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谁才是最危险的人
邓布利多看着格林德沃,就如同对方此刻也看着他,谁都没有说话。
夏夜的风总是柔和的,树梢上的叶子白天被晒的发硬,晚上就随着风一起落在行人的肩膀上。
“你还是那样,对吗?”最先开口的是盖勒特·格林德沃,他总是先行动的那个人,不论是好是坏。
邓布利多的声音淬上寒意:“早就有人变了,没有谁会一直站在原地。”他说完这句话,挥动魔杖将格林德沃捆起来,看不见的魔力用力地将格林德沃禁锢住。
“没有吗?”犯人一样半跪在地上的格林德沃突兀地开口问,邓布利多没有理。
“你为什么跑出来?你记得我们的条约,你反悔了,格林德沃。”他突然用很生硬的语气说,指责着对地上男人的不满。
格林德沃轻轻笑出来,再次问:“你说,没有人会等在原地?”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这样问,准确的说,他已经不敢再揣摩对方心里的想法了,他早就不敢去想去看了。
“你应该回去,不允许再出来,否则下次就是奥罗们出动。”他说,顺便用恢复咒将对方膝盖上面的伤治好。
过程并不美妙,格林德沃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那家伙真够用力的,我几乎废掉这条腿,不过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你的学生。”格林德沃摸着完好的膝盖说,语气略显轻松。
“他们都是我的学生。”邓布利多反驳。
“但不是最特别的几个!不是斯卡曼德,更不是破特那样的学生!那,才是你的学生,邓布利多。”格林德沃笑的很坏。
纽特·斯卡曼德是夹在他和邓布利多之间的一个绊脚石,对方看不惯他,他更加看不起那个家伙。
一个愚蠢的学生。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生气?为什么那么讨厌他们?盖勒特,我一直知道。”邓布利多语气很平静,就像对方嘴里说的不是自己。
格林德沃站起来,双手被捆着不能动,他就这样看着和自己一样苍老的曾经最亲密的人,那个他到现在都在等待的人。
“真的,没人会留在原地?”他突然问。
“没人会等待吗?邓布利多,那就是你的想法?”
“......”邓布利多给不出确切的回答了,他也是动摇的一方,只是表面上没有那么明显。
他不敢猜,格林德沃早该回去了,邓布利多这样想着,抓住对方肩膀上的衣服就使用了移形换影,他们来到古堡的最外面。
这里没有太多看守,巨大的魔法阵笼罩在古堡的地下,禁锢着格林德沃的魔力,只要他还在阵法里面,就逃不过。
邓布利多毫不客气地将人拎着走到一间最深的房间里,那曾经是这座城堡关押囚犯的地方,后面被改装成了关着格林德沃的囚房。
环境并不是很恶劣,除了和魔法有关的东西,几乎不差。
“你答应过我,我们之间的约定。”邓布利多解除了魔咒,冷眼看格林德沃挣扎着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
“约定?”
格林德沃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肆意的笑声回荡在这间房周围,很久才停下来。
“是你先...”格林德沃看着那双蓝色的,已经没有从前那样清澈动人的眸子,嘴巴忽然被夹住,他无法将已经到嘴边的那句话说出来,
他知道,只要自己说出那句话,邓布利多一定会愧疚,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他就可以更加得寸进尺。
但格林德沃最后哑火了,他忍不住心疼地看着已经老去的邓布利多。
“为什么呢,如果还有人留在原地...”
“不会的。”邓布利多打断他,狠下心警告对方不要再次做出毁约的事情。
格林德沃大喊:“可是她很危险,她能杀了我,也能杀了你!你控制不住那个家伙,那个叫清澜·唐的家伙!”
邓布利多转过身,抬头看向铁栏窗外面的月色,他的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提了提。
“那么,她最好把我们都杀了,或许阿福也会乐意的,被清澜杀掉,如果真的可以。”邓布利多赎罪的语气让格林德沃惊讶。
“阿不福思·邓布利多?你的那个蠢货、无能的弟弟?”每次提起这个人,格林德沃总是一副蔑视的模样。
“这关他...”什么事?
再一次,格林德沃突然想到什么,他闭上嘴,猛地抬头看邓布利多,发现对方也在低头看自己。
格林德沃偏过头想要躲开对方看透一切的目光,但是他失败了,他很久没有这样和邓布利多对视了,哪怕是能杀死人的眼睛,只要是邓布利多的,他都想将自己埋在里面。
他的眼里永远只有那样玫瑰一样的爱人。
“怎么不说了?”邓布利多冷笑,“你还记得那件事?”
“我的妹妹,阿利安娜,被你说是累赘的人,被我们三个杀死的人,你还记得她?你记得的,对吧!”邓布利多严肃地呵斥,已然将面前这个人当作了一百多年前那个只会逃避的少年,他严厉地指控着。
“你最后跑了,安娜死了,你根本不会在意,因为她在你眼里只是一个没有价值的累赘,甚至连阿福都比不上!你就是这样,傲慢、无礼的家伙,你看不起所有没有能力没有价值的人,你把他们当作物品!盖勒特·格林德沃就是这样的人!”
邓布利多失态地说出这样一番话,他的眼里还有隐约的水光闪过,似乎是为了祭奠死去的妹妹。
“阿尔...”盖勒特犹豫着叫出这个名字,他摇晃着站起来,靠近。
“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格林德沃了,你也不是以前的那个邓布利多,你不能总用旧的眼光看我,太不公平了。”
“为什么一直是我向前走,为什么一直是我在行动,你真的...”格林德沃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哽着声音,就好像还是曾经那个青葱的少年,那个热血有抱负但并不成熟的少年。
邓布利多闭上眼睛不去看对方。
这是他逃避的信号,格林德沃一直都明白。
“我知道了,你走吧。”
他坐在那张冰冷的铁质椅子上,眼睛看着邓布利多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