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雪山成雪崩

这小小的混乱耽误了快半个小时，时间虽然浪费了不少，但是北门却成了安保重点照顾下最安全、最有序的入口，人流从其他三个门不断涌来。

佛都刚刚经历的一切仿不真实，白晓亮只在抬头瞅见地上那一滩已经融化干净的冰淇淋时，才确认三人刚才确实经历了一干架。

小三轮东西不便宜，但物有所值，纷至沓来的客户在鲜亮醒目小摊前排起了四四五五的小队伍，白晓亮和毛玲玲在后面负责制作，表演主要负责在前面招呼和收钱，顺便卖卖花。

对白晓亮来说这工作一点不枯燥，甚至还有点喜欢，在家就时常既吃又看白杨捣鼓这些，那搭配的材料和制作的程序早了然于胸，无论雪顶咖啡还是、芋圆刨冰上起手来非常快。

毛玲玲的水果冻更是只需要机械性的重复三板斧：挖果冻、倒酸奶、放罗勒叶，完事。

三人头都没工夫抬，忙虽然忙一点，但是忙而不乱、分工合理、井然有序。只是渐渐材料损失的问题终究暴露了出来。

“老二，剩下的一罐冰淇淋也快光了，你这雪顶还卖不卖？”白晓亮着急的问道，毕竟这一块他负责。

“我看还剩多少。”白杨瞅瞅箱里叹气道，“这汽水起码还有一多半呢，不卖的话铁亏。”

“怎么卖？”白晓亮有些无奈。

“我来想办法。”白杨沉声道。

买周围其他摊贩的成品雪糕加进去？成本肯定吃不消；直接放弃不加了？声誉折损不说，价格也没办法卖那么高了；换成酸奶？味道都串了。怎么办？倒霉！

刚才只要赔个二十块是不是少了！白杨哀叹一声四处张望起来。

卖望远镜的，卖口哨的、卖凉皮的、卖冰棍的、还有卖西瓜的、瓜子花生的……

等等，卖西瓜的！

白杨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幅画面：红色的西瓜瓤取代了白色的冰淇淋水灵灵的浮在杯顶。

一个新闻联播的声音传来：这是雪崩吧！

绝了！怎么想到他。

“哥，哥，有办法了，我去买西瓜。”白杨激动道。

“用西瓜？能卖掉么？”白晓亮想象不出低廉的西瓜放在杯中的摇身卖出高价的画面，看向毛玲玲征求意见。

彼时，2毛钱一公斤的西瓜，家家户户都是用麻袋一袋一袋买的。

毛玲玲不置可否，但经过这一天的折腾，现在她对白杨是绝对的信任。

当然，白晓亮对歪脑筋一个接一个的妹妹也越来越佩服，她的“歪门邪道”的确“有点意思”。做冷饮是他从没有考虑过的工作，但细琢磨起来和修理汽车也有共同的地方。

必须把一个个材料和零件研究透，清洗、润滑、拆分、组合……不同的搭配会有不同的效果。动手前，只要看见所有材料整整齐齐码放在面前，就有一种指挥千军万马的喜悦和满足。

白杨是蹦蹦跳跳的回来的，这会子娘一点她不在乎，高兴！

一袋子切好的方方块块的西瓜瓤倒进两罐冰镇保温杯中，白杨试着自己先做出一杯。

粉红的雪崩飘在冰块上比雪白的雪顶更有颜值诱惑力，口味没有扰乱碳酸果汁的味道，反而带来一股淡淡的西瓜清香，除了价格配不上五块，其他毛病一点没有。

反正卖点在碳酸不在雪顶，换成雪崩也一点不影响核心竞争力。白杨安慰自己。

果然，离开场还有五分钟时，络绎不绝的客户热情完全打消了白杨“材”不配位的价格顾虑。

“刨冰空了，就一些冰碴了，芋圆卖的一粒不剩。”白晓亮双手叉腰的好好挺了挺肚子，腰酸的实在受不了。

“水果冻也差不多了，我还省着挖的，估计再来几个人就彻底光了。”毛玲玲摊摊手，忙忙碌碌一下午她感到难得的充实和快乐。

白杨自我嘲讽道：“厉害呀，老销售干不过你俩临时工，我忙活半天这花还一大半没卖掉呢。是不是在天赋面前任何努力都是白费功夫，哈哈。”

“哈哈。”

“对了，哥，你不是要去大姨家么？”白杨突然想起什么。

“我看这里的人差不多了，剩下的活也不多，你先走吧，帮我带声好，晚上东巴扎门口不见不散啊。”

结束时附近肯定到处都是散场人流，他们约定好了在旁边的市场碰头。

“行么？”白晓亮有点不放心。

这次来乌市去看大姨其实是白建峰的要求，白晓亮不是很想去。他们名为姨母姨夫实则为自己的生母和继父，而现在的父母才是自己真正的姨父母。

这事是高中毕业那年白建峰私下和他说过，他终于理解为什么每年暑假自己都可以来乌市长住，弟弟妹妹却不用；为什么那老两口对自己异乎寻常的热情和在乎；甚至无意中知道为什么原本可以留在乌市的父亲最终只到图市的小冷库谋了个职位。

这些他没有人能去说，也不想去说。

“放心吧小亮哥，还有我呢。”毛玲玲也冲他摆摆手笑道。

白晓亮离开了，光顾三轮车的客流也明显少了。

催促进场的已经广播通知了三遍，虽然入口外的人依旧拥挤，但大多数都是没票趴窗口凑热闹的，现在还买东西的人凤毛麟角，销售高峰已经过去了。

要不是那场打架也许东西会卖的更好一点，但也正是这场意外给了白杨另一个展示机会，到底是得是失谁说得清楚。

三种冷饮唯独碳酸汽水还剩小半没卖掉，玫瑰花更是出乎意料一多半无人青睐，即便如此林林总总算下来今天的销售额也有一千多了。

“唉——”白杨叹口气。

她原计划最少能卖个一千五呢，行情好冲击两千也不是问题。

旁边要是有人知道她在为一千多的销售额大感失望，估计白眼早翻上天，一辈子不吃醋。

“你也进去吧，见面会都要开始了。”白杨催促毛玲玲，她知道毛玲玲手里有票，今天来这里主要是为了进去看看自己喜欢的林妹妹。

“再陪陪你。哎，要是东西都卖光就好了，你就可以和我一起进去了，今天来的有陈晓旭，还有欧阳奋强，还有邓婕……”

说的正兴奋，身后传来两个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快来。”近处，一个男人的声音。

“二十支，快点！”远处，一个女人的声音。

“卖花的，这花怎么卖。”男声问道。

哟，是大款！素质差了点，看在钱份上，笑脸迎接一下。

“二十支么，四……死去吧你，不卖！”白杨转身脱口而出。

“怎么说话呢，有没有素质你……”声音戛然而止。

许建昆盯着毛玲玲突然一句话说不出来，像是见到鬼一样，停顿了几秒反应过来：“你，你怎么在这。”

“我也没想到。”毛玲玲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

“只有我这种俗人、傻子才来的地方，你也会来。”

许建昆闻言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一个红衬衣白裙子的姑娘气喘吁吁跟上来，姑娘体重实在有点大，双颊和小腹上的赘肉一颤一颤的。

“站这干嘛，时间要到了，快点坤坤。”姑娘习惯性的把双手放在许建昆的肩上，额头抵在后背上气不接下气，“累死我了，幸好找到了。”

“二十支，我要二十支，挑新鲜的别磨蹭。”傲慢的冲着白杨指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