阵防御!”

桥头守卫头头儿,快速的安排着,然而本就兵力不多的桥头哪里守得住!

军事素养任你再好,此时也是枉然,临时推出防卫甲板在几个人吃力搬抬下,缓缓移动!

可在骑兵的攻势下,哪里会让你慢慢把它移过来!

桥头处那半人高的木桩,也显得有些无力,不是挡不住,实在是对面的马跳得太高了!

这半分钟的时间,桥头临时组织起来的百人队伍抽刀举枪严阵以待,然而真的有用么?

冯河一马当先,越过木桩,丢出一枪捅进一人身躯,后面又有数十骑,抬枪丢出。

南越一群手握长枪等待对面冲上来的,越过障碍冲势减缓的时候杀出,结果对面直接投枪而出,排头二十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应声倒地,长长的枪插在腹部腿上,甚至脑袋上,有的人还未死去,对着身边的同伴呼救!

领头布阵的人,见势不妙大喊道:“撤,快撤,去找大部队汇合!”

其余人闻言如蒙大赦,纷纷掉头逃跑,然而步兵怎么跑得过骑兵,注定了一场屠杀的开始!

很快,后面骑兵陆续过桥,纷纷骑马杀来。

结队逃跑的几十人,十几息功夫就被追上,横枪左捅,抽枪右桶,一枪一个,有几个命大的没被捅死,也被后面的马蹄抬走了!

只有那个头头儿,身上的不是软甲,而是厚甲,一枪没捅进去,反手就被长枪刺穿了喉咙!

片刻后泰德县桥头便被占领,其他躲着不出的警戒的数十人连点像样的抵抗都没有,便草草了结了自己的一生!

待附近南越军队被清理干净后,冯河翻身下马,抽出南越士兵身上插的长枪,向边上旗手招了招手!

旗手很快拿出一张羊皮地图,一众各级大大小小的军官围了过来,其中一人走到一堆篝火旁拿了块燃着的木材,往前探了探!

冯河指着“其余人马散去寻敌,今晚这一个时辰只认衣服不认人,另外以我们现在的位置为起点,向县衙门的方位快速清理残余敌人!若是遇到当地百姓阻拦,或者有拿武器者一律格杀!”

众军官领命。

其中一人走出,有些没想明白,这样会出现很多致命的问题,但是大人却没有说!

有疑问的不止他一个,但是正如他一样没有去问!

各自点了自己的兵马向着县衙门进发!

住在附近阁楼内的王刚,须发皆张,满脸的惊恐之色,慌忙起床,衣服更是随手一拿便向外冲去,他要去找谢丹,只有待在他身边才有一点点安全感!

于是匆忙带着自己那执法队,和几百守备军往驻扎在县府衙门内的谢丹靠去!

这一走可不得了,一下带走整个第一线的守军!

好在太河府守备军们的战斗素养也不低,在收到紧急集合时,片刻便集结完毕!

各县临时集结的民兵们在自家县老爷的带领下,也匆匆的赶过去!

但一时间惨叫声,求救声,求饶声不绝于耳,在没有正面对抗之力的南越军队,单个或者一群巡逻队在遇到大宋骑兵时,只能求上天保佑!

谢丹身披重甲,手握大刀,骑马而出,一队五百人的骑兵紧随其后,接着便是两千步兵奔跑向着泰德桥进发,在前往的路上,遇到了快要被吓死的王刚!

谢丹看着王刚带来的这数百人就知道不妙:“大人何故不带人挡他一挡,就这样丢了桥头,我们失了阵势啊!”

王刚哪里听得进去:“我们撤吧,他们打过来了,人很多,都是些骑马的!”

谢丹想要骂娘,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大人勿扰,那泰德桥容不下多少人,骑兵过来了,那步兵肯定还在路上,先随我杀敌,夺回桥头便可无忧!”

王刚还想说什么,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自己毕竟是一府台,突起战事,失了神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实在是这几天太压抑了!

回过头来,看着率军出击的谢丹,咽了咽口水,心一横,对着身边执法队队长道:“各县民兵呢?”

队长喘着粗气道:“回大人,都在来的路上!”

正在这时,后方一大群人拥来,是各县的民兵们,九县共近六千兵丁!

王刚心头大定:“随我杀回去,夺回桥头!”浑然没有刚刚那副样貌!

各县兵丁们小跑着,跟在后面!

以泰德县桥头为中心,大宋两千骑兵铺开,各个重要位置基本已被肃清,只有那些个躲在屋子里瑟瑟发抖的平头老百姓!

不过也有机灵点儿的人,直接翻墙爬到院里,躲在黑暗的角落里!

很快大宋骑兵们的攻势被遏制住了,一开始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占了些优势,但等对面回过神来认真应对的时候,那种优势就可有可无了!

一支十人骑兵在捅死一支巡逻队头头儿的时候,正好撞上来援的谢丹,谢丹看着死得透透的巡逻队甲士们,气的张牙舞爪,率军便冲了过来!

那十人骑兵,反手就是开溜,朝着自己大部队奔去!

谢丹在后面哇呀呀大叫:“狗日的,休逃!”

那骑兵不答,只顾闷头跑!

片刻后来到来到一处死胡同内,十骑眼神一冷,相互之间看了看。

“跑不掉了呀!”

“无妨,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好,诸位,下辈子再做好兄弟!”

其中一人摇枪指去:“诸位,随我杀!”

言毕率先而出,一枪在手的气势直逼谢丹。

谢丹双目一凝:“不自量力,死!”

斜刀横劈而来,竟是让他躲无可躲!直愣愣的被一刀拦腰斩断!

剩下的数骑,持枪直捅而来,谢丹左右很快上前数十骑,抬枪投来,横七竖八的长枪将他们钉成了人偶般模样!

一个字“惨”,连对敌人的衣角都没碰到!

这样的战况不止一处,王刚率领的一众兵丁也在大大小小的胡同内堵到几骑或者十几骑,那是一个没放过,尽管身边没有高手,但是人多啊!

拿人堆,十个拿不下那就上一百个,战场混战,一匹马能越过十人的包围,也能冲出五十人的包围,可是一百人围攻,那就没办法了,总有人能冷不丁的一刀扎进马脖子,给它放血!

骑兵一旦没了马冲的攻势,那是很危险的,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不,在一个拐角处,王刚所在的队伍将十余人的宋骑围在一个不大的小广场内!

这十几骑虽奋勇突围,可奈何对面人太多了,骑马横冲直撞,也才打死打伤对面数十人,很快就被对面递出的冷刀子己方十余人坐下马匹皆是血流不止,看得让人心疼!

如果再不退回去,怕要殒命当场了,即便骑马后撤的时候,马屁股还被扎了两枪!

他们应该庆幸自己的对手不是南越守备军,是一群民兵,本来刀枪不快,即使是前两天才磨过,更缺乏对敌的技巧!

不过还是有少部分人,在遇到南越大部队时,成功开溜,四下紧急通知各队人马,将散开的人马集合起来!

很快消息传到了冯河这里,冯河表情严肃,眼角有些抽搐,没办法,不这样送些人头,南越军队怕是不会和自己硬碰硬,到时后面的计划,怕是有变!

其实他完全想多了,谢丹虽是一介匹夫,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将才,一旦冯河愿意给机会让他大杀四方,他是不介意接受的!

两军对垒,死去的人不可能重新站起来给你一刀,能灭掉敌人一部分人马,何乐而不为,况且还是骑兵!

只是可惜了那些大好年华的男儿们,在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战争中永远的沉眠了!

四散的人马很快集结在桥头的,两边的大马路上以三百人为一组,共六组列阵以待,还有百来人拱卫在冯河身边,一旦战事不利,那就快速通过泰德桥撤离!

很快谢丹带领五百余骑兵,正面迎上了严阵以待的冯河军队!

谢丹看着眼前这近两千人马的骑兵,眼睛里放光,同时也牙疼得不行!

传闻大宋边防军比之守备军厉害的不止一点半点,装备更是精良万分,还有那上京的十几万人马,更是比之边防军还要强上几筹。

自家人知自家事,南越王城的军队战力也就和眼前这千花府守备军不差上下,可能就人数多些,装备好些!

这仗怎么也打不赢啊,估计自己这辈子怕是不得善终了,最后沦落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很快谢丹稳了稳心神,抬头看了眼冯河,沉声道:“冯河军士长,何故攻打我南越!”

冯河也有些尴尬,实在是师出无名,手底下的将士们也在看着听着,他们虽然不说,但还是要给点交代!

什么理由好呢?

冯河略微思考了一下:“谢丹军士长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你南越做了什么心里没有一点数?”

一招回旋踢,将问题抛给了谢丹。

谢丹皱着眉头,思来想去也就太河县那事了,随即开口道:“那事,太河县县官已经赔礼道歉了,况且也是死得我南越之人,你大宋并未有什么损失吧?”

冯河哈哈一笑:“赔礼道歉?赔的什么礼,道的什么歉,可否让你太河县县官出来说道说道,要是真如你所说,那我就此撤军!”

谢丹眼睛眯了眯,人都被你们抓了,还怎么出来,要点脸?:“这么说,这事是不可能善了了?”

冯河默不作声,算是应了!

谢丹看着自己身后只有五百余骑兵,又看了看对面那近两千骑兵,咬了咬牙龈,手中的大刀握紧了几分!

两边此时都很克制,一边在等援军,另一边在等对面的援军,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此时距离约定的一个时辰已经过去一半了!

明眼人都看出了不对劲,仗不是这么打的,此时不进攻更待何时,若是贻误了战机,虽然有信心不输,但可能会增加了不必要的伤亡!

此时冯河边上一卫长上前小声道:“大人,对面人马不多,估摸着也就数百,咱们不进攻么?”

冯河点了点头,抬起右手,刚想下令进攻,却见对面一大批手持火把的步兵,举起的手不由得放下了!

冯河身边的几个手下,不由得在心里面暗骂冯河贻误战机,他自己也脸上有些难看,不管是不是装的,至少今天会死很多自己人,这可都是自己从千花府内带出来的,不免有些难过!

谢丹看了看身后到来的两千步兵,点了点头,又回头对着身边的传令兵道:“速去看看府台大人带人来了没有?”

见对面援兵已到,除冯河外,其余众将也回头看了看泰德桥,貌似自己这边没有援军?

连个火把的影子都没有,好像桥头那边的守军都撤了,什么情况啊?

那卫长又上前道:“大人,千花县境内好像出现了变故!”

冯河眼观鼻鼻观心:“做好自己的事,不该问的别问!”

那卫长点了点头,又退了回去!

只是眼皮不由得跳了起来,心中一股不安的念头莫名升起!

就在冯河率军攻入泰德县时,布赫已经带着自己的三千人马赶往了唐城!

如此大阵仗当然惊动了吴亚,见守备军的人莫名其妙的撤走了,招呼都不打一声,而且还有两千骑兵攻入南越,这是要搞哪样!

一个头两个大,思来想去暗道:不妙,郡守大人在搞事,天杀的甘河!

“集合,快集合!”吴亚惊起,四下呼喊着自己的执法队:“张贺呢?快让张贺来见本官!”

片刻后,坐着马车的张贺来到吴亚面前,抬手一拜:“见过府台大人!”

吴亚抬手一挥:“速去集结你县内所有编制人员,让他们在外城那里裹挟所有民众,前往唐城,无论家畜牲口,能让他们带上的全带上!”

张贺有些傻眼了,什么情况?这是怎么了?芭比q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

吴亚抬起脚就是一踢:“没时间了,还不快去!”

张贺这才反应过来道:“下官这就去办!”慌慌张张出了阁楼,隐隐约约心中有些不可思议,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吴亚吩咐完后,脱了自己的衣服,在上面用刀划了几下,还扔到地上用脚踩:“这地面怎么这么干净,快将本大人衣物弄脏些!”,反手又将自己的官帽扔了!

身边的执法队感觉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这又是什么操作?

随后又命人在地上滚,滚得越脏越好,再把自己衣服都扯烂些,搞得蓬头垢面,最好像乞丐一样!

半个时辰后,吴亚来到了外城!

此时的外城已经有万余百姓,大多用了牛板车拉上了自家一口人,或者财物粮食等,有些穷点的,几家人一起付了些许代价共用一辆板车,家中壮丁轮流拉!

还有城内的一些富人,守门的家丁看到守备军撤军后,带了消息回去,眼尖的他们留了些许下人照看家业,自己则带满了家中细软离开,但只要保住了命,比什么都重要!

吴亚喊上了张贺:“张贺,本官愿提报你为千花府府司,你看如何?”

张贺两眼放光,府司可是在整个千花府地位仅次于府台的人物,统管一府十县所有人的纳税,治安问题的考核,还在各县财务问题上有着一定话语权,最关键的是上一任府台卸任后,就是府司上岗!

张贺抬起头看了看吴亚:“多谢大人栽培,下官永远唯大人马首是瞻!”言毕就要跪地一拜!

吴亚赶紧过来相扶,拉着张贺的手道:“嗯,有这份心就够了,咱们都是为皇上分忧解难的,哪有唯我马首是瞻的道理!”

张贺想了想点了点头:“大人说的是,是下官唐突了!”

这时吴亚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这位置就这么一个,想要上位还得拿出些功绩来!”

张贺点了点头:“下官明白,还请大人示下,豁出命了也要完成!”

吴亚也点了点头:“这是哪里话,你要是没命了,那我大宋岂不是少了一个栋梁,我千花府又少了一个人才啊!”

张贺尴尬的笑了笑,心里暗骂:老狐狸,说话说的滴水不漏,看样子你是准备跑路了,让我来这里顶着,妈的,也不知道布赫在搞些什么事,发现事情不对我肯定要开溜的,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吴亚也不啰嗦了,压低了声音:“我大宋和南越已经打起来了,你也知道布赫率军后撤唐城紧急设防,只留了两千骑兵阻击,那是肯定挡不住的,而我这几百执法队完全挡不住,所以我要你留下来带着你们县集结起来的几百民兵挡他一挡,如何?”

张贺闻言暗道:果然是想让我留下来送死,去他的府司,要是命都没了还说个屁!

见张贺有些扭捏,吴亚又笑呵呵的道:“当然,也不是让你去送死,只要你能坚守半个时辰即可!”

张贺点了点头:“为保我这一方百姓平安,下官愿意留下阻击!”

吴亚用力拍了拍张贺的肩膀道:“好,我也会从我的执法队里面分出一百人与你。”

张贺闻言:“多谢大人,大人真乃我千花县百姓之福!”

吴亚满意的笑了,转过身去,登上一辆马车顶,拿着一个木质扩音器大声道:“我大宋的子民们,突然将你们集结转移,实属不得已而为之,谁愿意颠沛流离?不过那南越蛮夷,野心勃勃,想要蚕食我大宋国土,我贵为这千花府府台,当为皇帝陛下镇守一方,如今失了职,不过在此承诺,最多五天时间,必定让你们重新回到这里,必定让南越蛮夷复出代价!”

顿了顿看了眼张贺,又接着道:“现在,你们的县官张贺,将要带领一众兵丁前往阻击,此去怕是九死一生,不过他说,那是他的责任,身位这一县父母官,当置生死于度外,所以还请诸位,有序快速撤离,本府亲自带队,带着大家安全离开!”

言毕下了马车,张贺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高,实在是高,不愧是府台大人,此番作为真乃我辈庙堂之人的楷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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