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可惜没有如果
叶昭昭直接给李记胭脂铺留下了一车鲜花,便拍拍屁股走人了。
她想着庄园出品的鲜花,只要有眼睛都能看出来比普通鲜花好了不是一点两点。
再加上空间土地有息壤加持,长期使用这种胭脂,也绝对能保养肤质。
所以叶昭昭才委婉的提醒李掌柜的,做高端胭脂。
毕竟她可没打算便宜卖,也没打算抢人家花农的营生。
叶昭昭这边甩手掌柜一般扔下花就跑了,李掌柜这边却是惊掉了下巴。
他本以为叶昭昭手里最多有一批应季的鲜花。
却没想到叶昭昭手里的竟然是反季鲜花,还是最合适做胭脂的几种鲜花。
其花朵不但更大,而且色泽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李掌柜用手指碾碎一片花瓣,心中便肯定了叶昭昭说的高端胭脂这件事情可行。
于是连忙让工人们回来,加班加点开始制作胭脂。
叶昭昭回到南北杂货,没想到齐山长还没走。
这会儿已经跑到柜台里面,两眼放光的看着牧风问东问西。
牧风倒是好脾气的有问必答。
叶昭昭在这边坐了半天,这齐山长没完没了。
不用问,叶昭昭也能猜到这大概率是知道他看好的苗子就是牧风了。
不知道问了多少问题之后,齐山长感叹一句,“好好好,明天你就来修远书院上课!这么好的苗子可不能浪费了。”
叶昭昭脑海中划过几个问号,没忍住出口打断道,“不是秀才也能上官学吗?”
“当然可以,官学有内外学舍,内舍全是有功名在身的秀才,外舍不是有钱就能上?你们家这么大的铺子,总不能连牧风上学的钱都拿不出来吧。我跟你说啊,你相公不得了的,是个读书的好苗子,可不能浪费了。”
叶昭昭不可置信的看向牧风,“你怎么也没说可以花钱去上学啊,我和爹娘一直以为官学是要考上秀才才能去的。”
“左右没差几天了,年后不就就是院试,到时候再去也一样,学费还便宜。我还能在家多陪陪你。”
闻言叶昭昭还没说什么,齐山长当即吹胡子瞪眼道,“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耽于儿女情长,像个什么样子!”
牧风浑不在意,“古人云‘情深而厚,意切而长。’君子立身于天地之间,讲究的是情深意长。儿女情长,不过人间至情,无关功名利禄,却难能可贵,我为何不能耽于此道?”
“歪理邪说!歪理邪说!”齐山长一时之间气的胡子都在抖动,“你既耽于此道,又考什么科举?!”
牧风闻言竟真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方才开口,“大概是因为昭昭想让我考科举吧!”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齐山长气的甩袖欲走。
叶昭昭赶忙拦住,“齐山长,您消消气,消消气。”
说罢叶昭昭又瞪了牧风一眼,表情严肃的开口,“你不许胡闹!”
牧风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乖乖“哦”了一声。
“山长您别生气,牧风就是有些小孩子脾气,其实他平日里很爱读书的,你看那边书架,里面的书他全都读完也背完了。”
齐山长眼皮一掀,看了一眼那边的书架,不可置信的开口,“全背完了。”
叶昭昭连连点头,“对啊,全背完了,最近又翻出几本医药典籍在研读。他是真的很喜欢读书,所以才会走科举这条路。你也知道我们都出身桃源村,说什么为了大梁,为了百姓而读书什么的多少有些假大空。乡下孩子不过是擅长什么就在哪里谋条出路罢了。只是科举之路并不好走,以后还望齐山长多多教导才是。”
叶昭昭说的情深意切,齐山长很快便冷静了下来。
他一心思便知道了牧风的小心思。
能写出那种文章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如此没有主见的人,只怕这小子刚刚是因为不想这么早去学院,所以故意气他。
差点就着了他的道!
齐山长哼哼两声,暗暗瞪了牧风一眼,“也罢,左右不差这几天,院试之后再来也罢。也省的小老头还得开后门把你从外舍拉到内舍来。”
牧风笑的如沐春风,赶忙接话道,“怎么敢劳烦齐山长开后门呢,我们走正常程序就行。”
齐山长看着牧风脸上的笑就感觉火气噌噌的往上窜,真是看见这小子就来气,但这苗子是真好啊。
罢了罢了,齐山长眼不见心不烦,把眼睛一闭,留下一句,“好好准备考试。”
便走了。
直到看不到齐山长的背影,叶昭昭才怒目回头看向牧风,“你怎么回事,你刚刚为什么要气齐山长!”
此时牧风脸上哪里还有那奸计得逞的笑脸?
他满脸委屈地看向叶昭昭,“昭昭,去外舍要交很多钱的,左右我对院试有信心,就这么几天不值得的。等我考上秀才就能免费入官学进内舍,那样不好吗?”
看着牧风委屈的样子,叶昭昭也不舍得说重话。
她可没忘记刚来时牧风的小可怜模样,虽然后来入赘她家之后生活好了很多,李氏和叶大柱也对他极好。
但毕竟不是自己家,又没了亲生父母,只怕牧风的内心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吧。
想到这里叶昭昭心底叹气,抬手顺了顺牧风躺的有些凌乱的头发,柔声道,“你若实在不想去,那就等院试之后吧,反正也没几天了。”
牧风可怜巴巴小狗点头。
恰在此时珍宝区的铃铛响起,叶昭昭抬头看了一眼,只嘱咐牧风好好看书,便起身离开了。
牧风含笑目送叶昭昭离开,这才收了刚刚那可怜巴巴的表情,抱着刚刚没读完的书继续研读起来。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李闽清,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牧风,眼神晦暗不清。
他手指攥的泛白,心里止不住有些后悔。
如果,如果周湘然当时没有设计牧风与叶昭昭。
那么今日他与牧风会不会角色互换?!
这么想着他的手无力的松开,他愣愣得看着苍白的双手以及桌子上最便宜的宣纸在心底叹了口气。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