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夏夜,成婚。
接下来的两天,岳言没有再修炼,而是将心思全都花在了与上官卿云成婚的事情上。
比如这个世界规定的一些男女之间的礼仪,男女成婚之前的要求,还有最重要的,成婚当天岳言需要做些什么,纵容以岳言的冷静,这时候脑中也开始胡思乱想,无法淡定下来了。
对于一个从未接触过男女情感的处男,很明显岳言的所有想法都是纸上谈兵,甚至有很多都是前世在网络中了解的东西,要让岳言这种不善与异性交谈的人来说,那日晚上主动去牵上官卿云的手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纵容岳言有再多的想法,他也从未亲身试验过,更不要说岳言马上就要成亲,这点时间对岳言来说,根本无法思考太多东西。
“难怪在前世,即便是封建时代,也有不少反抗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我与卿云之间互无好感,说不定这时候我已经想着怎么逃婚了。”
岳言此时心乱如麻,完全无法思考,索性离开房间来到院落之中,岳言靠着自己房间门前檐下的柱子,望着天空中那轮皎洁无比的明月,想到不少古人多以明月寄托愁思,叹了口气,今日,岳言也算真正体会到那些古人在心怀愁思,与深夜望月,对月寄以哀思的心境了。
“明日便要与卿云成婚了,也不知今后会是何样的发展呢?”
院中的草木随着阵阵微风摆动,皓月当空,月华撒入院中,透过草木间的缝隙,在地上游荡,此情此景,让岳言突然来了兴致,他连忙回到房间,取出自己的佩剑,然后来到院中,在月色中舞起了剑。
在“自己”的记忆中,岳言从小就被父亲要求修习六艺,还有基础的武学,而父亲则说只要达成他的要求,之后想要学什么都由岳言“自己”,所以岳言在完成父亲的要求后还自行钻研了不少东西,也包括他现在施展的剑法,不过到最后,岳言还是选择了入仕,成了一名书生,在举孝廉入仕后,在洛阳任职了几年就被派到了庐江。
初来乍到岳言在短短两月就遭遇了如此之多的事情,有很多事情岳言都没来得及去思考,事情便一环接一环的涌来,这让他很是烦恼,他只想在这个世界做一个过客,找到回家的办法后默默离去,可现实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而是让他和这个世界死死“绑”在一起,不管是他作为人的各种感情,还是上官至所说的他注定肩负的“责任”,对岳言来说都是无法轻易割舍掉的。
“皓月清辉满地,行水流华漫漫。”岳言一边舞剑,一边“唱”道。
舞了一会儿,岳言将剑挥舞作满月,剑尖指向天上的那轮明月,满眼尽是哀愁:“又念暮沉时,不见繁星依旧。”
最后,岳言挥舞一圈云剑,再向斜下方一挥,剑风击起院中散落在地上的树叶和花瓣,那些被击起的树叶和花瓣随着微风慢慢飘落,院落中又恢复了平静。
“云聚,雨落,溅起一川清梦。”带着满腔的愁思,岳言“唱”完了这首自己作的词。
没过一会儿,岳言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望了望挂在天空中的那轮皓月,深呼一口气,向自己房间走去。
“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何苦如此为难自己呢?”
关上房门,岳言直接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岳言没有注意到的是,从他刚才离开房间,到他舞完剑回到房间,他所有的行为都被一双精致美丽、充满灵气的桃花眼看见了。
上官卿云在岳言去苦修的这近一个月无时无刻不再想岳言的事,似乎是上次岳言所说的那些话,还有岳言主动去牵她的手这件事造成的影响,今夜,上官卿云在自己的闺房中一直胡思乱想,每每想到明日便要和岳言成婚,心中便紧张无比,索性到院中散散心,没想到刚出房门,还没走多久,便听到前院的动静,于是上官卿云找了个不易被发现的位置在暗中观察。
见岳言半夜了还不休息,在院中望月,上官卿云一开始也有些不解,可想到岳言可能和自己一样对两人成婚这事感到很紧张,上官卿云一下就想通了。看到岳言望了一会儿月亮后,回到房间拿出佩剑来到院中舞剑,还唱着自己从未听过的文章,上官卿云当时是这样想的:
“行之这是在做什么,听上去他心里有不少愁闷之事,难道都是因为我吗?”
事实证明,思春的少女在对心上人的行为理解上面,都有着不少的偏差,不过上官卿云选择的方向对两人之间的关系无疑有着极大的好处。
“真是没想到,就因为成婚这事,便让行之如此苦恼,他是担心我不愿接受他吗,还是担心别的什么对我不利的事?”
目睹了岳言行为全程的上官卿云把思绪都放在了岳言身上,此时的她满眼桃花,已经无法正常去思考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既然我和行之要共同去走之后的路,不能单单是让他为我着想,我也应该尽守妇道,多多为他排忧解难才是。”
心里这样想着,上官卿云心中的一股不知名的喜悦压过了她之前的紧张担忧,在岳言回到房间后不久,上官卿云也带着满心的欢喜和期待回自己的闺房休息去了。
岳言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虽说他已经很没心没肺的抛下一切思绪睡着了,可这些东西在第二天岳言醒来之时,还是会继续纠缠岳言的。
翌日。
岳言早早的起了床,按照上官至的要求去郡守府上取回一些东西,然后度过了无比平淡的白天,只能靠弹琴打发时间。
直到晚上,上官至派人送来一身衣物,叫岳言换上后去后堂。岳言换好拜堂成婚的衣物后立刻赶去了后堂,然后在上官至的见证下,与上官卿云完成了拜堂的仪式,仪式完成后,上官卿云先去了他们的婚房,岳言则被上官至留下来谈话。
“行之啊,今日之后,我便把卿云交到你手上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上官至望着空中的那轮皓月,对岳言说道。
“岳父放心,人生天地之间,无终始者非君子也,言虽不才,可也知其中道理,岂会做有始无终之人?”
“有你这话,我便放心了,希望你不会食言,不要辱没了元直为你取的字。”
上官至叹息一声,然后在岳言满眼的疑惑中,向岳言道出了一个藏在他心中多年的事:
“卿云的母亲在卿云年幼之时便丧命于乱党之手,是我无能,没能保住她的性命,卿云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寄托,若非因为卿云,我想我也不会苟活于这世间,在当年便虽卿云母亲去了吧!”
“我自认亏欠卿云太多,所以一直任着她的性子,不过那孩子一直都很懂事,从未仍性胡来过,你可知道,若是当初卿云对你并无好感,甚至厌恶你,我定会亲自去找元直毁掉这份婚约,哪怕背负骂名。”
岳言:“...”
岳言并不知道此时说什么才好,只能保持着沉默,静静听着上官至的话。
“行之,你知道吗?”上官至突然转过身来,神情无比认真的看着岳言,“这世上没有后悔这一说,任何事情,只要发生了,事后的‘如果’、‘若是’、‘假如’,这些都只是无能之人用来宽慰自己的说辞罢了,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事实,我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我没能保住卿云的母亲,这是我后悔终生的事,还望你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岳言听了上官至的话后,低头思索了一番,然后眼神无比坚定的向上官至说道:“岳父放心,岳言定不会负您所愿!”
“如此甚好!”上官至很是满意岳言的答复,“时候不早了,在你们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倒是有些煞风景了,快入洞房去吧,卿云怕是已经等急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二人了。”
上官至说完便离开了,而岳言则是怀着无比忐忑的心走向了他与上官卿云的婚房。
两人的婚房是由上官卿云的闺房改造而来,一切从简,这是上官至和岳言的父亲共同的想法。
岳言打开房门走了进去,然后关上房门,上官卿云则是坐在床边,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等待着岳言的到来。
“呼!”岳言深呼一口气。
庐江城的夏夜吹着一股清凉的风,两人的婚房中却弥漫着春的气息,房内的燥热与激烈跟皓月之下宁静氛围相比显得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