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李檀的敌意
从郑屠的住所出来,胡言去了一趟山阳县学。
他要跟李檀好好谈谈。
这小子显然提早进入了叛逆期,对胡言跟他二娘的亲热,抱有浓浓的敌意。
到了县学,一路上遇到的先生都抱着敬意向他行师礼。
这些人都是徐步长从他的竹溪书院挑选而来的,都学习过胡言编写的自然科学和小学数学。现在,他们也是用胡言的教材来进行教学。
胡言一路寻到李檀所在的教室,在外面等到下了课,才把李檀叫了出来。
单独面对胡言,李檀显得很心虚,他低垂着头,双手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
“你不想让我跟你二娘一起?”
李檀的眼皮抬了一下,马上就耷拉下去。
就在他眼皮抬的那一瞬间,胡言察觉到了一丝凶光。
看着不满十三岁的李檀那快有十五岁孩子的个头,以及他蠕动的喉节,胡言知道这个孩子怕是过早地到了青春期。
泥马,他大概是对男女那点屁事也知道了一点。
于是目注李檀,问道:“你学了自然科学,应当知道自然界所有的动物都分雌雄吧。”
李檀僵硬地点了点头。
胡言平静地说道:“雌雄是一种互补的关系,双方通过结合,满足各自的需要;从而延续生命,达到调节身体机能平衡的目的。人和动物也是一样,我是雄性,你二娘是雌性。如果你父亲李全还在,你二娘自然不需要我;可现在你父亲李全不在了,她需要一个人去填补你父亲的位置。”
胡言边说边观察李檀的反应,就见他的手捏成了拳头,微微颤抖,明显带着强烈抵触的情绪。
这小子怕是有恋母情结,历史上的杨妙真在李全死后一直没有改嫁,最后辅助他成了山东最大的军阀,怕是与他的畸形心理有关。
胡言带着恶意猜测这小子,却没去说破他。
想了想后说道:“你还是个孩子,各方面都不是我的对手。我若是欺负你,天下人都会笑话我没有气量;可留你在身边,你不舒服,我也会觉得膈应。”
听到胡言这样说,李檀抬起了头。
他的眼里有一丝慌乱,似是担心胡言会对他下毒手。
就听胡言说道:“你大概也听说过临安,那是一个像天堂一样的地方。我与钱塘令有点交情,你就到钱塘县学待个几年,等你觉得有能力来挑战我时,再回来吧!”
李檀没有做声,只默默看了胡言一眼。
他知道跟面前这个男人比起来,自己太弱小了,对方只要有一点杀心,自己就会像蚂蚁一样被碾死。
想想二娘那张美艳的脸和丰腴的身子,他只能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见李檀答应去临安,胡言满意地点点头。
“你现在就去收拾一下,我会派护卫把你安全送到要去的地方。在那边你每个月有五贯的零花钱,只要不乱来,足够你日常的花销。”
听到吩咐,李檀转身向县学外走去。他知道,自己在这制置司府每多待一日,就会多一分危险;因为他不知道哪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住,操刀去杀这男人。
胡言望着走在前面的李檀,心里一下就轻松了许多。
最近一段时间,因为徐天忙于新军的事务,疏于看管,这小子像发了疯似的,总往后院窜,几度打断他与杨妙真的亲热。而杨妙真每每面对这小子,就会生出对李全的愧疚,一时之间,俩人的性事便少了之前的和谐。
李檀同意离开,是最好的结果;否则,胡言不介意来个意外,让这小子从此消失。只是如此一来,他与杨妙真之间必然会生出嫌隙,一旦处理不好,甚至有反目的可能。
为此,他试探着把送李檀到临安求学的想法说出来,征求杨妙真的意见;杨妙真满心欢喜的支持,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与杨妙真一起到运河码头,把李檀送上了往临安去的官船;待船在运河弯道上消失了船影,胡言的一颗心也落了地。
他拉着杨妙真到不远处的一座凉亭坐了下来,静候乘船而来,已经过了运河宝应段的孟珙。
薜乙早将凉亭的遮帘放下,又将护卫们散开,守住四周;这凉亭,也就成了胡言和杨妙真的私密场所。
没有了李檀的干扰,杨妙真也放松了许多;她斜依着胡言坐下,任由胡言在腰上抚摸。也许是许久没有尽兴,一刻钟后,杨妙真的脸上升起了潮红,扭转身,便坐在了胡言的腿上。
凉亭内的两人亲热了许久,待听到外面薜乙说有船来了时,才松开彼此,整理好衣服来到码头上。
孟珙跃下官船时,对面前这位年轻的中大夫、淮东制置使有些吃惊。
他没有身穿官袍,而是着了一身传言中的“胡服”。
胡服非常修身,隐约凸显了隆起的肌肉,让胡言显得强壮而有力。
而让孟珙更为惊?的是:胡言身边的妇人也是如此装扮,让人见了有飒爽的英气。
他猜出这妇人便是名震山东的杨妙真,也只有她,才能有这几分不输男儿的英雄气概。
此时的孟珙还不到三十岁,也是一颗年轻的心。他只是微微一愣,就接受了胡言夫妇和那些护卫的打扮。
“孟兄,楚州欢迎你!”
这时胡言一脸的微笑,伸出了他的手。
孟珙原本是想作揖的,见状慌乱也伸出手去,与胡言握到了一起。
“孟珙见过中大夫、制置使大人,孟珙不过是一员无名小将,劳大人相迎,实在是惭愧!”
胡言呵呵一笑,说道:“你孟璞玉现在是默默无闻,可要不了几年,你就将名震天下,甚至会名传千古。”
听到胡言的话,孟珙并没有表现出欣喜,他低沉地说道:“孟珙从未想过这些浮名,只期盼着有朝一日,能实现岳帅的誓言,踏破贺兰山缺。”
胡言知道孟珙的曾祖和祖父都是岳飞的部将,身为岳家军的后人,收复故土,已经成为他们的执念。
“孟兄来了楚州,只要我们同心协力,这一天就不会远。到时我们可不止要打到贺兰山去,还要到更北边的贝尔加湖去。”
孟珙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心道:这位年轻的制置使可够狂,但愿他口心一致,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
寒暄过后,一行人便向西门行去。
见胡言和杨妙真既不乘车,也不坐轿,而是跟众人一起步行,孟珙对胡言的好感上升了许多。
步入楚州城,见到这里的繁华,孟珙对胡言又多了一分的敬服。
此时大宋各处的边关重镇,莫不是一片萧杀景象,也只有这楚州特立独行,不像个边关,倒像是远离战火的都市。
就在几人行走间,街角边的暗处,有一双眼睛有意无意的落在了孟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