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观察

和哈利约定的时间到了，不过唐青澜不会马上把他弄出来。她得去‘考察’一番，亲眼见到的东西更具有证实力。

天还没亮，厚重的雾气围裹着天空脚下的这片土地。青草香飘进路上匆忙行人的鼻腔，算是一天中还算欣慰开怀的起始。

唐青澜早早就来到女贞路，这边的路灯还有点发亮，白线旁红色木椅静悄悄地，衬得路边草地很嫩很绿。

她猫在德斯礼家后院那棵最高大的树上，并且很确定哈利·破特就在其所在位置的前面，那间小阁楼上。那间房从外面看就很小，可以想象在里面住估计也不会舒服到哪里去。

唐青澜一向很有耐心，从前做任务就尝试过追踪一个邪修七天没合眼，那个人很会伪装自己，所以唐青澜得注意每一个在她看来有古怪的行人。依靠敏锐的观察还有对不同人群特殊气场的感应天赋，唐青澜终于在精疲力尽前抓到那条大鱼。

现在，她只需要在这里待上一天一夜，看看他们可怜的哈利·小救世主·破特是不是真的出现情况了。

“宝贝，起床吃早餐了！”太阳升起很久之后，在一阵乒乒乓乓下，那栋房子响起了第一道声音。

“我还想睡觉呢！”那个宝贝的话听上去有浓浓的起床气，这让唐青澜想起了师兄，虽然她不明白早早结丹并且已经成为元婴真君的人为什么那么嗜睡并且还有起床气，只是没有那个‘宝贝’听起来令人反感。

“哦，那我们的好宝贝好好休息，暑假里不需要起那么早。”尖锐的女声放缓了自己的声调，古怪又造作。

今天是休息日，英国人不用上班。唐青澜看到弗农·德斯礼起来用早饭，接着看报纸，看了很久。

那个懒虫‘宝贝’也下来了，唐青澜毫不怀疑再迟点就能赶上午饭，然后小胖子和他爸爸有一样的体型，一边吃东西一边看电视，时不时发出嘎嘎的笑声。

而我们的救世主怎么样了？唐青澜转动视角，那个小小阁楼上静悄悄的，不过她就是知道哈利·破特·已经起来了，甚至在佩妮·德斯礼之前醒过来。

但是仍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如果不是感觉到对方生命体征正常，唐青澜怀疑魔法界的救世主是不是即将要换人了。

“嘎吱”是门上的什么机关发出的声音，唐青澜猜测大概率是个活扳门。透过茂密的枝桠，她的视线仿佛能穿入窗户到达墙的另一边。

咯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放下来了。女主人踩着高傲且不耐烦的步调下楼，独留房内十多岁的孩子狼狈的用着自己为数不多的早餐。

窗外的人仔细看过，是一碗罐头一样的汤，她就算几年没吃过东西也知道这点是根本不够的。

更何况男孩还将一些分给了那只叫海德薇的猫头鹰，它被关在麻瓜的笼子里，正一脸不屑地看着那几根泡发菜叶，而主人毫无办法。

“别将你的鸟嘴翘的老高，我们只有这些。”男孩说了这句话就一言不发地躺在床上，一切又回到沉寂的时候。

期间那对夫妇并没有再去到阁楼上，只是在晚饭的时候弄上来一点吃的，一点少得可怜的食物。如果他们打算在这个暑假直接饿死哈利·破特，那么这个计划棒极了，前提周围没人观察救世主的状况。

隔壁家的一个年长老太太，养了很多狗，今天已经在唐青澜的眼皮子底下路过德斯礼家四次了。

她敢保证这个人不是无意路过，还有一个灰衣服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他身上还有魔力的波动。应该是一伙的，这两个家伙，唐青澜暗自点头。

看起来救世主男孩的日子过的相当不好，唐青澜猜测他应该是被亲戚拿捏住了把柄，比如魔法部关于哈利假期使用魔法的警告信。

不过她没有马上闯进去将人带出来，几顿不吃也饿不死，呆在里面还是很安全的，剩下的事情得等她申请过有关人士的意见才行。

唐青澜从来不认为一时脑热做出来的事情是正确的，哪怕动机善良，因为无法排除其中有没有别人的手笔。

已经没有继续观察下去的必要了，因为德斯礼一家的对话已经明确表示了他们的态度。

“这小子居然不告诉我们他用不了魔法！害的我这个月过的心惊胆战，我一定要让他好看才行！”

“可怜的达力宝贝被他吓得都瘦了，罚那个小子没饭吃好不好啊我的宝贝。”

“巫师？都是一些见不得人的怪胎，他别想再去那个学校，我会把他关在楼上，一步也别想出来！等他错过开学，以后就再也不用去上那个见鬼的什么霍格沃魔法学校了！”

“是的，霍格沃兹，霍格沃兹魔法学校，我们家可不能和那些巫师扯上关系！！”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但又似乎对霍格沃兹带有某种情感。

不让救世主去霍格沃兹上学，唐青澜忍住翻白眼的冲动，那样太没风度了，所以她只皱起眉头，裹着乌黑圆珠的丹凤眼变得狭长又危险。

在她看来救世主不去霍格沃兹，就遇不上伏地魔，就扯不上魔法界的生与死，就找不到异端，就完不成任务，就回不去修真界。是一个很糟糕的循环，唐青澜只好打破它。

再次踏上蜘蛛尾巷的地板砖，无视远处那条臭水沟一样堆满垃圾的小河传来的臭烘烘的味道，唐青澜决定怀抱着一颗谦虚、敬畏的心向斯内普教授讨教一番。

当然不是找他决斗，从魔法上来说她占不到好处，从剑道上来说太欺负人也不好。

她只是有一个不成熟的计划，就在离开女贞路来蜘蛛尾巷的过程中出现在脑子里的。作为‘最关心’哈利·破特的人之一，斯内普教授真的太有必要知道这个不成熟的计划了。

因为马上就要获得一名‘军师’的唐青澜会心一笑，完全没有考虑到在这个时间点打扰别人会不会不合适。

“梆梆”来人试探性地敲了两下门，见没有应答，又敲了两下。像是才看见门铃一样，长长地摁了一下。

“叮——咚——”

“砰！”门开了。

唐青澜放下手，抬头并且将嘴角扬起一个适宜的、完美的、足够虚心请教的弧度，师兄说过这样就很好。

“我假设，唐小姐在晚上十点多敲响她未来教授的家门是为了要紧事，而不是--在这里傻笑。”黑衣男人居高临下，斜睨着唐青澜，眼睛里的不满即将喷涌而出。

不过唐青澜的直觉也并不总是起效的，更多是面对生命危险或者她认为有需要的社交场合才会起作用，当然不包括现在。

于是她斟酌着语气，开口：“是的斯内普教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看了看屋子里面，示意进去说。

“随便坐。”他抬抬手，桌上的杯子瞬间溢满咖啡。斯内普没问唐青澜要喝什么，也不会问，他没有理由迎合她的爱好。

唐青澜有些“拘谨”地端坐在椅子上，她还是觉得表现的更加谦虚才行。殊不知这一切都被我们的魔药大师看在眼里。

“看来唐小姐，并不适合演话剧，因为其拙劣的技法，不过还好我们的唐青澜小姐的专长是剑修。所以——”他停顿了一下，黝黑的瞳孔几乎要将人吸进去。

唐青澜感觉胸口好像被羽毛扫来扫去，有点痒，她忍不住摸了一下，什么也没有。

“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希望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喝茶。”

椅子上的女修又摸了把耳朵，原来是耳朵有点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