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交易
殷桦主仆也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梦桂反应极为迅速的垂手站在殷桦的身后。
她的动作似乎是将殷桦吓到，‘咳咳咳’吓得殷桦咳嗽不止。连忙上前帮着拍背，“四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梦桂使劲的使眼色，心中暗恨她怎么就伺候这么一个蠢笨的主子呢？！
殷桦咳得脸红脖子粗，看到过来的吴慧雪她们，惊慌失措的站起来，想要强压下胸腔处的咳意。
“母亲。”恭敬地朝着吴慧雪行礼，怯懦地打量着葛如蓉，眼里充满好奇，“这位是？”
对于她这副模样，吴慧雪倒没觉得有什么问题，殷桦被她养在深闺中，都没见过什么外人，就连殷府里头的下人，她估计都没怎么见过。
因此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小家子气也是情理之中。
吴慧雪介绍道：“这是定远侯府侯夫人。”
“四娘见过夫人。”殷桦怯怯地喊了一声，“四娘，四娘先退下了。”
葛如蓉慧眼如炬，一瞬间就将殷桦分析个底透，长得倒是挺美，奈何脸上涂再多脂粉也压不住苍白，这腰细得都要断了，一看就没福气生儿子。
自古红颜多簿命。
长得美，才能勾得白晏清玩物丧志。
初次见面她对这个没什么福气的庶女很是满意。
“慢着。”葛如蓉还想看看对方的谈吐如何，“本夫人见你有缘，这个镯子便当个见面礼吧。”
言罢，从手腕上褪下一个成色不佳的翡翠镯子，一旁的丫鬟接过后递到殷桦面前。
葛如蓉手中哪有什么便宜货，即便是一个成色不佳的镯子，价值也不菲，少说也要三十两。
殷桦抬眸看向吴慧雪，见对方点头，她才接过这个镯子，声音极轻的道谢，不细听根本听不清，“四娘多谢侯夫人的赏赐。”
吴慧雪将葛如蓉打量殷桦的神色尽收眼底，她怎么感觉对方是冲着殷桦来的？
不应该啊？
殷桦在外头名声不显，府门都没出过几次，葛如蓉从何处得知？
看样子殷府的管理需要整顿整顿，看看是从何处泄露。
葛如蓉在丫鬟的搀扶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并朝着殷桦招招手，“我一见你就心生欢喜，快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吴慧雪也跟着在一旁坐下，旁敲侧击打趣道：“我这四女儿打小就我见犹怜，能被夫人入眼，也是她的福分。就是不知夫人可有在外头听过我这四女儿？让我也好知晓知晓。”
都是千年的狐狸。
葛如蓉一听就知道对方想要问什么，浅笑一声，“哪有听说过什么殷府四娘，外头不都只闻殷府三娘？”
这话就暗讽吴慧雪压制庶女。
吴慧雪眸中飞快划过一丝暗光，她现在已经百分百确定对方的目标是殷桦。
可她对此很不解，殷桦的斤两她是一清二楚，身边的人都是她亲自安排的，卖身契都拿捏在她手中，那些下人根本不敢投靠殷桦。
葛如蓉才不管吴慧雪作何感想，她恨不得替白晏清将殷府得罪个遍，转而又想到殷茂盛好歹也是殿前行走的官，得罪狠了，对侯府也不利。
不给好脸色还是能做到的。
殷桦抬眸看向吴慧雪，见她微微点头，才缓步走到葛如蓉面前，整个人低眉顺眼，轻声细语道：“四娘谢过夫人抬爱。”
葛如蓉越看浑身充满小家子气的殷桦就越满意，问道：“可曾读过什么书？”
“不曾。”殷桦实话实说。
这话一说，葛如蓉更满意了，没文化好啊，没文化那就连最基本的管家之能都没有。抬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吴慧雪，彼此都是当家主母，对付庶出的心思都是一样的。
附和道：“常言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读书好啊，女子何苦受那份罪，以你的姿容合该享福才是。”
“咳咳。”吴慧雪轻咳打断，“四丫头，你今早起来时不是身体不适吗，快下去歇着吧。”
“是。”殷桦十分听话的退下。
葛如蓉看着被梦桂搀扶下去的殷桦，才扭头看向吴慧雪，“我今日来是为了府上那不成器的庶子说一说亲事，还望殷夫人成全。”
“不知是哪个庶子，求娶的又是谁？”
“府上行三的庶子名晏清，自然是求娶刚刚碰面的四娘，我瞧着这四娘是个有福气的，心下欢喜不已，府中适龄的又只有这个庶子，这才……”
葛如蓉从容不迫的说着面上话。
吴慧雪心中冷嗤，什么没适龄的公子，据她所知，不说其他庶子，就连葛如蓉膝下的嫡子也只是比倩儿大一岁而已。
不管心中作何感想，她仍然不想将殷桦嫁入侯门，推脱道：“夫人所求，我尚且做不得主，需要问过我家老爷。”
“瞧殷夫人说的，不过是个庶女的去处，哪里值得这般大费周章，夫人还是给个准话吧。”葛如蓉也不耐耐烦再多说什么，她肯亲自来一个区区四品官的府邸已经是屈尊降贵。
吴慧雪再次委婉拒绝，“以贵府三爷的资质，娶一个小小的四品官家庶女，未免太过屈才。”
“殷夫人抬举了，晏清也就是个面上光，其实内里并不如何。”葛如蓉言语间不断贬低白晏清，“他能娶到四娘，已是天大的福分。”
吴慧雪手指敲打着石桌，看样子白晏清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即便倩儿嫁过去，有这样的一个婆母，未来日子也会很难过。
夫妻向来是一体的。
“夫人想让我同意也可以，但我有个小小的要求。”吴慧雪脑筋转得极快，本来女儿就到了待嫁的年龄，对于京中有哪些英年才俊，可以说是如数家珍。
“说来听听。”
“我有一嫡女，年十六，想请夫人帮忙搭线牵桥关廷尉府上。”
葛如蓉定定地看着吴慧雪，微讽道：“夫人所求甚大啊~”
吴慧雪淡定一笑，“夫人就说同不同意吧。”
“我同意，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我可以帮忙搭线，能不能成我可管不着。”她又没见过殷府嫡女，对她的品性如何一无所知，当然也不敢打包票。
“夫人肯搭线已是感激不尽，能不能成就要看倩儿的命了。”
吴慧雪缺的就是这个机会，只要能见上面，她就能在中间操作，这事儿就成了一半了。
两只老狐狸相视一笑，彼此都重新审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