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北疆巨澜第五章 危言耸听
“擎宇兄，你说的有些道理，但是你注意到没有，事实上他们之前从来没有被真正纳入视线中，没有谁认为他们可以在真正的战争中发挥作用，更多的人实际上把他们当作了一种用于表演的把戏，就算是有些看得更清楚的人，也只是觉得也许他们可以在一些特定环境下发挥辅助作用，但是今天的表现是不是颠覆了这种认知？”
并不认同常擎宇的观点，一边摇头，赵井泉一边斟酌着言辞含笑道：“至少我是被彻底颠覆了，之前我一直觉得这样一支力量是可以发挥大作用的，但内心还是有些怀疑，今天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这支力量的作用，现在看起来，如果用得好的话，他们可以发挥改变战争结果的作用，当然，这还需要下一步重新进行调整配合，另外也还需要招募更多的术法师。”
常擎宇见赵井泉对这批术法师的实力充满信心，也不好打击赵井泉的兴头，只是说：“井泉，现有的术法师力量要整合起来，并且和我们鹰击营实现配合，都有相当难度，如果进一步招募，是不是太急切的一些，我看周大人的想法也是先把现有术法师力量消化并融入到整个鹰击营中，使之发挥应有的作用，这样可能更现实一些。”
“不，这不矛盾，一方面我们要使之迅速融合，这固然很重要，另外我们也还要花大力气去招募术法师，这一点一样不能忽视。”赵井泉在这一点上态度很坚决，“现在术法师力量并没有被真正认识到，更没有经过系统性的整合和运用，所以大家都还对术法力量一知半解，当所有人都意识到术法力量拥有改变战争结果的作用时，你再要想招募到合适的术法师，那就不容易了，即便是在大楚这些对术法一脉相对宽松的地方，术法师依然不占优势，尤其是一些高水准的术法师，你想要招募到也不容易，所以我们必须要提前下手，否则悔之晚矣。我会把这个想法和周博夫崔公瑾以及霍从龙他们交换，我相信他们在见识了今天这一幕之后，会认识到这一点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常擎宇和毕烟萝见赵井泉态度如此坚决，也就不在多言。他们也知道赵井泉现在的身份已经不似往日那样之事青华门一个弟子那么简单，虽然他现在只担任了青华门的总协理和鹰击营副帅，但是事实上，无论是在天坛下院里还是鹰击营甚至鹰扬军中，鹤鸣也好，周博夫也好，霍从龙也好，都对赵井泉的意见十分尊重，基本上赵井泉提出来的想法都是不折不扣的支持。
对于这位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的师弟，无论是常擎宇还是毕烟萝，都已经从最开始的震惊疑惑逐渐过渡到了接受和认可，到现在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莫名敬畏和信赖。
这个人总能看得更远，总能想得更深，而且不是简单的从修道门派弟子角度来看问题，也不单单以军队军官的方位来想问题，和周博夫、崔公瑾这些鹰扬军中的翘楚人物坐以论道也是丝毫不惧，没有半点拘泥不安的姿态，这让常擎宇和毕烟萝也是自叹弗如。
常擎宇注意到了毕烟萝望向赵井泉的目光，心中有些黯然唏嘘。
一年之前谁曾想到过那个在厨房里的小厮现在竟有这般风光，当日自己和唐子周对赵井泉不屑一顾，唐子周甚至认为他可以随便找个机会将眼前这个人一劳永逸的解决掉省的碍眼，而现在，唐子周虽然被师尊很看好，但是赵井泉的表现已经远远超乎了其他人，甚至连烟萝也已经不由自主的被赵井泉吸引住了。
常擎宇是一个很冷静现实的人，虽然他对毕烟萝也充满了仰慕，也一样追求过毕烟萝，但是现在的他能够很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赵井泉之间的差距，虽然赵井泉身旁还环绕着诸如阴露华和林丹若这样的女孩子，但是毕烟萝对赵井泉的特殊态度依然相当明显。
毫无疑问，毕烟萝对赵井泉有了某种特殊的感觉，这让常擎宇很受伤，也有些嫉妒，但是常擎宇能够很理智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毕烟萝选择赵井泉也并不意外，换了自己是毕烟萝只怕也一样会做出这样的抉择，而对于自己来说，毕烟萝固然令人倾心，但是能够获得赵井泉的好感和友谊却更为重要，所以他相当冷静的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感情，丝毫不暴露自己内心真实情感，他认为赵井泉身上有太多值得自己学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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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六，我总觉得毕烟萝看着你的目光有些不一样啊。”林丹若嘴角残留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目若点漆，唇若丹朱，一袭蓝白相间的长裙显得格外淡雅迷人，就这样坐在床头，恬静安详，翘起的嘴角多了几分俏皮。
“是么？毕师姐什么时候用正眼看过我啊。”赵井泉瞥了一眼早已经竖起耳朵的阴露华，然后瞪了一眼故意挑起事端的林丹若，“丹若，我倒是觉得你看我的目光有些变化呢，嗯，看我一眼，我就有三日不知肉味的感觉。”
要和赵井泉斗口，林丹若肯定不是对手，脸色立时不争气的涨红起来，赶紧看了阴露华一眼，恨恨的道：“哼，你少在那里转移话题，别把矛头转到我头上来，我看你啥时候有变化了啊？”
“嗯，那就是我看你目光有变化吧，丹若是越长越水灵了。”赵井泉嬉皮笑脸的道，“露华，你说是不是？”
阴露华有些不太自然的把头扭向一边，沉声道：“小六，你说你要打算去南边？就是为那些术法师而去？”
“嗯，有此打算，现在鹰击营的组建训练已经步入正轨，无论是常擎宇还是谢震天抑或是宋德文，都已经进入了状态，一方面在武道修行上进境很快，另一方面他们对于军队生活也很适应，咱们青华门弟子在鹰击营中的表现都是相当出色，连素来挑剔的崔公瑾也都承认这一点。”赵井泉也顺着把话题岔开，“但是鹰击营规模太小，而距离入秋已经时日无多，朝廷来的消息称北狄和西戎都在蠢蠢欲动，西戎那边我们管不了，有虎卫军去应对，但是北狄人这边压力很大，龙骧军的整顿到现在也没有见到多少效果，恐怕入秋之后鹰扬军拉上战场充当主力不可避免，而鹰击营的实力还远不足以和北狄天师道组建起来的锋锐骑相抗衡，所以我们不得不另寻他途。”
“可是你这样大规模的引入术法师，会不会有些喧宾夺主？”林丹若咬着嘴唇道。
赵井泉有些警惕的看着林丹若，“丹若，是不是听到一些其他声音？”
“门中有些弟子不太理解，觉得你既然是青华门弟子，应该全力扶持青华门在鹰扬军中占据主导地位，如果天坛下院这边力量不足，还可以向青华山本院那边请求支持，可是你却一门心思把术法师这支力量引入鹰扬军，他们认为这会削弱我们青华门对鹰扬军的影响力。”林丹若点点头，持有这种看法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现在青华门弟子在鹰击营中颇受好评，这也使得这帮弟子们更觉得青华门可以确立在鹰扬军中的主导地位，而术法师大规模的进入鹰击营无疑会冲淡青华门的影响力。
“哼，我也希望我们青华门能够在鹰扬军中发挥更大的影响力，但是发挥影响力不是单单只靠在训练中表现出色就能做到的，那需要与北狄游骑和天师道高手们真刀真枪的搏杀来赢得。”赵井泉摇头叹息，“现在鹰击营力量不足，我都还在担心如果真的和北狄天师道对阵，鹰击营会有多大的损失，这也就意味着我们的青华门弟子一样会在战争中付出牺牲的代价，如果能够以引入术法师力量来壮大鹰击营实力，从而减少我们的损失，何乐而不为？难道说非要以我们自己付出巨大牺牲来赢得所谓的影响力？”
“可是术法师力量从来就难登大雅之堂，而且你是青华门弟子，这样做……”林丹若微微蹙眉。
“丹若，难道你们也这样认为？”赵井泉脸色严肃起来，“我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我只知道在危险到来的时候，实力才是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我有预感，今年的后半年整个大晋都不会好过，弄得不好就是一个分崩离析的局面，到那时候，我们何去何从都还很难说，术法师这股力量如果能够掌握在我们手中，那我们青华门也算是有多了一份在乱世中求存的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