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背着书包上学堂
叶大柱把牧风送到了修远书院。
因为叶昭昭给牧风收拾的行李实在是太多了,便让门童通融了一下,两人一起把行李搬了进去。
修远书院的内舍分了甲乙丙丁四个班,是根据每个月的院内小试成绩而定。
四个班不但成绩不同,所配备的资源也略有不同。
当然此资源并不是指教学资源,而是生活方面的。
比如甲班学生的斋舍每一间都有独立的院落,每一间斋舍只住4名学子,他们分别有各自的小房间,互不打扰。
而丁班的学子的斋舍不但连成一片没有单独的院落,斋舍内部还是大通铺。
一张大炕睡10名学子,炕对面倒是配备了用来读书的桌椅板凳。
暖和是暖和,就是万一宿舍里有一个不爱干净的舍友,暖炕一烧,那味道要多销魂有多销魂。
而新入学没有小试成绩的牧风自然住的就是丁班的大通铺了。
这是修远学院所有学子的起点,无一例外。
牧风怎么说也是农家子,并不是不能遭罪。
只是床上昨晚还是香香软软的小妻子,今日便换成了九个臭男人。
这心理落差不可谓不大。
从他得知住宿条件开始,因出门而强打起的精神瞬间散了个干净。
但这是学院的规矩,他也不能搞特殊。
只能领了斋舍号码牌,带着叶大柱一起往斋舍走去。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牧风和叶大柱两人拎着大包小包来到斋舍门口,一开门只觉一股脚臭丫子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牧风的脸当即黑了,连叶大柱的脸色也少见的沉了下来。
见牧风不甚开心的样子,他默默的叹了口气,率先进屋把门窗打了开来。
牧风垂眸嗅着怀中被褥的淡淡清香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昭昭最近天天和刘彤两人研究化妆品,作了不少花朵纯露,也制了许多香氛。
这些香氛香而不腻,叶昭昭很是喜欢。
所以早早便给两人的卧室用上了。
给牧风的被子上不可避免的带着清香。
前面是滂臭无比的斋舍,怀里是带着自家香味的被褥。
牧风站在门口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
“牧风,这条件就这样,你委屈委屈,好好考试的话左右就一个月的时间。”叶大柱见牧风迟迟不进门,开口安慰道。
牧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跨到了室内,笔直的走到了最靠边的位置。
这间斋舍人还没住满,不过已经住下的几位学子不约而同的都选择聚到了一起,只有靠窗那边留了3个铺的空位。
牧风占了靠窗的位置,就距离其他学子大概两个铺的位置。
俨然一副他自己一个人要孤立其他所有的架势。
叶大柱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合群不合群的话,只是干巴巴的开口道,“这边靠窗太近了,冬日里可能会冷。”
“没事,下面是火炕,暖和的。”
牧风头也不抬,低头专心整理被褥。显然铁了心要睡这边。
叶大柱叹了口气,到底没再劝。
看不出来这些学子平日里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怎么背地里竟然这么不注意卫生。
要知道他要是哪天上床不洗脚,绝对会被李氏直接踹下床来。
他一个庄稼汉都尚且如此,这些书生实在是,实在是……
叶大柱也不知道如何评价他们了,因为他心底也嫌弃的很。
想到牧风一个人在学院里也不容易,回去高低得给家里说说。
让昭昭哪天有空再给牧风送点厚实点的被子,别让他在窗边冻生病了。
直到牧风安顿下来,叶大柱才放心离开。
叶大柱走后,牧风也没在斋舍多待,拿好东西就去了学堂那边。
牧风到的时候夫子正在讲经义,他在后面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跟着大家一起听了起来。
本以为除了座位旁边的几个学子,没有人留意到他。
谁知他刚坐下便听夫子道,“刚刚迟到的那位,你来回答一下,‘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何解?”
牧风茫然的指了指自己,见夫子点头。
只好沉默的站了起来,“君子之于义,犹鹿之于水;小人之于利,犹犬之于食。言君子视义重如水,小人视利重如犬之逐食。此言君子小人趣向之异也。”
夫子点了点头,“继续。”
“君子临义,舍生取义,忘身而利道;小人临利,弃义取利,忘道而害身。言君子于义,重之如身;小人于利,轻之如身也。此乃君子小人之所以异也。”
“能明辨是非,识君子之言,辨小人之行。知古人心志,知今人行止。故应习经义之深意,领略其中思想之精髓。”
夫子摸了摸胡子点了点头,“嗯~尚可,下次不要迟到。”
说完便自顾自的继续讲了起来。
牧风张了张嘴,也不好打断夫子解释什么,索性坐下认真听课。
这还是牧风第一次进人这么多的学堂。
之前在桃源村的时候,家里也只是找了一个夫子给他开蒙。
夫子教的学生不多,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教他们的东西也多是基础的,识字写字以及背书。
至于书里讲的什么,夫子极少会这么掰开来给他们讲,反而让他们自行体会。
不懂那就只是因为他们读的不够多。
说什么“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之类的。
一开始牧风还以为夫子是不想教他们这些,直到后来和叶昭昭成亲之后,读的书多了,看的前人注解版本多了,才有些懂夫子了。
对于先贤文章很多地方争议颇多。
该如何解,该怎么解,连许多大家之间都无法统一。
也许作为蒙学的夫子,他只是不想给年幼的他们加那么多条条框框吧。
现在想想也正是因为他每次去问夫子这种类型的问题,夫子都让他去书里自己找答案,念叨着什么“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所以他才养成了那么喜欢看书的习惯。
只是后来夫子突发奇想喊着什么,“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之类的胡话,便不做夫子出门云游去了。
那之后父亲再娶,为了他读书的事家里争吵不断,牧风索性没再寻夫子,开始在家自学。
想到这里牧风轻笑一声,也不知道夫子如今身在何处?
牧风摇了摇头,把纷乱的思绪抛到了脑后,把注意力放到了前面的夫子身上,津津有味的听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