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战争之源
罐城,瓮城和碗城都位于最南端。
三座城池城主本是吕胚。
吕胚的名位也是世袭而来。
吕胚,达族人,有一妻一妾。
正妻泉氏,下有二子,大儿子吕绘,嫡长子;二儿子吕刻未成长大,夭亡。
关于吕刻,在八岁时,伙同兄弟姐妹一起外出游玩,突然失去踪迹。一起去的吕绘说是在一叉路口分开之后便失去了消息。
经过漫长的调查和寻找,由吕胚出面亲自宣布儿子吕刻已经死亡。
这件事于城主家来说都是重大事件,而且事情实在蹊跷,但是吕家几人三缄其口。
老百姓对这件事却是流言蜚语,众说纷纭。
待到吕绘十八岁时,泉氏也突然而亡。
当时泉氏正值壮年,风韵犹存,身体又无疾病。
身在城主府,突然暴毙,肯定有诸多疑点。
于是大家都认为是他杀,却又苦于没有证据。
泉氏娘家人听到这个消息,也坐不住了,派人过来调查,整整折腾了两个月,也没有给出结论就走了。
吕绘又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查,隐隐约约已有了答案,只是这答案大多也是猜测。
都没有最终指向,只能对外宣布因疾病暴亡。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里谁也没再提起。
小妾膝下也有一子一女,儿子吕釉,小女吕素彩。
当时吕胚正要筹办自己的六十大寿,忙里忙外,兴高采烈,在一次家庭聚会中,几杯酒下肚后,轰然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吕胚死后各城池都由儿女打理。
三座城池瓮城最广,人口最多,资源最富;罐城各方面都少于瓮城;碗城最次。
罐城和碗城两面积合起来都比不过瓮城。
三城池大部份都是泥族人和拙鲁人,还有部分来游玩的语族人以及经常到各地做买卖的越族人。
吕绘乃是兄长,自然分配瓮城;吕釉管理罐城;吕素彩负责碗城。
各城池便由三兄妹分配完毕。
瓮城城主吕绘仗着是兄长,性格乖张,从小受宠,又是嫡出,打着继承先父意志,扩张地域,加强官民富裕,事事顾及自己的利益。
且喜怒无常,独断专行,暴戾意气,经常让吕釉,吕素彩难堪。
罐城城主吕釉心里自是一百个不愿意。
吕釉表面面目慈和,易于亲近,私下却是杀伐果断,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
只是吕釉一出生便低吕绘三分,又不便明违,做做表面工作,常常明应暗违。
兄弟俩矛盾逐渐水火不容。
吕胚在世时,各兄弟在父亲的威压之下,明面上还能和和气气,祥和的一起吃吃饭。
去世后,各种问题便不再藏着掖着,全都暴露了出来。
按道理三座城池都应由吕绘管理,可吕釉和吕素彩有亲妈支持,可以和吕绘分庭抗礼。
吕绘一人双拳难敌四手,四处掣肘,积怨已然较深。
久而久之两人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战争终于在一处边缘的沙河小镇爆发。
吕釉,吕素彩是亲兄妹,自然是有事一起上,吕釉作为出头人,吕素彩则在暗地里默默给与支持。
沙河镇位于瓮城,罐城,碗城三城交界处。
开始属于瓮城,瓮城幅员辽阔,距离又远,在区域里属于一个尖角,属于可有可无,于是便把这地方给了罐城。
事实上碗城和沙河镇的交界面最广,碗城面积又是最小,于是吕胚下令又把这地方给了碗城管理,后来渐渐纳入碗城版图。
吕胚万万没想到,这小小的一个举动,为以后留下致命隐患。
沙河镇本是一处鸟不拉屎的地方,人口甚少,资源稀缺。
住在附近的泥族人,一下子便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战争一起大家猜测很快就能结束,两兄弟打仗能打多久,一年半载的,忍忍便可熬过了。
可是谁曾想,战争一拖再拖,打了三五年还是没有了结的趋势。
每次冲突一天小者几十人死亡,多者上千人死亡。
各地方军时不时到附近抓苦役押运货物,运送粮食,开壕驻地,挖沟埋尸。
附近村民民不聊生,颠沛流离。
生离死别,更是成了常态。
长年累月的战争,导致生活物资奇缺,加上天气干旱,瘟疫病毒肆虐。
于是乎,大量流民流向了瓮城,罐城,碗城。
时值已过晚秋接近寒冬,天气阴霾。
日子一天天的变凉了。
走在大街上的人们不自觉的裹了裹身上的衣服。
“大人,你们不要赶我走,我就这几间房子了,房子就等于是我的命,没有了房子,就等于要了我的命。”
一位老者哭诉的哀求身旁两位衣冠楚楚之人。
老人身后的房子,并不是很好,下面是立着的竹片涂着泥巴,上面是茅草铺盖而成。
房子门前有一小院,四周有一个围墙,围墙只有几处石头和一圈裹着泥巴的竹片。
“你也不想想,当初你拿房契抵押,银子用的倒是舒心畅快,过后就不想认账了?”
“从我们白魇门借出去的钱,还没有人敢不还的。”
说完领头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领头的一人带着三四人,其他几人在旁边催促着,帮忙要没收了这老汉的房子。
他们全都眼神放光,嘴角上扬,一副得意开心的模样。
“我拿房契抵押也是想着今年种点作物能有个好收成,谁曾想这仗打起来没完没了,青苗都有人扒着吃,我不得不又重新下苗,如此三番五次。”
“再加上天气使坏,往常都是阴雨绵绵,今年都好几个月没下雨,好好的农作物,都蔫了吧唧的,怎么能有好收成?”
“今年,今年怎么就这样了……”
老汉伸手抹泪边说边哭,试图解释着。
“你们跟良老板再说说,再宽限宽限些日子。”
接着又哀求道。
老汉转过身,对着周围的人说,
“你们也帮我一起求他们。”
周围一群人围着,漠然的看着老汉。
他们中有的人还嗤之以鼻。
“我都快六十了,种了一辈子地,还是没有一块自己的地。”
“我只有这几间茅屋,今后可怎么办啊!”
老汉伸出自己的双手,看着手心又翻过手背。
老汉的手粗糙不堪,一条条裂纹赫然在目。
手指甲粗糙白硬,还有黑乎乎的泥土嵌在指甲缝里。
这双手经过了无数岁月的磨砺。
“今后什么也没有了,我只有这双手,我这大把年纪难道还要靠自己双手度日,去要饭吗?”
老泪纵横,越想越悲切,气血上头。
说着说着便往自己房子的一块石头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