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小时候的阴影
冯姨娘用帕子掩唇浅浅地笑了一下，“妾身与四小姐可不一样，妾身待字闺中之时上头还有姨娘替妾身出谋划策。”
更何况她的嫡母和吴慧雪根本没办法比。
她笃定一点，殷府能有庶出子嗣的诞生，绝对是因为吴慧雪肯，她若不想，殷府只会有嫡出。
吴慧雪对殷府后宅的把控极强，以她的手段在殷府混了十年，也才混到如今这个模样，更多的还是仰仗她贵妾的身份。
“不过，妾身有一消息可以提前告诉四小姐。”冯姨娘小小卖了个关子。
“什么消息？”殷桦如今的致命点便是消息滞后。
冯姨娘神神秘秘地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妾身有消息得知姑奶奶不日便会回京。”
她口中的姑奶奶是殷府已出嫁的嫡女——殷莲。
殷莲命极好，二十年前殷家祖父和殷茂盛都还只是个五品官，她则以五品官嫡女的身份高嫁永兴伯府庶二房。
这可真真是山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一般情况下，以当时殷莲的身份根本够不上永兴伯府，哪怕只是个庶房之妻。
偏偏她命好，入了对方的眼。
听到这个，殷桦的眉心高高隆起，可以说殷府上下除了殷茂盛这个嫡亲的兄长外，每个人对殷莲这个姑奶奶的感观都不是很好。
她待嫁时就以小姑子的身份拼了命折腾吴慧雪，好不容易嫁出去还是高嫁，虽然她的身份在永兴伯府要伏低做小。
可耐不住她在娘家高姿态，哪怕永兴伯府已经分家，殷莲依旧扯虎皮。
“姨娘此话当真？”殷桦忍不住追问。
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这个已经出嫁多年的姑姑。
“千真万确。”
“可姑姑不是随姑父赴任不过七八年，这么快就回京了？”
“据说姑爷在任上表现不错，早前寄了信请老爷托关系走动走动，京中正好有一五品官位空置。老爷想着便宜外人总归给自己人好。”
这可不是冯姨娘无的放矢，她在殷茂盛那里颇得恩宠，再加上她聪慧，总能从殷茂盛那里套出话来。
男人嘛~，总在那什么之后容易好说话些。
“姑姑一家即便归京也应当住在永兴伯府，不至于来殷家吧。”这话说得殷桦越来越虚。
想到姑姑的做派，无理都要搅上三分。
她最害怕的是殷莲之子——郭鹜扬，这个表哥比她大七岁，她记忆中郭鹜扬此人眼神轻浮，在她还小的时候，曾想猥亵于她，好在姨娘误打误撞发现，此事并未成功。
也因此在她心中留下一定阴影。
“呵。”冯姨娘一声冷笑，她嫁到殷府做妾的时候，殷莲早已出嫁，原本也没什么交集。
可殷莲偶尔千里迢迢回娘家小住的时候，简直是将原本平静的殷府掀起一阵阵的腥风血雨。
她才不信殷莲会不来殷家住。
在已经分出来的永兴伯府庶二房，她无法作威作福只能伏低做小，但在殷府她的身份地位就不同了，她可是出嫁的姑奶奶，当属她最大！
还有宠她的大哥，她在殷府可以说是横着走。
“妾身今日来便是想要提醒四小姐注意些，万一这姑奶奶看中你的颜色，想要将你配她儿子做妾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这样也能加深殷莲和娘家的牵绊。
冯姨娘一边说一边起身，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翩然离去。
殷桦盯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中，才低头琢磨。
原本她就愁婚姻之事，如今殷莲一家又来凑热闹。
尤其是刚刚冯姨娘那意味深长的笑像是知道什么，难不成是知道郭鹜扬猥亵她未遂的事？
“阿姐，你怎么在这？”
殷榕从习舞室练完舞回来，回沁芳院的时候经过这个小花园，正好看到在凉亭中一脸沉思的阿姐。
索性就带着香桂走过来问问。
见是自家阿妹，殷桦扯出一个笑容来，“榕儿练了一下午，累了吧，赶紧回去洗一洗。正好阿姐也透完气了，一块儿回去吧。”
“好。”殷榕乖巧地点点头。
香桂看了眼四小姐，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另一个方向，她若是没看错的话，刚刚那个拐角消失的身影是冯姨娘。
冯姨娘怎么会来这处小花园？
难不成冯姨娘和四小姐私下有什么交易？
香桂安静地跟在两位小姐身后，心中想着晚点等夫人回府后，将这个事情跟秋月姐姐她们提一提，提防着点这事儿。
进了沁芳院，殷栎房内一阵噼里啪啦的响，伴随着她高昂的喊叫声，听得出来她抄书快崩溃了。
她的房门口还站着两个粗使婆子，连窗户都不能打开，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解禁。
殷桦姐妹俩见怪不怪，面无表情各回各房。
黄昏初降，殷府赴宴的人一个个都回来了，原本有些安静的府邸一下子变得热闹。
“阿姐，我们要去前头请安么？”殷榕洗完澡过来询问。
“不必，母亲她们赴宴回来想必是累着了，此刻不宜打扰，明日早晨请安即可。”
“我都听阿姐的。”殷榕在阿姐房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也不知道厨房是不是忘了还有咱们这几个主子，饭都不烧了。”
她练了一下午的舞，肚子早就饿了，要不是阿姐偷摸藏了一些糕点给她垫垫肚子，她早就饿趴了。
“梦桂，梦桂。”殷桦高声喊了两声，无人应答，走到房门口，又喊了两声。
梦桂才一脸不耐烦地从耳房出来，“小姐唤奴婢何事？”
“你去厨房问问，晚膳什么时候好。”殷桦对梦桂这一举动熟视无睹，可以说是习以为常。
“是。”梦桂领命而去。
一炷香之后，梦桂提着食盒回来了，将饭菜摆在桌面上之后，就识相地退下了，这两个小姐吃饭时一向都不用奴婢伺候，她也不留在这碍眼。
恰在这时，香桂进来了。
殷榕疑惑地看着进来的香桂，“香桂，你有什么事吗？”
“瞧小姐说的，奴婢进来当然是伺候您和四小姐用膳。”
“就这么几个菜，不用你伺候。”殷榕一脸天真地说着。
香桂尴尬地瞟了一眼桌上的菜，统共就四个，伸一伸手就能夹到，根本不需要她布菜。
可想到下午看到的一幕，她左思右想还是想要问一问，免得她看错。
“香桂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要是能帮，我跟阿姐肯定帮你。”殷榕放下手中的筷子很认真地盯着香桂。
平时她和姐姐的空闲时间几乎只有吃饭的时候，这个时候也方便她们说一些私密话，要是香桂和梦桂在场，她们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