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送美人
殷桦正敲打着算盘记着账,虽说只有一个小小的杳尘院的账,那也要仔细核对才行。
再加上她还要理一理她的嫁妆银子和陪嫁的田产之类的,事情不多,但繁琐。
这新买的三十亩田虽说记在她名下,但她心中有数,这是她和晏清二人共同的财产,不能算她的私产。
所以这账也得分开。
是她的私产她就可以随意取用,但是共同的就需要有商有量。
正好徐永阳说还有几处要卖田卖地的,她打算从她的嫁妆银里拿出五百,这样能够生钱。等到榕儿及笄或者出阁的时候,她就有东西添妆,也能让榕儿的嫁妆好看些,让夫家不能看轻。
算盘噼里啪啦的响着,她从最开始的生疏,熟能生巧慢慢变得熟练起来,这让她嘴角微翘,不免有些骄傲。
“三爷回来没?”殷桦扭了扭略微酸胀的脖子,轻声问水灵。
“未曾。”水灵刚刚出去瞅过一眼,并不见三爷的身影,再说三爷要是回来肯定闻着味儿似的黏在少夫人身边,她都没眼看。
殷桦探头往外张望了一下,“也不知道父亲叫夫君过去有什么事儿?”
定远侯一般不轻易叫这些庶子,倒是白晏时这个嫡子时时带在身边指点,按他的想法嫡子是要继承家业的,庶子顶多就是锦上添花,不要惹出是非就行。
当然也不能混吃混喝等死,要不然偌大的家业都得败光。
一般叫白晏清等庶子过去,基本都是训斥,不是这里做的不好,就是那里完成的不够完美。
殷桦心中嘀咕,最近晏清除了出府参加一些诗会,以及暗中帮康王做事儿外,基本都是待在院子里看书,也没干什么出阁的事儿,不明白侯爷叫他过去干嘛。
这人最不经念叨。
她刚念叨完,白晏清的身影就出现在院子里。
看那脸色倒也看不出什么来,但她隐约能够感觉到对方不高兴的情绪,正要问上两句,山灵过来禀报说夫人有请。
“我去去就回。”只对着白晏清留下这句话后,她带着水灵匆匆离去。
白晏清还没来得及跟妻子通气儿,就只剩个背影,伸手揉了揉眉心,无奈叹了口气。
等到了栖鸾院,就见葛如蓉满面春风的坐着,她的面前还站着两个妙龄女子,一清纯一妩媚。
殷桦不动声色打量一眼后,按规矩行礼,“儿媳见过母亲。”
葛如蓉嘴唇微勾,看着行礼的庶媳,难得用温柔的嗓音开口:“起来吧。”
殷桦老实的站在一边,颇有种你不说我不问的意思在里头,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个猜想,她在这两个姑娘身上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
这股气息就好像是她未出阁时,在殷府练习魅舞时无意间透露出一股魅意,应当是专门训练出来为人妾的女子。
葛如蓉也不在意,反正她跟这些庶媳也是相看两相厌,“你嫁进侯府也有半年多了,这娶你过门就是为了给侯府开枝散叶,这肚子半点没有动静,我和侯爷这做父母的可是急得很。”
殷桦的心咯噔一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两位美娇娘是要赐给白晏清做妾室的。
彼此心知肚明侯府重孙辈为何如此稀少,却不能摆在明面上来说。
还要做出一副羞愧的模样低垂着头。
两位姑娘没见过白家三爷长什么模样,但是能够给这些侯门子做妾,总比给那些糟老头子做妾来得好。
原本二人还想着以她们两个一清纯一妩媚的模样,姐妹俩联手那就是无敌。
可自打在三少夫人进来后,二人心中俱是一惊。
没人跟她们说过三少夫人如此绝色,那她们的姿色就有点不够看了。
“这两位可是你父亲军中下属专门送过来的,你父亲体恤晏清读书辛苦,专门赏给晏清做妾,你这个做妻子的就替他领回去吧,切记要善待他们,不然可要寒了那些将士的心呐~”
葛如蓉强压着心底的愉悦,面上沉稳大气,欣赏了好一会儿庶媳吃瘪的模样。
“儿媳……”殷桦正要开口,就被无情打断。
“晏清媳妇,这长者赐不可辞呐。”葛如蓉说的那叫一个意味深长,“这还是你们父亲赏赐的~”
原本是定远侯打算他来给白晏清,让白晏清直接领回去。葛如蓉知晓了,说什么都不同意,说什么这是他们内宅的事,就应该交给她来处理。
定远侯一想也是这个理儿,也就将两个人交给葛如蓉,他则将白晏清叫到前院好好敲打一番。
“儿媳并未想推辞,只是想问母亲,此二人的身契总该是儿媳这个做主母的拿捏才是。”殷桦刚刚想说的是这个,至于这两个妾她虽然内心有一丝伤怀,但也看得开。
整个京城这些当官的或者家里富裕的人家就没听说过不纳妾的,她早就做好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
这身契要是在葛如蓉手中拿捏,那这两个人是听葛如蓉的还是听她的?
她才不敢赌这个。
就像梦桂一样,在娘家时卖身契在嫡母手中拿捏着,梦桂的心也是跟着卖身契一块儿落在吴慧雪身上。可自打跟着嫁到侯府后,得知卖身契在她手中,梦桂这个人都老实很多。
葛如蓉眼睛一眯,倒没想到这庶媳想的够快的,原本还想着一个妻子乍然听到夫君要纳妾,那肯定是伤心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想别的东西。
要是不提这茬,日后再提,她有的是说辞推脱。
“你还小,这身契还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拿着比较稳妥。”
殷桦莞尔一笑,“母亲莫要打趣儿媳了,儿媳都已经是为人妻的身份,如何谈得上小。这卖身契还是儿媳自个儿拿捏着比较妥当,免得有些人以下犯上,乱了尊卑。”说到后头,语气微微加重。
葛如蓉沉默半晌,最后状似无奈道:“也罢,总归不是我肚皮里出来的,隔着一层肚皮,有点小心思也是正常的,唉。”
这话要是传出去,殷桦夫妇都不用做人了。
殷桦反应极快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后的水灵也跟着跪下,顺带理了理主子的裙摆。
“母亲这话可是折煞儿媳!”殷桦拿出帕子开始哭天抹泪的喊冤,“儿媳不过是想着旁人家的主母哪个不是拿捏着房中妾室的身契的?就好比父亲那些姨娘们的身契不都拿捏在母亲手中?因此才有样学样,不曾想竟惹得母亲如此不快。
难不成这些身契都在祖母手中拿捏着?
母亲!儿媳当真不知此事啊~,要是,要是儿媳知晓姨娘们的身契在祖母手中拿捏着,就是给儿媳一万个胆子,儿媳也不敢提这话茬。”
可怜小娘子原本是个胆小的姑娘,说起话来都是轻声细语的,自打嫁入侯府后,这撒泼卖滚的姿态是越发熟悉了。
“母亲啊,儿媳错了!”殷桦挥舞着手中的帕子,眼泪说来就来,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儿媳真的知错了,这身契儿媳不要了便是,咱们一家人就该一脉相承才是。”
葛如蓉险些被气得倒仰,呵斥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话要是传到那老虔婆耳中,还有她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