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记忆
林白也看见了，耸耸肩，准备转身离开。
“林安妮！”胡娇娇一把扯住林白，眼中的愤怒和嫉妒盖过理智。
她上前用力一推：“下去，给我拣手机！”。
林白没料到胡娇娇忽然出手，眼一晃，失重感袭来，天旋地转，直直倒下去，半个身子已经在栏杆外。
栏杆不高，刚到她臀部的位置，平时还好，这样被人一推很容易掉下去，何况今天为了参加宴会，她穿了一件长裙，配了高跟鞋，
裙摆没过脚踝束缚了她的双脚，她想用力，却一点力都使不上，这能拿手紧紧拽住栏杆，但栏杆很滑。
胡娇娇一愣，没想到自己几乎没用力就能把林白逼到边上，看着林白的抓住栏杆挣扎，习惯性想去拉，但想起这段时间的不甘和嫉妒，她恶狠狠地想，如果，林白，死了呢。
她想都不再想，伸手往前一推……
她是死了吗？
为什么这么吵，像做梦，一幕幕熟悉的陌生的画面接踵而至，重复重复又重叠展示，全部人乱糟糟的往她脑袋里钻。
痛，脑袋和喉咙。
“林白！”
影像重合，同样朝她飞奔而来的白衔山。
六年前和现在。
林白猛睁开眼，多年失落的那一魄终于拾回。
她重重喘息，消毒水的味道扑鼻而来，眼前一片白。
“老婆！”
沧桑粗粝的嗓音在耳边仓皇响起，吓了林白一跳，她眼神聚焦看过去，白衔山惊喜的脸垂在上方：“你吓死我了。”
林白想说话，但喉咙像吞了一把石子，干得发痛。
最终，她只是勾了勾嘴角，没说话。
白衔山脸色微变：“头痛不痛，痛不痛。”
林白眉头一皱，微微偏过头，眼色嫌弃：“你是谁。”
白衔山僵住。
“医生！”
林白再次看过去时，只看到白衔山的衣角。
“老公，我头疼！”林白摇摇头，重新闭了闭眼。
“医生，她到底怎么啦？”白衔山神情肃穆站在床边，眼睛紧紧盯着医生：“她说她不认识我。”
医生小心谨慎，在白衔山虎视眈眈的注视下把一套检查流程做完，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斟酌说道：“尊夫人，已经没有大碍。”
“没大碍！那为什么会不记得我！”白衔山脸色沉沉，焦躁不安的眉头微挑，一把拽过医生。
医生瑟缩了下，咳了咳：“呃，不排除尊夫人惊吓过度，短暂性失去记忆？！”
“医生，我没事了。”林白躺在床上慢慢睁开眼睛，无力说道：“请问，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出院！”白衔山冷峻的眼落到林白脸上：“现在这样子，怎么出院！”
“我不觉得，现在可以出院。”
林白现在的脸色和送进医院时没有任何差别，苍白到毫无血色。
“乖，多住几天，等真的没问题才出院。”他俯身看向林白，低声轻喃，眼中的温柔和心疼慢慢溢出来，最后伸手握住林白的手。
“病人确实应该在医院休息几天，以便我们以后的观察。”医生猛然点头。
“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和老公说。”
医生说完，不由分说，直接出了病房，顺手把门关上。
实习医生看着自己的老师像见鬼般逃出病房，张了张嘴，老师，我还在呢。
顶着屋内的高压，他战战兢兢出门，却看见
老师站在门口，像劫后余生般感叹：“幸亏没事，吓死我了。”
助理：……
病房内。
林白睨了一眼身边郁郁寡欢的白衔山，微微笑着问道：“你为什么为难医生。”
“没有。”白衔山叹了口气，柔柔看向林白，认真说道：“我叫白衔山，你叫林白，我是你老公。”
他声音虽然粗粝但轻柔地像绒毛，双手捧着林白的脸，像捧一件绝世珍宝，虔诚郑重。
她掉下去的身影来回轮放，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幸亏，这次他一下抓住她的手，但把她拉上来时，看着她毫无声息苍白如纸的脸，心像刀割般疼痛。
他喉结滚了滚，深邃的眼眸像洒了一层碎光，让林白忍不住看去。
白衔山:“即使你又忘记了我，但我是白衔山，自始至终爱你的白衔山。”
林白眼眸闪了闪，伸手直接勾住白衔山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白衔山先是一愣，心中巨浪袭来，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强有力碰撞，心脏就要跳出来。
……
白衔山恋恋不舍松开林白，眼睛灼灼，黑曜石般的眼眸闪着最明亮的星光，嘴角勾起得意弧度：“林白，你没有不记得。”
他语气笃定，最后一个字尾音拉长，没有丝毫被捉弄的窘迫。
“吓我一跳。”他低喃一声，脸色庆幸低头又吻了吻林白的嘴角。
林白只是笑，抬头回吻了下白衔山。
白衔山觉得意外，眼睛在林白脸上逡巡。
林白也看着白衔山，亮晶晶的双眸有着白衔山小小的倒影，她抬起手，小心翼翼用手指一下一下描绘他的脸。
此刻，只有她自己知道，满心的爱慕、欣喜、迷恋混在胸膛，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这样静静看着他。
冷淡被热情覆盖，她觉得重逢的这几个月简直太浪费了，她怎么可以这样对白衔山，面对他的深情，居然只想到肌肤之亲，简直暴殄天物。
“我怎么会不记得你，怎么可能会忘记你。”
林白的手紧攥白衔山衣襟，眼睛贪婪盯着白衔山，脑中杂乱纷呈，她要的，从来不仅是人，还有心。
白衔山弯腰低眉让林白详细观摩，鼻息相融，静静的，和以前的气质截然不同。
白衔山身高腿长，整个人压下来，身上清冽的味道，舒服地让林白闭上眼，轻轻叹了一声。
为什么偏要在她已经做好决定之后呢。
“呃……”
头顶传来一声闷哼。
林白猛睁开眼，白衔山紧蹙眉头，额间有几滴冷汗。
“怎么，腿疼？”林白说完，就要检查。
白衔山压住林白的手，笑笑：“没事，腿麻。”
他微微离开林白，侧身靠着林白躺下，伸手半抱住林白：“休息一会就好。”
林白紧靠在白衔山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眼眸微深。
怎么可能休息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