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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夜色伴清歌

梦爵面如死灰的回到营院。宋檀修问“忆薰呢?”

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走了!”

时倾书一听,又开始聒噪起来“走了?表哥,你怎么可以放一个奸细离开呢!那妖女日后定会再掀风浪。”

梦爵绯红着双眼怒斥“谁说她是纤细?她不是!谁所再敢提奸细、妖女两字,斩……”

时倾书吓得连退了几步不再吭声。宋檀修小声问“那她是什么人!”

“我的心上人”梦爵似哭似笑的自嘲,“我竟是如此的狼心狗肺,我真恨不得剁了我自己。”

院中的花草树木,被梦爵斩了个七零八落,凶煞的剑气和怒吼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时见勋挥挥手示意全部人退下“让他一个人发泄发泄吧!”

宋檀修招呼几武功还算不错的人,吩咐道“你们去搜寻下韩忆薰的下落,暗中保护她,回来禀报我们去了何处,见了何人,伤成这样出门我实在放心不下。”

俪湾渡口,第九棵桑榆树下,许翰戈一身青衣斜倚树枝,手里抛着把玩几颗圆不溜秋的小石头。只是像他这样英俊秀美的男子实在少见,只不过半个时辰就引来不少女子倾慕的眼光。

甚至有几位胆大的姑娘还特意找各种理由前来搭讪,他始终不予理睬,最后被所有人误会“原来是个哑巴啊,亏我还看上他呢!”为了不受纷扰干脆闭目养神罢了。

直到忆薰前来,咳嗽了几声,微弱的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他睁开眼,却被眼前这苍白柔弱却美丽绝伦的女子惊呆。实在不敢相信那日一身男装的丑小子就是眼前这精致清丽的大美人。“你是?”

“那日翠松林救你性命的韩忆薰!”为了让他确信特意指了指身后的马匹说“我这白马你定当认识。”

许翰戈抬头看了一眼,这才相信确是她无疑,见她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浑身无力,便知她身有重伤,伸手扶了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微微一低头正好迎上她的目光,柔弱无助,格外惹人怜惜,长长的睫毛却遮掩不了眼底的淡淡忧伤。

“多谢!”忆薰还想说什么,却听他在耳边细语“嘘,别说话,有人跟踪你!”

“都解决了,一个不留!”忆薰幽深眼里浮现一丝红色的血光,这是她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念头。梦爵不是想知道她去哪了么,那就偏偏不能让他如愿。

“站稳了,别动,等我一小会!”许翰戈说的很温柔,作为一个绝世杀手,他很少这样声平气和的说话,甚至很少说话,而对她是个例外,说不出为什么,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即便看不出是个美人,也说了不少话。

不过飞鸟掠影的功夫,许翰戈就提着一把沾着鲜血的利剑回来。忆薰见这刺目的红色有些晕眩,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怎么了?哪里难受?”许翰戈问。

“没事!就是第一次杀人,有些不忍!”忆薰的话让他很好笑“第一次杀人?你杀人了吗?这不是我杀的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们是因我而死!”忆薰转念一想他们是梦爵的人便释然了。“杀了便杀了,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这世道本就是是弱肉强食,为了好好的活着,手上便少不了鲜血。”

“这话倒是真理!”许翰戈抱起她一道上马说“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吧!”

忆薰有些诧异的望着他,心想武功高强的男人都这样霸道么,问都不问就随便抱人家姑娘家。

许翰戈貌似看懂了她的意思,问“你可是介意我抱你!”

忆薰赶紧摇摇头。人家大老远前来,好心救了自己,又是一番好心的担心她一个人上马才这样的,岂有嫌弃之理,更何况有伤在身,哪里还有这么多的顾忌。

离开俪湾渡之后,许翰戈寻了一处荒芜之地将她放下。问道“你怎会伤的如此之重?”

忆薰轻描淡写的说“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受个伤不是再寻常不过嘛,有什么好意外的。”

可许翰戈并不是个好糊弄的人,接着问“跟踪你的几人貌似都是作战之人,你和豪烈将军又是什么关系。”

许翰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忆薰自然不好再隐瞒,如实说“我身上这一箭就是拜他所赐!”

“什么?竟然是梦爵?”许翰戈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他竟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怎么,你以为他很君子么?”忆薰笑问。

“那倒不是?我原以为他被困于灰石林必死无疑,没想到居然逃了出来。我更不明白你为何会落到他手中,而且受了重伤还居然活着逃了出来,太让人意外了!”

许翰戈自问若是自己中了他一箭,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吧。

“是我将他从灰石林救了出来,后来军需被劫,西域敌军来犯,他认为我是奸细,射了我一箭,可能是良心上过意不去吧,所以又命军医将我救下。这么一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之人,我是一刻也不想再呆在他的军营里。所以就以死相逼,最后就将我放我出来了!”

面对许翰戈,忆薰不打算作任何隐瞒,他能千里迢迢孤身前来,就说明是个讲信用之人。而且她也打算赌一把,这一生遇到的歹人太多,也总该遇到那么一两个靠谱的吧!

这话的真假许翰戈也猜了个七八分,问道“这么说来这段时间豪烈军中出现的女神医是你了?”

忆薰苦笑“你确定你听到的是女神医不是妖女?”转念一想,不对,他怎么会知道豪烈军中的事?除非军中有他埋下的暗线。

“这么说来劫豪烈粮草的是你们的人了?”

许翰戈也苦笑,想不到她竟如此聪慧,就连豪烈都查不到的事情,她仅凭一句话就能猜出。“不愧是帮豪烈打了两场胜仗的女英豪,如此才智,在下佩服!”

“这么说来,那日攻城的军队也是你们的人了。早知今日,我真是后悔莫及,害你们损失惨重!”忆薰这话说的满满的真心,试探的问道“你该不会把我抓回去问罪吧!”

许翰戈微微一笑“怎么害怕了?”

忆薰只是默默的盯着他,并未露出害怕的神情,可也没回答说没有半丝顾虑。

“放心。我没有恶意!也不会把你抓回西域!我只是一个血影罢了,军中之事与我无关!”

说罢,从怀里摸出一瓶药粉,递给她,“这是西域皇族才有的镇痛粉,对你这伤很有帮助,用上吧!”

“多谢!”忆薰接过拿着瓶子踟蹰着。许翰戈问“怎么?不敢用,怕我下毒?你以为这世上人人都像你一样,事先留一手!”

“不是!”忆薰羞红了脸说“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唰的一下,许翰戈的脸红的更甚。原来她是这意思。

忆薰轻轻的退下肩膀上的衣衫,最里层已经沾染了些血渍,药粉撒在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灼痛,“啊……”的叫出了呻吟,若不是那包瓶瓶罐罐没有带出来,也不至于连镇痛药都没有。

许翰戈听到这声叫痛本能的转过头去,却看到雪白的半个香肩和坦露的半截玉脯,赶紧回头,羞的满脸通红。

“喂,都说了不许偷看。你个大色狼!”忆薰顾不得伤口,赶紧捂住衣裳,从地上摸了一把泥土丢向他。

“抱歉!我不是有意……”许翰戈不善辩解也无从辩解。干脆远远的走到一边。“你……你好了叫我……”

忆薰见他那一副比女孩子还娇羞的模样,便确信他确实不是有心窥探,反而忍不住暗笑。“他该不会从未见过女子吧!”

西域皇家的医术历来闻名,怕是比肩闫十三也逊色不了几分。只不片刻功夫,伤口的疼痛便消失的仿佛无事一般,裂伤也凝固不再渗血。

忆薰朝着远处叫了一声“喂,我好了,你可以过来了!”

许翰戈“哦”了一声,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的脸。

忆薰越发觉得好笑便逗他“如今你看了我的身子,便要对我负责!”

许翰戈的脸再次红成了樱桃色,也不辩解,反而结结巴巴的说“我……我真不是有心的……若你执意要我负责,……我便负责好了……不过我只是一个血影,每日把命吊在刀口上行走,跟了我,你不要后悔才好……另外。我母亲那边怕是……”

“噗嗤……”见他认真纠结的模样,忆薰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一根筋,逗你的呢!你既救了我,我又怎可为难你!”

听她这么说许翰戈总算松了口气,她长得好看是好看,可男女之事,确是从未想过的,一旦动了情,怕是再不能豁出命的去执行任务的,那么作为血影也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好了!我有伤在身,还是要麻烦你扶我上马!”忆薰走向他主动伸出一只手来,却好久不见回应。 “放心,我不会说你占我便宜!”

许翰戈这才轻轻的扶她上马,自己也坐在了后头。不敢疾驰只能悠悠的走着,一路上忆薰的头发被风吹扬着废墟,发梢时不时的扫过他的脸庞,留下阵阵的清香。

这是在灵芝谷的时候,忆薰特意调制的一种香药,清新淡雅而又沁心怡人,她的头发在药水里面泡了足足四十九天,就算三个月不洗头,也是香气弥漫的。

“你用的香很特别!可有名字”许翰戈问。

忆薰微微回过头,跟他对话, “有,叫若梦!是不是感觉像做梦一般美妙!”

“好名字!想不到你还是一个制香的高手!”从熏香、医术、制毒和作战智慧便知道她不是一个一般人。

“高手称不上,只是略懂一二罢了。你若喜欢,改天我给你做个香包可好!”忆薰只是随口一说,许翰戈却急忙回绝

“不用了,我一个大男人,用什么薰香,招人笑话!”其实在西域,收女子的香包,便代表收下女子的情意,可忆薰却不懂这一层意思。

约摸走了半个时辰,总算到了一个小镇。“你有伤在身,不宜太颠簸。这方圆几十里就这小镇了,今晚就在这歇脚吧!”

一路上说着聊着也算熟了些,不再顾忌,许翰戈干脆直接把她抱下了马。

走入一间客栈,见条件还算过得去。便吩咐小二道“两间上等厢房,再炒几个口渴的小菜过来!”

“好嘞!”店小二欢快的应声。

“那个,一间厢房就好了!”忆薰赶紧改说。

“那个。小二,别听她的,两间!”转头问忆薰“喂……你想干嘛!”许翰戈一副惊恐的模样,好像会把他吃了一样。

忆薰悄悄说“我长成这样,今天都没掩装,又有伤在身。你没看旁边那几个大汉色眯眯的盯着我啊!”

许翰戈环视了一周,还真是,不仅是那几个大汉,这店里的所有人几乎都在盯着她们俩看。没办法,她实在美的惊心动魄,想不惹人注目都难。再加上自己也是个美男子,所以那些女人的眼光也纷纷的投了过来。

远处不少人还在议论“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啊,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一对人儿!”

“客官,到底几间呢!”小二不耐烦的问。

“还是一间吧!”许翰戈回答的时候脸又不经意间微红,好像男女住在同一间房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似得。

到了房间,他忍不住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忆薰想也不想回答说“相信啊!反正我一个弱女子,你有什么想法也早就行动了,何至于此”

许翰戈很无语“好歹我也是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好吧。你也不防着点?”

“我没说你不正常啊!”忆薰很明显的会错了意,导致气氛无比尴尬。明明他说的重点是防人之心,可自己为什么一时间竟接了正常男人这句话,真是很猪头。

许翰戈若是会穿墙之术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这么一说,好像自己真对她有什么想法似得。

为了缓和气氛,忆薰连忙说“我管你正常不正常,总之我相信了你,你就必须正人君子!”

许翰戈一听,更急了“什么叫管我正常不正常,告诉你,我很正常!比一般人都正常!”

忆薰一听,这话好像暗示着很危险,连忙抱着自己,“你……你该不会真……”

天啦,这都什么跟什么嘛,许翰戈只想纠正表明自己是个正常的男人,并没有别的意思,怎么看她表情动作,分明是把自己当成了色犊子。

“打住。我只想告诉你,我是个正常男人,可并没想过和你怎么样!”

这说的好像自己想歪了一样,忆薰也很抓狂“我并没有说你想和我怎么样,我就是怕你对我怎么样嘛!”

“你既然怕我对你怎么样,你干嘛还要和我住一间厢房!”

“我就是相信你不会对我怎么样,才愿意跟你住一间房,可你别以为我愿意跟你住一间房,就是愿意跟你怎么样!”

“我没说你愿意跟我怎么样,就算你愿意跟我怎么样,我也不愿意跟你怎么样!”

“什么叫我愿意你还不愿意跟我怎么样,就算你把刀架在我脖子上,我也不愿意跟你怎么样!”

……这两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离谱,许翰戈怎么也想不到这辈子竟然还有同一个女人吵架的时候。一气之下连忙叫“小二,过来,再要一间厢房!”

“哎,别!我不要一个人住!”忆薰一听急了,在这种地方独住跟送给浪子当点心没什么两样。

许翰戈一脸的无奈“分开住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啊!”

忆薰小心翼翼的说“我就想跟你住一个房间,然后不跟你怎么样!成么!”

最后那个央求的语气让他又好气又好笑。“好吧,我也是这个意思!”

店小二过来一脸迷惑“两位客官,还要分开住么!”

“不用!我们一块住!”两人异口同声的回答。接着相视一笑。

店小二离开时候还很困惑“这两人闹得哪一出啊!”

“我去泡杯茶”忆薰起身,想缓解下尴尬。

“还是我来吧,你休息会!”许翰戈一向冷血无情,不曾想也有对人如此温柔的时刻。

“香喷喷的饭来喽!”店小二一边吆喝着送来了饭菜。饿极了的两人顾不上说话,吃起来格外有劲。“真好吃!许久没有这么好的胃口了!”

许翰戈给她夹了几片青菜,“你别吃太油腻的,清淡些好!”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给你下药!不然到哪里找这么个保镖!”忆薰虽说是诓他,可是他明知却依旧装傻,其实半个月前他就知道自己没中毒,至于鬼幽花就不清楚了。

“都说最毒妇人心,看来还真是如此!”许翰戈愿意前来救她一命,完全是出于对万劫惊天命之人的好奇,也不想见这么一个惊艳聪慧的女子红颜早逝。

“对哦!那你杀了我呗!”忆薰逗他。

“虽说我是个血影,可比起梦爵,我还是懂得怜香惜玉!”一说到梦爵忆薰整张脸就沉了下来,顿时没了胃口。 “小二,麻烦收拾下”。

店小二很麻利的把桌子收拾了干净,又上了一壶新茶,“客官,请慢用!”

许翰戈微微点头示意,亲自给忆薰倒了一杯递了过去。“小心着,有些烫!”

他的神情很温柔,俊美的脸庞在茶水的热气下显得更加清逸。忆薰不自觉的凝视让他有些不自在。“干嘛这样盯着我!”

忆薰回过神来,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说道“你的双手这般漂亮,更甚于女子,怕是弹得一手好琴吧!”

许翰戈有些吃惊,她竟如此细心,仅凭看一眼双手,便识破他身怀琴技。“我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你竟说它漂亮,有意思!”

忆薰起身推开窗户,望着街道说“进来时候我看到对面有一家器乐小店,不知能否寻一把好琴!”

许翰戈走近窗户,顺着街道瞧了一眼,确有一家小小的器乐店,名曰“醉天籁”

“好名字!我去瞧瞧!”飞身一跃,直接从窗户落到店门口。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抱着一把红杉木琴进来。“这琴虽有些旧,却也算得上一把好琴,不枉费我八百两银子!”

忆薰从脖子上取下一颗赤玉琉璃坠给他“我来的时候忘记收拾财物,这赤玉便抵作钱银吧!”

许翰戈脸色一沉“你这什么话,区区一把琴而已,用得着你付钱吗?”

“那送给你可好!”忆薰知道男人一般好面子,不愿驳了下来,可已经欠了他救命之情了,断不能再欠他钱财。

许翰戈支支吾吾“我要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项坠做什么!”

“你是嫌弃我的东西?”忆薰这么一问,许翰戈只能收下,一时间却不知放哪里,带上也不是,不带也不是。

忆薰将赤玉拿了过来,解开原有的红绳,手法娴熟的双束打了个如意结,将它系在剑柄上,小小的点缀,确令冰冷的利剑有了一丝暖意。

许翰戈望着心爱的剑,并未觉得违和,便默许了。

忆薰摸着琴弦,试了下音调“确是把好琴!”

少顷,问“许久没碰这弦,一时兴起,可有兴趣听我一曲!”

“这等美事,怕是我三生有幸!”许翰戈见她试音的手法便知她也是个弄琴高手。

忆薰微坐,一撩额前青丝,纤纤玉手在弦上飞舞,清婉柔和的旋律缓缓流出,每一个音符都饱含忧伤的情感。

透过琴声走进她的内心,许翰戈才明白,原来她的世界竟是这般孤寂凄凉,每一个角落都是满满的哀伤。若不是习武之人定力非比寻常怕是早已泪染襟裳。

一曲末,许翰戈唯有沉默,他不知该如何平缓内心的波澜,也不知如何抚慰她心底的忧伤。

直到她问“你看,我的琴艺如何?”便如实说 “如此扣人心弦的琴声,世间怕是无人能出其右!”

身为楚云溪之时她的琴艺便名满天下,经过岁月的沉淀以及在灵芝谷心境的磨砺这琴艺已不单单是纯粹的抚音了,可谓是融情摄魂入心三者相合,达到抚琴的最高境界。“翰戈过奖了!不知我能否听你弹奏一曲!”

许翰戈将长衫甩至身后,坐至琴前。双手如骤雨一般疾厉的游动,清扬音律飞快的在屋子里旋转,如云颠之上的玉瀑飞流直下,又如海面翱翔的雄鹰一振冲天。

在他的世界里,忆薰看到了空旷的天际,耸立的高峰,澎湃的大海还有炙热的红日和无暇的冰雪。

她双目缓缓的合上,长长的睫毛卧成漂亮的弧线。嘴里叨叨说着“你的世界真好,我也好想像你一样逍遥的活着!”

一曲完毕,忆薰已经快要睡着。“好困啊,我先眯会,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自从受伤后几乎就没睡过觉!要么昏死要么心伤要么怄气要么难过,一颗心始终都是悬着的,经过这样一曲豁达的琴声洗涤内心的疲倦和忧伤,总算有了一丝倦意。

“睡吧!”抱着她纤弱的身躯,心口一阵微疼,替她盖好被子,后自己席地而睡,却怎么也难以入眠。

半夜,两个中年大汉鬼鬼祟祟的撬门进来,许翰戈飞身一手一个将他们从窗户拎了出去。

经过床头时望着熟睡的忆薰自言自语道“你还挺有先见之明的,看来这些天我都得睡地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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