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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俞洲平失踪了,有可能回不来了

宋小楼往不远处的军卡一指,那里不仅关押着那个报案人,还关押着好几个拖住他和张一顺的人,“组长,我和张哥审问过了,那人就是个普通人,单纯拿钱办事。还有故意拖住我和张哥的那些人也是,全是家里很困难的普通百姓,有人事前给了他们十块钱,事成后说再给十块,又哄骗他们即使被揭穿也不会出什么事,他们就做了。”

二十块钱对在场的人来说不多,但对于急缺钱的人来说,可能就是小半年的生活费了,即使知道最后会出事,但为了生活,可能也愿意干。

宋小楼没有说,那些人全都一脸麻木,身上的衣服各种补丁叠补丁,一看样子就知道饱经沧桑,正因此,当初他和张一顺被缠住时,才下不去狠心给他们一枪。

这个国家现在真的很贫穷,不管是农村还是城市,很多人连吃饱都困难。

贺乘风不置可否,宋小楼和张一顺不至于连对方是不是普通人都分不清,如果这都能出错的话,干脆别干这份安全局的工作了。

他只问:“他们在给谁办事,有交代了吗?”

张一顺回答:“一个叫阿四的男人,三十来岁,孤家寡人一个。原先据说是个孤儿,后被这边一个无儿无女又瞎了一只眼的老男人收养了,瞎眼老男人死后,阿四就成了混混,成天无所事事,靠偷东西倒卖东西为生。我和小楼去了他家,没有发现人,找了偶尔跟他玩一起的狐朋狗友,也说不知道他人在哪,我怀疑他已经逃逸。”

线索到这里断了,贺乘风皱起眉头,这年头要把一个潜逃的罪犯找回来,如同找回一个被拐卖了的儿童一样困难。

又因为户籍制暂时不够完善,身份信息伪造起来也不是很困难,就如同林淑慧轻易地改名换姓成了苏素素,如同雀组那许多成功披上马甲的特务,如果对方到时候篡改了身份,那找回更是难上加难。

林宝芝一直静静地听,此时提了一个疑点:“那些收钱办事的普通人,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混混的话?”

宋小楼道:“我问了,他们事实上都和这个阿四做过交易,说他虽然是混混,但是很有信用。”

“分别做过什么交易?”林宝芝又问,信息太少的情况下,任何看似无用的信息,可能都隐藏着有用的信息,她需要全方面了解这个阿四具体是什么人。

宋小楼噎住了,讪讪道:“我没问。”

林宝芝没太多情绪地“哦”了一声,朝军卡走去。

贺乘风这次没有指责宋小楼,因为就是由他来审问,他也不会问那么细。但林宝芝却问出来了,他猜得出来她为什么这么问,她是想从一团乱麻中,找到一个切入点,然后剥丝抽茧。

真正的心细如发,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受到的震撼不亚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复元剂这种超乎常理的东西。

他跟了上去,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又是枪声,又是大爆炸,又是一车一车的军人过来,这些被看守着的人早被吓傻了,林宝芝一问,都抢着回答。

“我买过几次糙米,我家断粮了。”

“我过年时买过一只鸡,家里一年到头没吃过肉了。”

“我买过红糖,我媳妇身体不好,需要红糖补身体。”

“我买过棉花,我儿子五岁了,连件像样的棉衣都没有。”

“我买过热水壶,我家一个热水壶都没有,冬天太受罪了。”……

零零总总,都是些黑市上很平常的交易,无法往下深挖,林宝芝有些失望,看向最后一个瑟缩着脖子的干瘦汉子,也是去警局报案的人,他唯唯诺诺地道:“我……几年前娶不上媳妇,委托他帮我介绍了一个。”

林宝芝眼睛亮了点,“是收钱接委托办事的意思吗?他有同伴吗?”

干瘦汉子紧张道:“对,不过不是什么委托都接,接了办不了也会退回定金,好像是与人合伙的,至于是谁,我就不太清楚了。”

虽然他付了钱,但其实付得不是很多,相当于他欠了对方一个人情,所以,对方找上门来时,他才答应帮他虚假报案的。否则仅凭二十块钱,他可能不会答应。

接委托办事?宋小楼一下子想到了他与俞洲平去黑市时,遇到用围巾裹住脸的女人和男人,急忙道:“他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土爷或土叔的人?”女人喊那个男人为土叔,其他人则好像喊他土爷。

这附近的黑市和那个土爷所在的黑市相距挺远的,他这才没有联想到那两个人。但同是混黑市的,业务有重叠,说不定是认识的人,更说不定是一伙人。因为是一伙人,所以特意在不同的黑市行动,以便获得更多的生意。

干瘦汉子摇摇头,“长官,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对方是谁。”

倒是说买过鸡的人迟疑地道:“我两年前好像听阿四喊过一个露了半边脸的男人土叔,但那个男人不是我们这片区域的,很陌生,我只见过那一次。”

贺乘风马上问宋小楼:“小楼,那个土爷是什么情况?”土爷应该是道上的称呼,土叔像是族亲之间的称呼,一个在道上有外号的人,绝对不是寻常人。

宋小楼于是把那天的情况包括段思琴纠缠俞洲平的事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现在回头想想,那个女人好像是有点身手的,我都没怎么听到脚步声,她就走到我们身后了。”

俞洲平化了丑妆,对方却还过来纠缠,很可能是有看穿伪装的本事。仅因为对陌生男人的好感,在长辈做出决定后,勉强长辈更改决定,又自荐免报酬帮办事,且有不由人拒绝的架势,听着就像是偏执狂和恋爱脑的结合体。

恋爱脑就够可怕了,往往会做出种种匪夷所思的事,而偏执的性子又让这人罔顾别人的意愿,做出更匪夷所思的事。仿若地震中又狂风暴雨一样,造成的灾难简直不敢想。想想陆昭,想想俞洲平,两人的性格叠加在一起就是恋爱脑和偏执狂。

这种人能耐小时,做再匪夷所思的事对别人的伤害可能都很有限,但能耐大时,伤害就不可估量了。

那什么土爷的也许很疼那个女人,也许那女人的地位比土爷要高,所以她能轻易地说服土爷更改决定,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性,都相当于她拥有了土爷这股人脉。

自己有本事,又有人脉,能耐就不可小觑了,能办到很多事。比如救下冷雪打听俞洲平的事,比如设计把俞洲平引过来的事,比如和冷雪合作围堵俞洲平的事,比如带走俞洲平的事。

虽然这些事听起来都很匪夷所思,无缘无故的。但对方恰好认识冷雪,又恰好是恋爱脑加偏执狂,更恰好喜欢俞洲平,合起来,一切就能说得通了。

冷雪为了杀俞洲平,肯定是愿意和这个女人合作的。而且,如果当时没有人救她,她身受重伤,又不是神,怎么可能轻易地逃脱了部队的追捕?那女人为了再次和俞洲平见面,可能早监视了冷雪家,救走她是顺便的事。

反正林宝芝把自己代入那个女人,虽然无法全情代入,她特么又不是恋爱脑加偏执狂,自然无法全情代入,俞洲平那厮应该比较能感同身受,但大致思路能对上。

疯狂想再和一个男人遇见,但是不知道这个男人的信息,只知道他和某人可能会产生交集,某人可能会认识他,那当然要去找某人。

某人呢,恰好受伤,又恰好是个特务,但是谁让我为爱痴狂呢,我除了救她以及与她合作,还有别的选择吗?

这种思路简直有毒,自私自利到一点是非伦理都不顾了,林宝芝稍稍代入一下,都想呕吐。

哦,那湖面下的漩涡居然没有把这呕吐感吞噬,林宝芝暗自自嘲了一下。

理顺这复杂的逻辑,也用不了几秒钟,林宝芝看向俞副司令,言简意赅地对他分析了一下。

虽然恋爱脑和偏执狂这个猜测有点离谱,但俞副司令对林宝芝有迷之自信,他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沉声道:“我现在就派人去那边的黑市守着。”

只要人还没出京都,他一定能把儿子救回来的。

一行人看林宝芝的眼神全都变了,就这么一小会,就硬是把这一团乱麻给解开了?心声全是太强了,太太强了,太太太强了,请允许我叫你姐,姐,请收下我的膝盖。

这句话无限刷屏。

沈威武期期艾艾地问:“林同志,你学过心理学?”心理学这个名词在国内几乎没多少人知道,但沈威武对此很感兴趣,可惜,他能找到的相关书籍有限,能接触到这方面学识丰富到可以教他的人更是一个没有。

“没有,就以前无意中看过一本相关的书。”林宝芝摇头,国内这方面都没觉醒,她去哪里学的心理学?不过是上辈子接触过那么一点皮毛。

说来她的原世界,制度很是畸形,由大大小小的基地构成一个国家,生存模式偏原始野蛮,但是科技又好像挺发达,连飞行器和个人终端都有。娱乐生活他们底层人很少,但上层人就老丰富了,玩游戏、看小说、购物、听演唱会、旅游等等。

因为娱乐生活过于丰富,所以衍生出心理学这么一门学说。偶尔,基地的领导怕他们精神抑郁,会请专家过来给他们上上课,开导开导,俗称洗脑,目的是让他们这些底层人甘于过着底层的人生。

身在其中,不觉得有问题,脱离开后,感觉那不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但她是一个真实的人,她能肯定她是一个真实的人。

沈威武失望了一秒,又热切地问:“你还保留着那本书吗?”他想看,疯狂地想看,就差没在巴掌大的娃娃脸上写满了这两个字。

林宝芝:“……没有,书捡回来不久,就被我家不知谁当柴火烧了。”这年头,怕惹出事,烧书是很正常的操作,原谅她给某个林家人安了这么个无伤大雅的罪名。

沈威武立刻在心里把林家那个烧书的蠢蛋骂了八百遍,这种贵重的书,烧什么烧,卖给他,保证能挣个七八块钱。

事情理出了一点眉目,一群人没有全杵在这里,分头开始行动,林宝芝觉得收养阿四的瞎子不是寻常人,提醒贺乘风去查查底细。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男人,有一栋不算小也不算太破烂的房子,又好好地养大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貌似还有个有点能耐的族叔,里头能挖的疑点不要太多。

看着这些为了俞洲平聚集在这里,现在又为了俞洲平奔向四面八方的人,林宝芝的情绪忽然被漩涡还回来了一些,能感受到难过和温暖了。

她不是安全局的人,也不是军人,接下来的事,她插不上手,但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件能做的事,那就是回俞家看看杨巧珍,她十有八九已经崩溃了。任何一个爱孩子的母亲,听到孩子尸骨不存这种噩耗,都不可能绷得住。

走之前,她走到俞副司令跟前,“俞叔,会没事的。”

这个铁血军汉,事发后第一时间亲自奔赴到现场,自然也是疼爱俞洲平的,人的感情机制是很公平的,能产生多少爱,就能产生对应份量的恨和痛苦。俞副司令不可能不痛苦,只是强忍着,军人啊,都擅忍,尤其是向来吝啬表达爱意的军人。

她想给他一句安慰,告诉他只要俞洲平还活着,找一天,一个月,一年,三年,五年……总有一天能找得回来。

俞副司令眼眶一下子红了,声音微微沙哑,“嗯,叔知道。”

林宝芝又去看俞洲礼,他乍看没有什么异样,从容稳妥地指挥着战士去各家各户排查,但每当有战士回来禀报情况时,他都会稍稍往前挪一步,这足以证明他迫切地希望得到一丁半点的好消息。

又是一个擅于压抑自己、吝啬表达感情的军人,但是对方能绷着住,就挺好,她不擅长安慰人的。

林宝芝收回视线,和俞副司令打了声招呼,走了。

回到俞家,杨巧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像个木偶一样,应该是从外面回来就没动过,连帽子和手套都没摘下来。

看到她,眼睛稍稍转了转,嘴皮动了动,好似是想说话,但就是吐不出来。

林宝芝坐在她旁边,用微微轻快的声音告诉了她俞洲平没死,只是被人带走的消息。

“真的?”杨巧珍活了过来,吐出一句干涩无比的话。

“自然是真的。”林宝芝把她在现场的发现和推断简单地说了一下,然后给了她一个抚慰式的拥抱,用肯定无比的语气道:“俞洲平会回来的。”

杨巧珍终于哭了出来,哭得稀里哗啦的,林宝芝把她抱紧,很奇怪,这种氛围下,她还是哭不出来,泪腺似乎出了毛病。

她在俞家又住了三天,三天后,她带着两只猫,搬回了自己那个两室一厅的家。

黑市的土爷被俞副司令派出的人蹲守到了,但是对方警惕异常,身手又惊人,远远地察觉到不对劲,逃了。由于对方一直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名字和身份底细都不详,很难追踪。

瞎眼的老男人查出来以前是做古玩生意的,后来大环境变了后,他就开始接木工,因为手艺精湛,找他干活的人不少,生活就过得去。

眼睛也不是天生瞎的,好像是一次外出时出了意外瞎的。曾娶过媳妇,但媳妇生产时大出血,一尸两命,自此后没有再娶。媒人要给他介绍,他就声称自己命中带煞,注定孑然一身。

什么人会称自己命中带煞啊,又是意外瞎眼,又是做古玩的,可能也有不错的身手,因为传闻中有人欺他人老眼瞎,三更半夜去他家偷东西,然后那人是横着出来的。

结合这几点,贺乘风有所猜测,亲自带人去挖了他的住所,掘地三尺,挖出了一些古币古玉,年代久远,保存完好,找了稍稍懂古玩的人鉴定,说很可能是陪葬品,由此推断他是倒斗人士。

和那什么土爷的极大可能出自同一个家族,专业的倒斗家族。这些传承久远的隐世家族都是有严格族规的,对族人来说,族规大于律法,大于一切。因此在外面混迹时会异常的团结,并且,十有八九用的假身份。

因为传承得够久,人脉积累得够多,制造几个假身份恐怕比那什么雀组要来得更容易。

那个女人设计、带走俞洲平用的人,恐怕就是族人。

倒斗嘛,最紧要的就是要有一副好身手,所以那个土爷身手了得,所以他们围堵俞洲平时,带给他很大的威胁感,逼得他不得不把冷雪当做突破口。

这些信息呈上俞副司令桌上后,他勃然大怒,联合各方下了大力气整治黑市,严查黑市来往人员,可惜,那女人、那什么土爷的以及那个阿四没有再出现过,也没有抓到过一个疑似他们族的族人。

他们可能回了藏在深山老林的大本营,可能转移到了别的城市,可能躲在京都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总而言之就是,俞洲平失踪了,有可能回不来了。

林宝芝没有再给别人安慰,她只对自己说了一句“会没事的”,一句同她安慰俞副司令的话一模一样的话。

她还是坚信只要俞洲平还活着,找一天,一个月,一年,三年,五年……总有一天能找得回来,除非有一天,他们自己放弃不找了。而放弃那天,也就是对俞洲平感情淡了那天,感情既然淡了,那么悲伤就少了,自然也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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