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设想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暂时也不确定回来的时候是什么时间点，或者说具体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叮嘱完池早后，我让她先行离开了，而自己，则是进了候机厅静静地等待着起飞的时间。
虽然有了还算完全的准备，但是我心里面一点底都没有，一股慌乱感也自脚心而上，不受控制的出现，让我整个人的情绪都没法稳定下来。
这次的举动，我基本上是完全违背了我之前考虑的那些东西，然后去搏一搏跟柳湘的那份可能。
虽然苏语风跟杨达的说法基本上算是一致的，但那都只是根据以往的所见而做的猜测，完全没有一个切实的信息。
从长时间的相处来看，我一直觉得自己都还算了解柳湘，但是自从上次的事情以后，我就完全的不知道该怎么保持那份心态了。
而对柳湘，以往的那份熟悉感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感觉，我不知道她现在的心态到底是什么。
是还保留着以往那份浓烈的爱意，只是暂时的想用这种办法让我同意在北京停留下来。
还是说，那份爱意早就在现实与时间中被消磨殆尽了。
我希望是前者，但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冥冥感觉在无形之中告诉我，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而且也更加的顺理成章。
毕竟，现在的我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柳湘想留在北京的想法完全没有改变。
而我的现状和苏语风之前描述的那个人又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我完全没有信心。
但不管是那个可能，还是我此去的成功与否，结果似乎都是糟糕的。
失败的结果很明显，但成功了之后呢，后面的那种生活让我完全控制不住的焦虑。
拼尽全力在北京付了个首付，然后剩下的日子就只剩下在庞大债务下的苟且生活，如果没有转运机会的话，那余生估计只剩下两个字，那就是还钱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我们还有四个老人，现在暂时能够挣钱自给的情况之下还好，要是后面不能了的话，我们又在北京，肯定不可能将他们留在永州的。
那个时候，要是全都来北京，生活成本和在老家完全是不一样的，这样子又多了一份开销。
还有老人年龄大了医疗那些，到那个时候，我和柳湘的收入还能够支撑起房贷加上负债再加上日常生活吗？
而且更加不确定的是，我们还敢要孩子吗？如果不敢，我们的年龄再往后面拖一段时间，到那个时候，就不是自己能不能做主的情况了。
这一切，至少现在在我这儿是一个未知数，我也不知道柳湘在维持心中留在北京的那个想法时，到底有没有考虑到这些。
只不过，在我想到这一点时，忽然的一个可能，也让我完全的绝望了。
那就是柳湘是考虑到了这点的，可能她就是看见了这一点，然后才选择跟我分手。
毕竟，相较于暗无天日的未来，那样子多金的一个男人对她来说可能才是最优解，相比之下，这个所谓的十年爱情好像就显得格外缥缈了。
或者是说，在北京待的几年，柳湘已经认清了现实，那就是跟着我基本上是不可能在北京舒服的留下来的。
年轻的时候，才出身社会，自然会认为可以施展拳脚，但是现实却让我们连首付的钱几乎都攒不起来…………
在候机厅里，我的状态格外低迷，心中也不停地权衡着自己此行了正确与否，因为结果好像是可以预见的了。
但是，因为心里面仅存的那一份希望，在最后一秒，我还是起身选择了登机…………
这应该是我度过最难熬的几个小时，在飞机上，离北京越近，我的心里面就越慌乱，但是也多了一份期盼，因为在没有绝对的答案之前，任何可能都是有的。
而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这种状态在不经意间让外在有了些变化，身旁挨着我坐的一个乘客甚至以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为由，想让乘务员帮着将我调开。
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自己的状态，加之那个乘客的不依不饶，无奈之下，我也只好接受了乘务员对我的安排，来到了工作人员飞行时休息的位置上。
煎熬中，飞机终于落地，短暂的纠结了一会儿，我还是选择直接打车来到了之前我和柳湘租住的这个老小区外面。
长途的奔波最是消耗精力，我此刻也感觉自己的状态有些透支，但是箭在弦上，我却一点都不敢松懈下来。
点燃一支烟后，我望着小区内部尽量快速地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同时也伸手隔着背包摸了摸里面的几个首饰盒子和杨达给我的那张银行卡，暗自打气。
这两样东西，似乎是现在的我，最后的决心与底气。
忽然，一道有些耀眼的车灯闪过，让我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但紧接着的一个熟悉声音，则让我迅速往一旁闪去躲在了黑暗里。
“左边拐一点…………再拐一点…………”
声音是柳湘的，而躲藏的原因，则是我下意识的认为，不能用自己没有调整好的状态去面对她。
但是当我循着声音的源头望去时，眼前的场景却让我有些愣住了。
一辆货车，正从有些拥挤的老小区通道缓缓驶出，而柳湘就站在前面指挥着，看穿着，她应该是下班不久，但在灯光的照耀下，一块镶钻闪闪发光的腕表刺得我眼睛生疼，而且还有肩上挎着的那款名牌包，我可以肯定这是柳湘之前没有过的。
而货车的后斗上，则装着一堆打包好的东西，但漏出来一角的沙发还是让我发觉了，因为那是我和柳湘去年才给我们租房这儿添置上的沙发。
当时旧沙发坏了，她还因为价格，心疼了好长一段时间，而此刻的情况好像也已经明了，那就是她是在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