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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19米 夜鸢,才是曲拂的第一个男人

苏妩姣好的面容上一派云淡风轻,她右手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宛若清风地说了一句。

“以我与大祭司的交情,他自然不会隐瞒,不过,我就算是知道了也无妨,如今被你们禁锢,即使慕容白他占领了桐城,对你也没有任何威胁,不是吗?”

并没有人告诉她慕容白攻占桐城的这个消息,但是按照时间推算,慕容白应该已经开始行动,因为对他的信任,她知道,他一定不会让她失望,虽然他与宜禾郡主的婚事确实让她心头不快,但是她却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是有目的,而这个目的定是与桐城相关,之前那般心若死灰也是做个样子而已,虽然她目前看似自由,只要不出这座院子都是可以的,实际守在暗处的高手却不仅是几个而已。

方才见李睦面上愁郁,她便是猜到了几分,一套他的话,果然与她所猜得一致,慕容白攻占了桐城,他的确没有让她失望过。

美眸流转,一个绝好的主意油然而生。

像李睦这种人,虽然隐忍了多年,但是骨子却依旧高傲,他不会让人所主导,所以,他与夜鸢的合作只是暂时的,早晚他们会分道扬镳,甚至是刀剑相向。

她的声音淡淡,却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傲睨之态,李睦心潮浮动,强压下心头的不安。

“千姿王所言极是!有你们在手,我大业自然成!”

“那苏妩便先预祝太子殿下能大仇得报,早日荣登九五,享万世之尊!”说到这,苏妩想起一事,便道:“太子殿下应该知道,我虽然是北凉的公主身份,实则我乃曲家三小姐,这宗真帝亦是我的仇人。”

李睦沉默一瞬,却是抬眸,静静地看了她几眼,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千姿王的意思是?”

“当年宗真帝灭曲家满门,这仇,我一直不敢忘记!”

毕竟当初直指曲元德通敌卖国之人乃是慕容白,李睦淡然的蹙眉,“那慕容白呢?你不恨他?”

他问完便是将目光落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见她的表情顿时凝固,许久才开口。

“若不是宗真帝有意,曲家又怎会遭此劫难,对于慕白,我心中其实并不怪他,他对我毕竟是出自真心,但是每次见他就会想起当年曲家之事,你应该知道,曲家待我并不好,可是,曲家的其他人是无辜的,况且,无论如何,我亦姓曲,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曲家就这般覆灭,而我却是无动于衷!”

“不如开门见山,千姿王想如何?”

苏妩凝眸望向他,双眸潋滟,神情肃然并不似玩笑之话,“殿下不妨与苏妩合作,你虽然有了我的火器,但是威力仅仅一般而已,我还在想方设法改良,夺得江山固然容易,我知道这天阙已在你囊中,可是你要守住它却不是一件易事,毕竟各国虎视眈眈,怎会看你一人独占天阙这肥沃之地!”

李睦微微一窒,她说的没错,即使他夺了这天阙,难免不会再次出现像轩辕家这般的人物,这火器既然他能夺得,难免不会被其他国家的人觊觎,若是与苏妩合作,她能帮他制作出更为精良的武器,何愁一统这万里山河,只是,因为他在她身边多年,他知道,她足智多谋,并不是平常的女子,只怕请神容易送神难,之于夜鸢,他觉得,苏妩更加难以掌控。

除非……

她是他的女人,但是他知道,她不会答应,所以,他一直未曾对她提及半分。

她并不是金银财宝和滔天权势可以打动的女人,即使他拥有了一切,也不可能让她彻底成为他的人,既然不能为他所用,此女,日后必定是他的心腹大患,等夺得天阙,他必要对她杀之!

“千姿王足智多谋,与你合作,本太子甚是荣幸,只是……。本太子仍旧心有不安!”

方才他眼中一瞬间的杀气并未逃脱她的眼底,他对她动了杀心。

苏妩稳了稳心神,不以为意地一笑,“难道与夜鸢大祭司合作,太子殿下就能高枕无忧?大祭司夜鸢深不可测,恕苏妩说句实话,他并不是太子殿下可以掌控的人!”

听她这般说,李睦面色一凝,语气有些微愠,“千姿王不妨直说!”

“你上次也知道了,我与他从小就相识,但是你却不知道,其实夜鸢,他才是曲拂的第一个男人!只是,那时候的他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叫月郎,不过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吧!”

曲拂的第一个男人确实是夜鸢,她所说的曲拂自然是真正的曲拂,而非她苏妩,因为在那之前,她还未曾穿越而来。

这个消息太过震惊,李睦一下未曾反应过来,不过转念一想,她所说的并非凭空捏造,当年确实有流传过,这圣女与男子私通,那男子的名便是唤作月郎。

圣塔之地有重重守卫,外人根本不得进入,但是夜鸢是星辰教的大祭司,他自然可以来去自如,而当时此事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最终还闹到了皇后那,但后来那流言却是突然消除了,除了掌管星辰教的大祭司,再也没有其他的人有这般本事了,这流言本与他无关,他却要去消除,除非……

他便是那与圣女私通的男子,月郎!

他虽然不喜夜鸢,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却不能与夜鸢决裂,因为他乃是星辰教大祭司的身份,要夺回天阙很容易,但是星辰教的教徒才是掌握整个天阙命脉的至关因素,毕竟这天阙几乎天天都是星辰教虔诚的教徒,夜鸢在他们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

他这般想着,便是觉得全身都被冷汗侵湿,突然他问了一句,“当年你从圣塔落水,真相到底是什么?”

苏妩微微一愣,想不到这李睦的脑子倒是转得飞快,她只是说了曲拂与夜鸢的关系,他竟然就联想到了圣女落水。

苏妩眯着眸子,目光悠远。

“曲拂,曲家三小姐,一双潋滟的紫眸,从小注定便是天阙星辰教的圣女,及笄之后与太子大婚,这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可惜,那时候的她年幼无知,深陷在夜鸢所编织的温柔陷阱之中无法自拔,及笄之礼后,她原本想着与她心中所爱逃离这所谓的命运,寻一处有山有水之地相伴,可惜……”说到这,似乎是受这原主的情绪所染,她竟然真的落下了一滴泪。

自她从圣湖被救起来之后,就变了一个人,在她的脸上除了清冷和绝然,他从未看到过她有其他的情绪,可是现在,他竟然看到她在流泪,李睦确实震惊不已。

他原本想出声宽慰她几句,却见她迅速收拾了心情,继续说道:“知道我为何从圣塔摔下来吗?其实,在及笄之礼前一日我便是知道了,原本这天阙的前太子轩辕允寒与我那大姐曲绾情投意合,为了让我当不了这太子妃,便是让夜鸢他来故意接近我,欺骗我,毁掉我的清誉,告诉我这一切的自然是夜鸢,所以,我绝望之下就跳了圣湖,想寻求个解脱!”

“这一跳,真正的曲拂已经彻底的死去了,重生后的我,一心只想着复仇,我要他们付出代价!”

李睦见她突然暴涨的怒气,心口微微一窒,那时候偶尔见她沉思,原来她心底竟然有这般大仇在盘踞,而他竟然全然不知。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当时的吴王轩辕慕白?”

苏妩点点头,眼中满是淡淡的忧伤,“那时候的我,彷徨无助,我只能用身子去复仇!”

李睦闻言,不禁心疼,“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如果我……”

他的话没说完,苏妩却是突然打断了他,“事情已经过去了,其实,我们的仇人都是一样的!”

李睦怔怔看着她,想从她的星眸中望进去,他心底告诫自己不应该相信她的,现在的她早就已非当初的曲拂,重生后的她是一株有毒的罂粟花,但是他看到她这般,想起当年的她,若不是真的那般无助,她也不会轻生,他一直以为那次落水只是意外而已,没想到,那是她毅然决然跳下来的结果。

见他似有动摇,苏妩淡然微笑,准备趁热打铁。

“太子殿下,其实,苏妩一直怀疑这夜鸢乃是宗真帝的子嗣!”

李睦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你,你说什么?”

他怎么可能是宗真帝的子嗣,宗真帝一生仅仅三子而已,这是举国皆知的事。

“你仔细想想,他已经是位高权重的大祭司,与宗真帝到底有什么仇,他却要帮你灭他,就算毁了这天阙,他却不要任何的好处,那不是很奇怪吗?”

“的确很奇怪!”李睦垂眸喃喃,这世上没有谁不贪恋权势的,而他当初与他合作的目的却只是说将这天阙的帝后交给他,而他问他具体要做什么,他却从不言明。

“他若是宗真帝的子嗣,何必帮本太子灭天阙?”李睦虽然觉得他行为乖张,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夜鸢便是宗真帝的子嗣。

“他若是宗真帝的子嗣,本该在这皇宫之内,为何却没有他的名,我想,这便是他所恨的原因。实不相瞒,太子殿下,这一切都纯粹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我不敢保证,只是明明与宗真帝有大仇的夜鸢,却在那次皇后寻死后,让慕容白出手救了她。其实,他并没有理由这么做,那时候我便是怀疑过,想必你也知道他的母亲莫寒,她曾经是宗真帝的妃子,所以我才会怀疑!”

苏妩说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知道李睦不会这般轻易的相信,但是她只要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即可,只要他们之间产生矛盾,那么她便可以乘机做些什么事。

李睦虽然不敢肯定,但是苏妩的话的确有几分可信度,想不到这夜鸢的娘是宗真帝曾经的妃子,他竟然瞒了他这么多事。

李睦眉心露出一抹踌躇,许久后他才道:“此事,容本太子好好想想。”

苏妩轻笑,并不强迫他,“太子殿下好好考虑!”说完,她加了一句,“只是没多少时间了,马上要攻打天阙,有这样一个人在你的身边,你要小心提防。”

李睦向来冷峻无澜的面上微微一顿,他轻笑,“想不到千姿王这般关心本太子!”

“且不说我们在曲府的情分,在桐城,我们亦是相处了四年,我们之间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感情在的,对吧?”

一张清俊的面上情绪不断的变化着,李睦黑眸一眯,沉吟道:“那是自然!”

心里却是补充了一句,不仅仅只是多多少少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这些年,能入的了他眼的女子,唯有她一人而已,只不过,他并不是一个会被一个女子而左右的男人。

李睦走后,苏妩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与她合作,但是经过此事,这李睦与夜鸢的心结是肯定更深了,什么时候到无法化解的地步,这个还得留给时间。

她合衣躺在了床榻之上,听着外头呼呼的寒风之声。

慕容白,你在桐城如何了?

倒真是有些想你了。

**

翌日清晨,街上行人稀疏,一辆宽敞的马车行驶着。

扶疏与霍水缨两人都是甚少出门,一路上对于这琳琅满目的商品都感到极为新鲜,只要一到郡县便是止不住自己的脚步,好吃好玩的通通都要体验一遍。

人群里走出两道欢快的身影,机灵的霍水缨眨巴着眼,狐疑地仰着头问道:“姑姑,都说外头打仗,一片萧条,为何这镇子却依旧热闹繁华,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饿殍遍野和满目疮痍?”

“听说李睦的军队的确路过这,只是并未对百姓造成困扰,还施粥赠衣,百姓人人称颂不已!”

听扶疏这般说,霍水缨随即问道:“姑姑,那么,这李睦是个好人吗?”

扶疏点了点霍水缨鼻头上的黑灰,轻笑道:“这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但是他率先挑起了战火,便不是个好人!”

“姑姑,水缨觉得你有时候很聪明的!”不过她狡黠地眼眸一转,“有时候却有点笨!”

霍水缨满意地看了看两人的装扮,出门在外他们自然不能穿的光鲜亮丽,免得被坏人惦记,所以扶疏便是将两人装扮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模样,这样倒好,省去了诸多的麻烦。

“小水樱,姑姑哪里笨?”见她说她笨,她可不乐意。

霍水缨却是不答反问,“姑姑,最近水缨很烦,舅父喜欢你,你以后若是嫁给我舅父,水缨是唤你舅母呢,还是姑姑呢?姑姑可否为水缨答疑解惑?”

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她许久,她还是想唤她姑姑,但是若舅父娶了她,她不唤她舅母,舅父指不定会处罚她,这世上她最怕的便是舅父了,想到他不怒自威的样子,就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扶疏一噎,差点被她这般言论惊讶的下巴都掉下来了。

“谁跟你说舅父喜欢我的?”

霍水缨摸着下巴,眨着灵动的大眼,问道:“难道不是吗?我看舅父看你的时候与水缨的江叔叔看我娘亲一模一样!他想娶我娘,所以,舅父心里肯定也是想娶你的!”

想了想,霍水缨觉得没有问题,她也没有看错,因为她特别害怕轩辕玄凌,每次她虽然假装不看他,但是视线总是会飘向他,看他面色如何,心情如何,可她好几次用余光瞥他,他却总是盯着扶疏姑姑在看,还当别人不知道呢,每次都用饮茶来掩饰。

扶疏满头黑线,但是她又不知道如何跟一个几岁的孩子解释,想了想,她还是选择不跟她说那么多,“你仍旧唤我姑姑!”

“姑姑,你爱水缨吗?”

霍水缨突然的一句话让扶疏心跳漏了一拍,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子不好的预感,这水缨的思维转变的太快,虽然看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但是她有预感,这后头肯定有让她极为愕然的事。

她想了想,告诉她,“小水樱是姑姑的心肝宝贝,姑姑自然是爱的很!”

“那姑姑,舅父如果要娶你,你会答应嫁给舅父吗?”

扶疏扶额,这爱她跟会不会嫁给轩辕玄凌有什么关系?

扶疏摸着霍水缨的头顶,语重心长地说道:“水缨,姑姑爱你,但是不代表姑姑就会嫁给你舅父,你舅父她是扶疏的哥哥,扶疏是不会嫁给他的!”

“姑姑,你骗人,水缨都知道,我舅父唯有一个妹妹,那便是我娘!”

见她说的有些激动,扶疏再此抽了抽嘴角,点头道:“是是是,就一个妹妹,是你娘!”

霍水缨不屈不挠,再问,“姑姑,你会嫁给舅父吗?”

扶疏皱眉,却是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不会!”

即使她想,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的毒,没有办法,她不能嫁给了他,然后连累他,从前她以为,人都是自私的,可是自从遇到了轩辕玄凌,她知道,总有一个人能让自己变得无私起来。

霍水缨一听,粉嫩的小脸很是凝重,“不行,姑姑,你一定要嫁给舅父!”

扶疏好笑地摇摇头,“你这小机灵鬼,打什么主意呢?”

“姑姑,舅父很凶的,你不嫁给他,他会生气的,他生气我娘也会不开心,她不开心水缨就不开心!所以,扶疏姑姑一定要嫁给舅父,好不好?求你了。”

霍水缨一双大眼楚楚望着她,好似只要听到否定的答案,她便会崩溃大哭一般。

扶疏本就对霍水缨疼爱至极,看她这般模样,她怎么忍心拒绝她,只得暂时先稳住她。

“好的,姑姑答应你,若是姑姑没人娶,一定嫁给你舅父,如何?”那时候,估计她早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那也不需要谁来娶。

霍水缨灿然一笑,高兴不已,“太好了,姑姑,你别担心,我舅父一定会娶你的,正如我江叔叔也一定会娶我娘亲!”

扶疏不想与她继续这个话题,便是问道:“水缨,你就那么喜欢江逸吗?”

“恩啊,江逸叔叔是好人,他对我娘好,那么我便喜欢他!”想了想,她上扬着唇角,“总之比霍君正好!每次我生病的时候,除了我的娘,最紧张的便是江叔叔了!”

“这霍君正听了得多伤心!”

扶疏啧啧几声,霍水缨挑眉,“怎么,姑姑你同情他?”

她心里本就不赞同轩辕扶雪和霍君正在一起,要是知道她们最终会便成这般,她一定会费尽了离去阻止,不过又想,若是他们没有当初的婚姻,也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小水樱了,轩辕扶雪这般爱她,想必她也是不后悔的。

“不是啦,姑姑只是想,下次你该好好在霍君正的面前说,气气他!”

霍水缨捂嘴轻笑,“姑姑,你这主意颇好!”

刚才说到轩辕玄凌,她便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他,她离开了临城,不知道他此时回来了没,他要是知道自己离开,会不会很生气,犹记得他说,等他回来,他们会成亲的。

成亲,她已经不再奢望,与他能有那样的一夜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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