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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送夫出征

翌日,即墨江年早早便神清气爽地起了床。

他出征在即,除了要点兵点将,还有一应筹备粮草辎重等事务要忙,更有朝中百官大案收尾事务,要交待鸣鹤先生及一众官员。

于榻边披系着衣袍,他柔柔看着榻上抱衾而眠的宋卿月,目光缱绻。

待穿戴一齐,他又伏身回榻上,将宋卿月白嫩嫩的手拖到唇边一吻,手轻轻抚上她睡得潮红的脸。

默默看了一回,见她任他抚脸毫无反应,遂唇角一弯轻笑,小声嘀咕,“果真是累坏了!”

撑起身子,他将薄衾从她怀中拖出给她盖了肚子,又将榻边的香帷放下,才这轻手轻脚出了寝宫的门。

即墨江年离开后,宋卿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怨不得她赖床,怨只怨,昨日夜里,即墨江年使得她累坏了。

她既与即墨江年是夫妻,他又出征在即,扛不住他渴求的眼睛,更扛不住他连求带哄,她红着脸帮了他一回,岂知半夜里他又求了一回……

起身下榻后,她才发觉一只胳膊酸疼得不像话。

想起夜里即墨江年那般情形,她一面活动胳膊,一面小声嘀咕,“这也太骇人了!”

无奈的是,即墨江年却尝到了甜头。其后出征前的三日里,他是一夜不落地痴缠她。

听他于她掌中呼吸急促地哼哼叽叽,见他脸颊潮红,双眸迷离地看她,她面红心跳羞窘之余,倒也体味到几分成就之感!

她上不了沙场与即墨江年并肩作战,离孩子出生又还有数月之久,更解他对自己贪念太重,这般缓解他煎熬之苦,她倒也心甘情愿。

即墨江年出征那日,她死活要去送他,他却揪了一揪她的脸,一口回绝。

“千军万马当前,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若你哭天抹泪的,我可拉不下脸来哄你!”

即墨江年一语中的。

辞别圣人后,她送即墨江年出朱雀门。

没管他身边跟着一堆大将军,她环着他的腰,将头埋到他硬邦邦的怀里,哭得涕泪长流。

犹记她初见即墨江年披挂甲胄的那个冬日……

坐在喜轿内,望着他骑于马上战神般伟岸的身姿,她心肝俱碎地咬唇痛哭。

她从半路哭到崔康时府上,从与崔康时行礼哭到入了洞房,一直哭到他闯宅而入,拉起她就走。

今日即墨江年又是这般打扮……

他头戴明黄凤翼腾龙盔,身着莲花腾龙甲,但却不是带她走,而是他如所言,去给她、给肚子里的孩子打江山。

见她哭得厉害,即墨江年便也忘了于将军们面前保持威严。

他又是哄她,又是给她抹泪,最后还捏起她的下颔亲上她的唇。

于身周将军们乱哄哄的起哄声里,即墨江年热烈又霸道地亲了她许久。

盛暑之日,即墨江年披挂一身,热得脸上汗涔涔的。

他的唇咸咸的,教她辨不出是她眼泪的味道,还是他汗水的味道。

“为夫善杀人,更善打仗。你在宫中替我照顾好圣人,不稍多久,我定将那帮作乱的贼子们都砍了!”他言辞灼灼。

她仰着脸,看着他俊朗非凡的脸,抽着鼻子问:“不稍多久……是多久?”

即墨江年认真想了一回,郑重道:“快则一月,慢则两月!你不可太过想我……”

顿了一顿,他又不甘心一揪她的脸,目光脉脉地改了口:“不行!你得日日夜夜想着为夫,每时每刻……”

她抹了一把脸,点头郑重应了。

……

即墨江年出征七日后,于麟德殿陪侍皇帝时,宋卿月终于等他来的捷报。

信上说,即墨江年将带去的二十万大军兵分两路,分兵十万当阵迎战,其余十万绕道直取汴京城。

虽即墨沛宗在汴京城中留有十万大军,但被即墨江年兵临城下,即墨沛宗得信后依旧不安,调五万兵将回防。

于是,即墨沛宗势如破竹的攻势便缓了,解了汴京大军兵临上京城之危。

凉榻上,皇帝闻听便松了一口气,须知,商州距离上京也不过数日的路程。

宋卿月心底亦欢呼雀跃。

她如何能不欢喜?那位威名赫赫的杀神靖西王,可是她的夫郎啊!

虽她咬唇紧紧,依旧被皇帝看出了情形,哑声乏损道:“惯会打打杀杀,他也就这么点能耐。”

宋卿月弯唇笑了,老皇帝对即墨江年就是羡慕与嫉妒。

她喜滋滋道:“陛下好生吃药进食养着身子,指不定靖王仲秋节就能赶回来呢!”

即墨承彦阖了一阖目,淡声:“还靖王?那是朕的太子!江常侍,呈一碗鹿胎糕和一碗燕窝粥来!”

侍立于凉榻一旁,江常侍顿时眉开眼笑地应了,手脚轻快地去传膳。

宋卿月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起身想溜却被皇帝喊住,“去何处?朕赏你面子吃燕窝粥,那鹿胎糕你也得吃了再走!”

无奈,待江常侍小跑着呈来粥与膏,她喂皇帝吃罢,又在皇帝监视下,抻着脖子将那碗难以下咽的鹿胎糕食尽。

才拿罗帕拭了拭嘴角,忽见浮香宫的女官上山求见。

即墨承彦霎时来了精神,要人将他扶坐起。

女官叩首而下道:“禀陛下,皇后请陛下今夜去浮香宫一聚!”

皇帝尚未出声,宋卿月当即回绝,“陛下身子虚弱,擅挪不得。浮香宫离麟德殿不远,望皇后上山来见!”

女官腻迟须臾,红了脸道:“皇后说,浮香宫里有许多皇后与陛下的回忆,自是浮香宫见的好!”

未容宋卿月再次出声拒阻,皇帝当即道:“回去转告皇后,朕夜里定下山见她!”

待女官辞去后,宋卿月不悦道:“陛下也真是,丝毫没将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即墨承彦目光眺出殿门,淡声缓缓:“朕有许多话要同皇后说,可她自年后便不愿见朕,好不容易得她一见,朕自是不愿错过!”

才入酉时头,皇帝便已急不可待,着人挑了好几套行头也不满意,最终听从了宋卿月的建议。

他着宝蓝色金丝盘龙袍,用青玉束髻小冠挽了发,清清爽爽往江常侍呈来的菱花铜镜前一照,颇为满意地笑了,坐上了前往浮香宫的龙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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