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社会的下水道
你们的世界充满阳光，而我注定是下水道啃噬腐肉的老鼠——小倩
吕名罗列跟着小倩走出了六楼宿舍，通过尽头的扶梯爬上了天台，
只见小倩绕道天台背面推开一扇门后，竟然露出一个电梯间。
吕名没想到这楼竟然别有洞天，自己之前对地形的判断还是不够准确。
乘坐电梯，三人来到了地下，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昏暗的空间。
这个大房间内，竟然有着不下五十人，此刻他们专注于面前桌子上的电脑，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不绝于耳。
三人的到来，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本就黑暗的房间，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映射在他们的脸上。
吕名从微弱的光中，看到这些人一个个面色蜡黄，双眼无光，大部分都是男性，
他们明显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身体已经透着疲态和虚弱，他们专注面前的屏幕，仿佛那个就是他们生活的最后意义。
“这是什么地方？”
小倩没有回答，继续带着吕名罗列穿过这些桌子。
路过这些人的时候，吕名才能看清他们屏幕的东西，
有的人是一串串的代码，有的是老虎机捕鱼等非法运营游戏，甚至路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吕名罗列能闻到他们身上的汗臭味，以及不知道放了多久的腐败的食物的味道。
罗列看着这些人，悄悄对着吕名说：“他们好像是在写钓鱼游戏的代码。”
吕名不发话，心逐渐沉了下去。
来到尽头侧边有个房间，门上有个玻璃窗，小倩指了指，示意两人看过去。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房间是个不大的办公室，但是此刻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一个男人被悬在天花板的铁钩倒着绑在空中，就仿佛菜市场被人挂起来的猪肉。
男人原本穿在身上的格子衫已经破烂不堪，变成了深红色，那是血渗透的颜色。
而被绑住的双手也只剩下了6根手指，只被很简单的用纱布包了一下。
男人面前站着几个人，他们抽着烟，嬉笑着，不断用手中的铁链抽打着面前的悬挂的男人，
仿佛面前并不是一个生命，而是被他们肆意蹂躏的食材。
“这就昏过去了？妈的，给我泼醒，这么简单的代码都能写错！”
身旁立刻就有人拿水往男人身上泼了过去！
吕名看着面前的一幕，背都逐渐出了汗，看着小倩，眼神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定。
“这就怕了？这只是第一层下水道而已。”
......
吕名毕竟只是一个上班族，这短短时间内的遭遇，从仙人跳到绑票，
可以说前二十多年都没这么“精彩”过。
他怕了，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这其实没什么丢人的，不是每个主角都是天赋异禀，上来就扛着系统到处跑。
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会思考，下一个绑在那里的是不是自己。
......
小倩带着二人继续往前走，去往了新的地下一层，按小倩的话就可以说是“下水道的第二层”。
这一层的灯光与上一层的昏暗截然不同，是粉红色的，
空气中弥漫的也并不是腐烂食物与血腥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味。
吕名罗列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的一切，几十张床上有一半都有着女人，各个穿着暴露，只有着睡衣蔽体。
至于里面有没有内衣，答案是否定的，女性曼妙的躯体只要盯着看就能看清。
而床前摆放着的桌子陈列着无数化妆品跟服装，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的女性更衣室。
寥寥几个人跟小倩漫不经心的打了一下招呼，无一例外的是，她们眼神充满了空洞。
吕名审视了一下这些女人，
难道她们都是仙人跳的“演员”？
罗列在一旁已经开始东张西望，充满了男性的好奇。
走了不远，穿过一扇门，吕名看着映入眼帘的一幕，终于明白了这里是什么地方。
只见几个男的围着房间中央的圆床，有的扛着摄影机，有的拿着剧本对着中间指指点点。
简陋的场景，摆放的摄影机，一张巨型的圆床，架子上无数皮鞭蜡烛的道具
这特么是“拍摄现场”！
走近后，只见床上几个白花花的肉体在扭动，几个男的正在不断蹂躏一个女生，女生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有眼泪和空洞绝望的眼神。
一个带着鸭舌帽导演模样的中年人，站在床边脸色不善：“靠，能不能用点力！没吃奶啊！”
“咔咔咔，躺着的那个，你是死鱼吗？叫会不会！哪里找的货色！”
说到这里，男人愤怒的把手中的剧本扔在了地上，刚想继续骂人，但是余光瞥到了一旁的小倩，立马面色一变，双眼放光。
“哎呦喂，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我们的头牌，桃木倩亚吗？”
小倩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个人，心中默念糟糕的同时，面色铁青的就转身，打算带着吕名罗列离开。
鸭舌帽导演立马上前几步，挡在了小倩面前：“怎么？刚来就打算走？这么久不见不跟我好好叙叙旧吗？”
“滚开。”
“怎么能让我滚呢，你今天过来难道不是来拍戏的吗哈哈哈哈，正好我这里有个新剧本‘电梯女郎’非常合适你，保证比上次的‘古宅幽魂’更热卖！”说着鸭舌帽导演就上前抓住了小倩的手。
被他抓住手的一瞬间，小倩就好像触电一样疯了一下抽了出来，尖叫一声。
“啊！你滚开啊！不要碰我！”
吕名赶紧上前扶住小倩，此刻得到小倩完全失态，眼神中充满了慌张，就像一只应激反应的猫一样。
吕名沉声关心道：“没事吧？”
小倩慌乱道：“没，没事，我们快走，我不想看到他。”
吕名点了点头，罗列也一起上前扶着小倩就打算转身离开。
鸭舌帽导演看到小倩这个样子，也没有继续纠缠，但是在身后吐了一口痰：
“呸，臭婊子，之前在床上风骚的时候可不躲着我。”
“来来来，我们继续拍，妈的，小刘，去给我换个女演员，这个死鱼给我扔一边去。”
听到这话，吕名明显感觉到手中扶着小倩的身体，变得僵硬起来，并且不断的颤抖。
这第二层的下水道，似乎已经呼唤起了小倩原本藏在心里的腐烂秘密。
而吕名的心也一点点沉下了下去。扭头冷冷的看了甄查一眼。
......
小倩坐在吕名的床铺上，接过吕名递过来的热水，喝了一口。
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看了下等待自己开口的两人，无奈摇了摇头。
“你们，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一阵沉默，吕名率先开口：“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
小倩摩擦着手中发烫的水杯，撩起了头发：“其实，我会在这里，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拜刚刚那个男人所赐。”
“他叫甄查，是我前男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