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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严峻的局势

白晏清突发奇想想要微服私访去走走看看,于是带着徐永阳和青竹以及四个护卫走了,还是用打猎的名义。

周县丞巴不得新来的县令是个玩物丧志的,虽然之前二话不说打了曹主簿一顿,照他说那也是曹主簿活该。

不管怎么说白大人也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做下属的不分尊卑出言顶撞活该被打。

至于什么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不好意思,这些词从来不会出现在周县丞的脑子里。

应该是从来不会出现在羊亭县的范围内。

“我倒要看看这位大人会如何选择?”周县丞嘴角微勾,没有人能扛得住诱惑。

白晏清从周边的村庄迈步而过,越走越心惊,田地里种满了庄稼,九月明明是丰收的季节,田地里辛勤而作的农民们面上并无半分喜悦,反而带着更深的忧愁。

要不是他身后带着人高马大的护卫,每个护卫都配着刀,说不准这些农民会一拥而上将他打倒在地,继而进行抢夺。

白晏清眉头越皱越深,他是知道京城百姓秋收时的喜悦,因为桦桦的原因,他也是跟着徐永阳去桦桦置办的产业看过的,那是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喜悦,是对他们过往一年劳作的肯定。

羊亭县同京城不一样,京城因为地理因素只能种植一茬,而羊亭县一年可以种两季,按理来说再差也不会太差。

唉,都是当官不仁的错。

靠近县城的村庄都这样,更远的地方只会更糟糕。

就没听说过越靠近城池越穷的说法。

一般地方,有陌生人出没总会引起村民的探讨,但这些人只仇恨或麻木地看了眼白晏清等人,继而又埋头干自己的活。

毫无生人气息。

徐永阳看着眼前一幕也很不好受,“大人……”

白晏清稍一抬手制止他即将说出口的话,“回去再议。”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肯定在那些人眼里,“按照原计划,先去打猎。”

有没有心情打到再说,既然用了这个借口,就得实施,如此才好叫敌人掉以轻心。

因他之前打了曹主簿一顿,县里的官员正在观望,看他是不是带着京城贵族特有的傲慢。

他们不怕新来的县令傲慢,就怕新来的县令难缠,想要打破羊亭县现在和谐的一幕。

这场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微服私访,最后灰头土脸忧心忡忡的回来。

“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人刁难你?”殷桦过来看到白晏清整个人丧丧的坐在椅子上,她还没见过他的脸上会有这样的神色。

他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二十一岁中进士是他的底气。

白晏清有气无力地看了眼桦桦,还是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一一说明,“看着百姓如此,身为父母官的我却无能为力,我……”

“不要妄自菲薄,你才来羊亭县多久?就算要做些什么也不是一蹴而成的,万事都需慢慢图谋,首要任务还是要将那些蛀虫一一拔除,不然百姓的日子永远不会好过。”

殷桦隐隐有种感觉,三年期满的时候白晏清肯定不会调离此处,说不准会留任。

而这离南蛮很近,时不时就会发动进攻的举措。

陛下肯定心有谋算。

“桦桦说的对,我不能就因为一点点小困难就被打倒!”白晏清得了鼓励又重新斗志昂扬,直奔县衙前院翻看以前的卷宗。

没办法,羊亭县整个风气使然,一年都不会发生有人报官的事儿,哪怕家中出了凶杀案。

在羊亭县的百姓眼中,官府都是来压榨他们的,是不值得信任的。

所以羊亭县近些年的卷宗数量极少,大部分还是二十年前的。

聊胜于无,看一看总比什么都不看要来得好。

“夫人,周夫人下了帖子邀请您过府吃茶。”水灵将周敏夫人递进来的帖子呈到殷桦面前。

按理来说,夫人初来乍到,休整之后应当宴请羊亭县的那些官眷。

当然,就算不请旁人也说不出个错来,这一切还是要看主人家的意思。

殷桦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中的绣活,直截了当拒绝,“不去,帖子拿下去烧了,晦气!”

她知道自己的样貌,再加上这个县的氛围给了她极大的不安感,万一那些人见了她的容貌,一不做二不休将她困住,她认为这是有可能的。

“是。”

“以后这些帖子一概拒收,他们送进来的礼看情况,实在推拒不了就换成银子到时候好买田。”

她是不准备在羊亭县置办产业,否则日后不好处理,再加上田地产出太慢,少说也要一年,还回不了本。

但她可以买田然后找佃农租种,有她在前头牵扯,怎么也能叫这些佃农混个饱饭。

要不是她财力微薄,早就想帮一帮这些悲苦的百姓们。

“奴婢听说羊亭县的田地好像都在一些大地主手中把持着,一般的人名下一亩田也没有。”水灵时常听采买在她面前吐槽这些事儿,“就怕到时候这田地不好买。”

这也是夫人交待过的,有时候见微知着,采买的岗位很是重要。

“哦?”

“采买觉得外头摊贩卖的菜不够新鲜,就想着直接去人地里买,花了些银子开路,那些人才肯将事实说出来,那些菜农的地都是自己开荒不算,等过了一两年土地肥沃些,就会有大地主强行夺走。”

水灵想到这个场面心中也不好受,“强行夺走也罢,竟是半分贴补都无,菜农们没有办法,只能日复一日的去开荒,最后日子过不下去,只能卖身为奴替那些大地主做活。”

越说心中更是涌出一股辛酸,若是可以,没有人甘愿为奴,一切都只为活下去。

闻言,殷桦将手中的绣花针放下,形势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严峻,怪不得晏清回来后说那些百姓对丰收无半分喜悦,只因丰收的果实与他们无关。

或许有那么一点点关系,可能从一碗粥里有十粒米变成十一粒米的区别。

“怎可如此?”殷桦从心中涌出气愤,她最恨不让人吃饱饭。

饿着肚子的感觉她比谁都明白。

“让人去查一查县中有几个地主,分别是谁,名下又都经营着什么,那些街面上的商户最好也能知晓一二。”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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