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离宫向南行
出了帝都,镇峰将军已经率五千铁甲兵城门外恭候多时了。
此番护送公主出城的是新上任的礼部尚书朱令,董老先生的门生。
在一众的禁卫军和官员里头,忆薰还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言诗的兄长董升,只是双方都是远远的望了几眼,心照不宣的选择了素不相识回避。
就连言诗都忍住了没有去近看一眼,更不要说经过董阁老亲自授教敲打的董升了。
入了官场,便要沉稳镇定,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更要走一步谋千步,万万不可鲁莽行事,那是害人害己。
忆薰掀开垂帘,在古玛的虚扶下迈出轿门。镇峰将军一声令下,五千精锐高呼,
“恭迎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目之所及皆是臣服。
“平身!”忆薰一摆手,响声回应,这气度,便是宫里的皇后也要逊色三分。
朱令暗自抹额,幸亏这一路没出什么幺蛾子,否则以北蒙这阵仗,怕是两国又要有一场硬仗了。
于是硬着头皮上前,与那魁梧雄壮的镇峰将军客套几句,赶紧将这差事交了出去。
“将军既以到来,下官便不再远送了。陛下给公主准备了一些华原特有的吃食物件,下官也一并交与将军。此番北上,愿公主平安顺遂,吉祥万福!”
“好!”镇峰将军在华原吃过口舌之亏,秉着少说少错的原则,惜字如金。
倒是忆薰冷不丁的问了一句:“你们陛下许诺给我的万金,大人可有一并带来?”
“万金?”朱令一脸茫然,还有这回事儿吗?。
忆薰知道华原皇帝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又岂会舍得这白花花的巨银往外送。
于是假装不在意的说:“想来你们陛下是太忙,忘了。可前日里还与薰儿拉过勾的呢。不过没关系,朱大人,烦请你告诉陛下,这万金就当薰儿给慧仪公主当新婚贺礼了。他日若是本公主大婚,可要记得回礼哦!”
朱令一愣,还有这般讨债的么?这万金之诺是真不假不说,这话他是传还是不传呢?传吧,这皇帝肯定要震怒的。不传吧,万一这北蒙公主张扬开来,日后失了国之颜面,皇帝怪罪起来,怕是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想来想去还是要提一提的。这可是个什么苦差事嘛,上任没几天,身上这套官服还没穿热乎呢,北蒙公主就给他来这么一难题。
可嘴上还不得不应承着:“下官知晓了!公主慢走,恭送公主!”
朱令迫不及待的叠手弯腰行礼,巴不得赶紧送出这尊瘟神。忆薰苦笑,自己有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回城后,朱令赶紧去觐见了皇帝,将镇峰将军率五千铁甲兵相迎之事如实禀告,并硬着头皮传达了北蒙公主那个不知真假的万金之事。
果然,皇帝瞬间黑了脸,却并没有震怒,只是说了句:“待日后她大婚,便由朱大人携万金前去祝贺吧!”
“是!”朱令跪安之后,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陛下这是挖了个坑,要把自己埋了吧。
随后,皇帝招来了黑风,“把辽城那些人撤了吧!”,
五千铁甲兵啊,他派出去的那些死士,怕是给镇峰将军撒牙缝还不够的。
忆薰一行人故意往北走了数十里,继而急转南下。
那些埋伏在聊城北坡的瀛洲人,做梦也没想到,候了整整七天,却扑了个空。
倒是梦贵妃的人格外聪明,早早的在南边的道上守着了。
秦佩儿孤身一人前来问药:“奴婢见过公主。我们娘娘已经兑现承诺,还望公主赐药。”
所谓的噬心果,不过是忆薰随意胡诌的一个借口罢了。便随意从袖口掏出一个固元丹瓶子,递给言诗。
当日杖刑之仇,如今还未好全呢。言诗故意把瓶子一抛“想要解药,自己来拿”。
秦佩儿踮脚一跃而上,两个姑娘大战了几十回合未分高下,便收了手。
言诗抱拳:“秦家堡少堡主,别来无恙!”
秦佩儿先是一愣,随后抱拳:“红岩寨少寨主,久仰久仰!”
这下轮到言诗愣住了。“你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秦佩儿反问:“你又是如何知道我身份的!”
言诗也不隐瞒:“自然是我家公主聪慧,猜出来的!”
秦佩儿借话回答:“我家娘娘也是蕙质兰心,自个想出来的!”
言诗气郁。简直不想同这人说话了。可忆薰接过话头问,
“说一说你们是如何知道言诗底细的,我们就把解药给你。”
秦佩儿指了指言诗的手臂说,
“有一次,我看到她手上有几道伤疤,色泽嫣红,状若娟褶,旁人定会以为这是刀伤,可我往年行走江湖便知道,这是红岩灼伤之痕迹,只有红岩寨常年采玉之人才有。”
“原来如此”想不到这秦佩儿心细如发,心思如此缜密。
忆薰把解药递给她:“告诉你家娘娘,不要再找我麻烦,否则鱼死网破,谁也好不了!”
秦佩儿双手接过,说道:“我家娘娘也说了,让公主不要再招惹豪烈将军,否则,她便屠尽红岩寨!”
忆薰冷笑:“告诉她,若敢屠杀红岩寨,我便踏平秦家堡。各断一臂,谁也不吃亏,你说是么?”
“你敢!”秦佩儿气的跳脚。可又无可奈何。只能躬身一福:“我家娘娘自是希望双方各自安好。奴婢恭送公主。”
待秦佩儿走后,镇峰将军难得赞了一句。
“这姑娘好身手。若真的用尽全力,三个言诗也不是她的对手。”
“我这不是有伤在身嘛!”言诗虽然嘴上不服气,可是心里却知道,人家只使了七分力,暗自较劲日后习武可要再加把劲了。
一路南行,镇峰将军把鹿颈滩的大致情况陈述了一遍,如今央别坐镇,所有的兵力部署基本上已经布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