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罗柏满头的感叹号加问话,这也行？！

俞洲平一连声丑猫、肥猫骂的后果，就是黑猫狠狠挠了他手背一爪子，留下几道血印，完了，又大爷似地跳回背篓里，再度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俞洲平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死在一只猫的手中。

林宝芝幸灾乐祸的同时，深深地无语，“你下次别再老骂它丑猫肥猫了，它那么聪明，很可能会听得懂的。”

抓过他的手背看了眼，不太严重，给他在附近找了棵车前草揉碎了敷上去，“没什么大碍，短时间不碰水就好。”

俞洲平委屈，“猫过得比人舒坦，我骂它两句，有什么不可以的吗？”幽怨地瞪向林宝芝，“这种时候，你还在偏袒它，难道它比我更重要吗？”

周围不少战士在偷偷看戏，林宝芝不想跟他幼稚下去，主动接过背篓，朝罗柏示意休息结束，太阳快落山了，在不能判断敌人什么时候完成任务的情况下，最好抓紧时间追踪。

罗柏无不随她，招呼战士们快点站起来，他巴不得林宝芝片刻不休息呢，虽然人家可能真不用休息，该休息的是他们这些拖后腿的。

在山林里，最重要的是用眼睛看，用耳朵听，根据直觉做判断，林宝芝凝神静听，走走停停，终于在黑夜彻底降临前发现了一点踪迹。

她抬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来，指着前面斜向下的一条不算路的路，说：“他们很可能从这边绕下去了，树枝有被新鲜折断的痕迹，经过的时间应该不超过半天。”顿了一下，她接着说，“往下走的方向，很可能会有溪流或山洞，罗营长，你来决定是继续逼近，还是今晚在这里休整。”

罗柏反问，“林宝芝同志，你的意见呢？”

林宝芝回身看大家，一个个面露浓浓的倦色，嘴唇无意识地张开辅助呼吸，体力快透支了，她道：“我建议休息几个小时，吃点东西缓一缓，敌人即使任务结束了，晚上应该也不会急着赶路离开，我们还有时间。”

“听你的。”罗柏斩钉截铁道，指挥着战士往前面一小片相对宽敞一点的空地挪动。

夜一黑，深山变得更加危险和神秘，各种野兽活动的声音窸窸窣窣地从四面八方传过来，偶尔夹杂着两声高亢的狼嚎，极其吓人。

生火是不能生火的，目标太明显，万一有敌人心血来潮地往后查探，他们这一场追踪就白瞎了，只打了把手电筒，调到最暗档当照明。

林宝芝把背篓解下，从里面拿出了两块干硬的大饼，以及一小罐她昨晚炒好的腊肉块，惯例先给黑猫喂食，才轮到她自己吃，嗯，顺便分一点给俞洲平。

俞洲平再一次确认自己的地位不如一只猫，郁卒地用狠劲咬了一口大饼，然后差点磕掉了牙，倒吸了几口冷气，他怀疑地问：“林宝芝，你确定你给我吃的不是石头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硬的大饼。

林宝芝毫不心虚地回答，“哦，我忘了提醒你，我因为想把饼烙得厚实些，不小心烙得硬了点。”

这是硬了点吗？这分明是硬到不能吃了。

俞洲平情不自禁去看黑猫，想看看它也被磕到牙的情景，最好把牙都磕掉了，可惜，猫大爷似乎比他聪明，人家舔了两口饼子，发现舔不动，就专心吃腊肉干了，根本不去强咬。

腊肉干只有几小块，填不饱猫大爷偌大的胃口，它很快吃完，对着林宝芝喵了几声，见林宝芝不准备再多给它后，转身消失在了黑夜里。

罗柏一直有在注意他们这边，见此忍不住问林宝芝，“猫猫干什么去了？”

林宝芝用口水濡湿大饼，让它软到能入口的地步，才咬下一口，慢慢地嚼碎吞咽下去，一口下肚，她不在意道：“它去觅食了。”

黑猫之所以这么壮硕，功劳不在她，而是它自己养自己，一旦它发现吃不饱，就会出去自己捉老鼠、壁虎、麻雀等小动物吃。

她这话也才说完没大一会，黑猫嘴里叼了只不小的老鼠回来了。

罗柏咋舌，这猫狩猎的能力真是一绝，能同它主人相媲美了，这难道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宠物吗？就突然也想养一只了，不求那么聪明，能给他捉捉老鼠就很满足了。

俞洲平学林宝芝的样子慢慢地吃着硬死人的大饼，似乎看出罗柏对猫猫的喜欢，抬头阴阳怪气了一句：“它这个体型，连只老鼠都抓不到，怕不是要饿死？”

罗柏：“……”俞三少，咱能别那么爱吃醋吗？至少别幼稚地吃一只猫的醋。他真的有些接受不了俞洲平这种私人化的一面。

吃过东西，战士们分成两批轮流守夜休息，林宝芝和俞洲平因是编外支援人员，不需要守夜，两人在地上垫上雨布，一人一条褥子卷身上，靠着一起睡觉，黑猫窝在林宝芝的脚边。

俞洲平透过树木看着夜空清晰的星星，低声说：“林宝芝，我有时候觉得这都是一场梦。”一场难以置信的梦，他义兄不是意外死亡，他曾爱慕过并当做嫂子的人是个特务，很有可能有个人躲在暗中等着猎杀年轻的军官，怎么想怎么觉得不真实。

林宝芝从被褥中抽出手，准确地摸到他微凉的脸颊上，问：“感觉到温度了吗？”

“感觉到了。”俞洲平脸颊轻轻蹭了蹭，“很暖。”

“有温度就说明不是梦。”林宝芝耐心让他蹭了几下，毫不犹豫地抽回手，“赶紧睡，下半夜要赶路。”

林宝芝有一套快速入睡的办法，呼吸很快就变得平缓，俞洲平侧身对着她，就着一点稀薄的月光静静地看着她容颜许久，尔后，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他这次下乡，最大的收获是遇见了这么一个人，看起来很普通，却非常不凡的一个人，而这个人是属于他的，真好。

罗柏是最后一批守夜的人，没到约定的时间，他就把林宝芝等人喊了起来，催促说：“快起来，好像有野兽靠近这里了。”他们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人味大，又没有生火，是真的很容易招惹来野兽。

林宝芝也听到动静了，脚步声不重，但密，极有可能是狼，她一点不敢耽误，迅速地收拾好东西，把黑猫揣上，20来人，朝事先定好的方向逃命。

照样是林宝芝领头，她打着微弱的手电筒，速度很快地在林间灌木丛间穿梭，偶尔回头看看后面，确认人是否都跟上了。

俞洲平没有负重的情况下，勉强能跟上她的脚步，想着这次回去后，他要早晚打拳跑步，锻炼身体，坚决不能让林宝芝误以为他是个弱鸡。

奔逃了一个来小时，总算是逃脱了野兽的狩猎范围，林宝芝让大家歇会，她要重新找路辨路。

有了前面的铺垫，这过程不是很难，没到一刻钟，她心里就有数了，指着在视野里微微反射一点幽冷波光的地方，同罗柏道：“那里应该有条溪流，他们很可能就在那附近了，距离我们半个多钟的路程。”

罗柏再次感叹自己的视力不够用，那就是一点点影绰的暗光，你凭什么就能判定是溪流呢？但他知道林宝芝不会出错，从她一路带路找路的过程，就知道了。

他终于忍不住问出口，“林宝芝同志，你到底是哪里学来的本事？”妈的，他也想学，有这认路追踪的本事，他分分钟能竞选上那什么特殊系统部。

林宝芝看他一眼，说：“跟个过世的老猎人学的。”

“抱歉。”罗柏歉意地笑笑，想那老猎人很可能是她的师傅，他勾起了她伤心的往事。

林宝芝摇摇头，顺着俞洲平拉她手的力道坐在他旁边，刚吸了几口气，青年掏出黑色的手帕，细细地给她擦汗，又拧开水壶，让她喝水，一系列动作做得很自然。

林宝芝见怪不怪，任谁遭遇几轮这服务，也该习惯了，就是，她觉得在这么多人面前这样，挺腻歪的。但看青年丝毫不以为然的样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林宝芝休息得差不多了，罗柏敦促着大家继续赶路，并交代动作务必放轻。

说是半个来钟的路程，就是半个来钟，林宝芝预估得很准，罗柏看着有点宽度的溪流，心服口服。转身让战士们分头行动，找敌人隐藏之地。

黑猫睁开金色的瞳孔，把俞洲平的身体当踩板滑下——背篓最后一段落又被俞洲平主动接过去了，然后迈开四肢，嗖地一下往旁边蹿得不见影了。

林宝芝瞥它一眼，并不管它，蹲在溪边，洗洗手，擦擦脸，让自己精神点，累倒是其次，她困了。

俞洲平强硬地拽起她，并把她的双手不由分说地塞到他衣服里取暖，低低地训斥：“当心感冒。”现在是寒冬，又身处深山，到处是霜，温度俨然逼近0°了，赶路时出汗，停下来时又很冷。

林宝芝手暖，心更暖，破天荒很乖地说了句“知道啦”。

俞洲平很少见她这么乖的模样，两人又是面对面站得很近，他实在忍不住，很轻地嘬了口她的鼻尖，把林宝芝闹了一个大红脸，收回手转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真是的，要孟浪也看看场合合不合适吧。

好半会，罗柏等人回来，纷纷摇头说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林宝芝皱眉，难道她判断出错，敌人不在附近落脚？她刚想自己亲自去找一圈，黑猫回来了，动作熟练地咬扯她的裤脚。

她笑了，道：“黑猫找到地方了，跟它走。”

罗柏满头的感叹号加问话，这也行？？？！！！

猫猫，不，猫大爷到底聪明到了什么程度，鼻子比狗还灵吧？能不能赐他一只，他保证自己不吃肉都把肉留给它。

跟着黑猫往上爬了一会山，前边不远两棵大树间隐隐看到了一点微光，是从内往外照出来的光，很显然那里有个山洞。

罗柏掏出家伙，回头郑重地嘱咐林宝芝和俞洲平：“你们俩留在这里，注意安全。”如果我们没有人幸存，麻烦你们把情报传回去。

后面这半句丧气话他动了动唇，没有说出来。凭这两人的人品，即使他不说，他知道他们也会做的。

林宝芝点头，半认真半玩笑道：“下次要是有机会一同出任务，麻烦罗营长给我申请一支配枪吧。”有枪，她能做很多事。

罗柏愣了一下，很快说：“我会的。”他以为林宝芝不会射击，所以从未有过这方面的念头，现在听她这语气，他想自己还是小看她了。听说优秀的猎人枪法不下于部队里优秀的狙击手，他忽然有些好奇了。

俞洲平目送罗柏领着战士们走远，突然道：“我以前去部队打靶场练过枪，不少人夸我射击有天赋。”

林宝芝莫名其妙，问：“所以呢？”

“所以我如果当兵，能力一定不下于罗柏。”俞洲平抬了抬下巴，骄傲道。

“……”林宝芝看着这不知该说是过度自恋还是过度小气以至于这都能吃起醋来的男人几秒，果断道，“我们往前一点。”

虽然罗柏领人能打敌人一个猝不及防，可也很难说不出意外，靠近点能补刀就补补刀，补不了大不了就逃，在山林里，凭对方这点人，她有自信能逃掉。

俞洲平也正有此意，两人收起玩笑心，绷紧神经，很快地靠拢过去。

这场小型的战斗己方占尽了优势，结束得很快，枪声消停一会，林宝芝和俞洲平出现在出来找人的罗柏跟前。罗柏脸色黑沉严峻，说：“五个人击毙了四个，你说的那个短头发的女人反应相当快，跑进山洞里边了，山洞很深，很宽，另有大大小小的洞窟，又堆满了东西，我们搜人难度很大。”

他目光炯炯地看向俞洲平背篓里的黑猫，“她脚下中了我一枪，有血腥味，不知能否让猫猫帮忙找一找。”

罗柏是有备而来，他不知哪里搞来了个肉罐头，打开在黑猫鼻尖晃了一下，放到了地上，想诱它下来。

黑猫动动鼻子，金瞳转了几圈，不带一点犹豫地跃下，扑到罐头前，大快朵颐起来。

林宝芝不知该吐槽黑猫贪吃还是吐槽罗柏的天真，她最后道：“你自己同它沟通吧，我没训练过它，它干什么全凭它的本能。”

罗柏更嫉妒了，没训练过都这么聪明，要是训练过，是不是该成精了？

他蹲下来，用柔如春水的声调同黑猫沟通，林宝芝感觉他在哄小孩，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罗柏无视她和俞洲平一言难尽的表情，一边说一边比划着，甚至拿出一块沾血的布料给黑猫闻，黑猫全程专注地吃罐头，理都没理他一下。罗柏苦着脸求助地看林宝芝：“它到底是听懂了，还是听不懂，或者是装作不想听懂？”

林宝芝仰头翻了个白眼，想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懂猫语，但看罗柏挫败得肩膀都耷拉下去了，建议道：“你直接把它抱到山洞里，再对它演示一遍，最后再拿个罐头吊着。”

黑猫是个人类的话，一定是个爱享福的吃货，有吃的吊着，估计脑子就爱动了。

罗柏深觉有理，等它狼吞虎咽地吃完罐头，把它抱了起来。

甭管过程如何让罗柏沮丧，黑猫到底理解了一点，雄赳赳气昂昂地抬起脑袋，领着一干人进了山洞，山洞里战士们事先在好多个角落里点了蜡烛，倒是挺明亮。

“木箱里装了什么？”林宝芝看着山洞里堆满的木箱，好奇地问罗柏。

罗柏开了几个箱看过，心里有点底，答道：“什么都有，衣服，食物，军火，这很可能是好多年前小鬼子为作战准备的装备，只是不知什么原因被弃用了。”或者是根本没有机会用上。

这个山洞很隐蔽，处在深山里，洞口旁边又有大树遮挡着，不是黑猫领路的话，他们没有地图，要找到它得费很多很多工夫。

“所以，公社里聚集那么多的特务，就是为了找这个山洞？”林宝芝顺口问。

“很有可能。”罗柏说，他开箱看到的军火就是以今天的眼光看，也是优良的，并没有被时代淘汰。如果被特务拿到手了，那危害极大。

俞洲平眉头微沉，他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那么多军火，先不说很难无声无息地运走，就说几十年的老东西，再先进现在也能制造出来了吧？有必要一再派那么多人过来找吗？

林宝芝也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和俞洲平对视一眼，两人开了个军火箱找了把长枪拿上。

罗柏想制止的声音到了喉咙被他硬吞下去，算了，任务结束上缴回来就好了，任务期间就让人有个靠谱的防身工具吧。

林宝芝枪拿到手，才发现自己不太会用，这和她原世界的枪炮构造很不一样，笨拙地照着俞洲平的动作给枪支装弹上膛。她不知道，于她而言的笨拙，却惊得罗柏和俞洲平眼前恍惚，因为事实上她的装弹速度也就比俞洲平慢了个几秒。

“林宝芝同志，我真心希望你能去当兵。”罗柏扶了扶自己快合不上的嘴，这天赋，不用简直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

林宝芝笑笑，看前面黑猫突然顿住转身，大叫：“快散开，趴下。”

声音落下，一道手雷在他们前方一点点的位置炸开。

他们大意了，忽略了一点，他们能用这军火，敌人也能用，用得好，甚至能反杀他们，不能反杀，同归于尽也是敌人赚大了。

林宝芝不敢找木箱当掩护，谁知道里面是不是军火，万一是的话，再一个手雷丢过来，她可能连个尸体都没留下，一个滚地滚到了一道洞壁边。

有了掩体，她才分出神去看其他人，好在她提醒及时，没有出现死亡，只是大家灰头土脸的，身上无一不挂了一点彩，被炸药的余波波及到了。

黑猫也没事，它从另一侧绕到了林宝芝身边，金瞳盛满了恐惧，林宝芝轻轻摸着它脑袋安抚它。

好一会，黑猫缓过来一点，示意林宝芝跟它走。林宝芝朝离她最近的俞洲平做了个手势，弓腰跟着黑猫往旁边的洞窟钻了进去。

有的洞窟是相连通的，一猫一人七拐八拐，就着一点微弱的烛光，从一个个小洞里钻来钻去，等林宝芝钻得头昏脑涨时，她看到了短发女人的一点衣角，她的夜视能力一向不错，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黑猫这个大机灵带她绕到了短发女人的身后方。

林宝芝立刻让猫猫离开，它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她的。

短发女人也在洞窟间移动，移动的方向正好对着她。林宝芝尽力伏低身子，憋着气，等短发女人走近了点，她看清她手里拎着个小木箱，小木箱似阻碍到她的行动了，她突然停下，好似要把箱子打开。

这是个好机会，林宝芝爬行两步，冷酷地把枪口对准了她，食指用力，子弹出膛飞速地前进，短发女人有预感般抬头，眼睛捕捉到子弹，身体也做了躲避的动作，但还是太迟了，子弹射穿了她的胸脯。

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血液，却居然还有力气举起不离枪的手对准她身边黑不溜秋的手雷，林宝芝叹了口气，她给枪上膛再射击或者扔飞刀，都会比她慢一步，但什么都不做任女人自毁也不是她的风格，她还是补了一枪过去，慢不慢的看运气吧。

不过，林宝芝突然笑了起来，有人的子弹比她的先一步到了，打掉了短发女人举枪的手，短发女人愣了一下，惨笑一声，咬下了嘴里的毒药。

这种情况下，生擒绝无可能，林宝芝倒也不失望。她和俞洲平从两个方向上同时站起，走过去察看情况。

木箱被打开了，里面有两样东西，一样是一个小玻璃罐，里头装着绿油油渗人的东西，一样是一本小小的笔记本。

林宝芝虽然有点好奇心，倒也没有要翻看笔记本的意思，有的时候，好奇心害死猫，她不是军人，知道太多并不是好事。

罗柏很快寻着枪声找了过来，问了俞洲平几句话后，小心翼翼地把笔记本和玻璃罐装回木箱里，很明显，这女人拼死也要护住和销毁的东西，才是他们这么多人真正的任务目的，他必须把东西完好无缺地带回军部。

林宝芝看他们在谈话，兴致缺缺地往山洞外面走，黑猫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蹿了出来，嘴里衔着一本破破烂烂的本子，快腐烂的封皮和木箱子中的笔记本很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