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尽力拖延,心事重重

不过这些东西都不足为外人道也。也就只有陈凡与白起心中知晓，但也从未告诉外人，其他将领自然是不知道他们心中所担忧的东西。

此次出征，自然不可能只有他们两人。王纥，蒙骜，还有王翦，皆为副将。

王翦能够爬到这个位置，皆是全凭自己的实力，至少陈凡并没有特地关照他，但有才华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总会绽放出光芒，锋芒毕露也并不为过。

很多人称王翦有名将之姿，可能会成为继白起陈凡之后，又一当世名将，只是目前还有些稚嫩，秦王嬴稷，自然不敢让其独当一面。

即便是陈凡，当初也没有一上来，便成为一军之统帅，统领数十万人马作战。不过王翦能够爬到如今的位置，速度也相当不慢。也就比陈凡稍差一些，但这又如何呢？比陈凡慢走不丢人，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像陈凡这般妖孽的。

其实陈凡觉得王翦的能力并不在他之下，而且王翦用兵老成持重，与其年龄严重不符，年轻人本该意气风发才对，用兵锋芒毕露，咄咄逼人，但实则恰恰相反，这家伙用兵，主打一个谨小慎微，不求能赢，先求无错，在无错的情况下，力求最大的战果，循序渐进，稳扎稳打。

其实像他这样的人是最受欢迎的，即便是将大军交到他手上，便是他犯了什么错误，最后的结果也不会太差。至少不会出现，像胡伤那样巨大的失误导致十数万人马几乎全军覆没，顶多也就是战果上大打折扣，无功而返。

白起对他的评价也是非常之高。像他这样的人身在大秦，绝对是一种幸运，若是换做他国，他的一身才能恐怕没有施展的空间，因为如今的大秦国力越来越强盛，也越来越适合王翦指挥作战的风格。

看似老成的打法，却能将大秦国力的优势发挥到极致，所以白起曾对陈凡私下里说，王翦就是一个为大秦统一而生的将材。

陈凡自然知晓，老师说得没错，王翦与日后的大秦，简直就是天作之合。不过，目前还不行！

之所以陈凡觉得此时时机未到，便是因为如今其他六国之中尚有一个赵国，还处于鼎盛之期，还未折损元气。成为了大秦一统天下之路上的最后阻碍。

而他与白起要做的便是将赵国最后这根脊梁彻底打断，让其元气大伤，让他再也无法成为大秦统一路上的绊脚石。

陈凡与白起作战的风格便是力求最大程度的杀伤敌国士卒，最大程度的削弱敌国的战争潜力，这种时候王翦的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只有当赵国逐渐削弱。其他国家也日渐羸弱的情况下。王翦那种征战方式，才能最大程度地产生效果，不仅能够减少敌国的对大秦的仇视，还能有助于天下归一。

天下一统，也是讲策略和阶段的，而不仅仅是打仗能赢就可以，不同的时期，采用不同的征战策略，也是其中的关键。

不过，王翦与他私交不错，所以在这方面倒是没有什么争执，而且王翦也极为钦佩白起还有陈凡。

这倒也极为正常，大秦年轻将领之中，绝大多数人，都极为崇拜两人。毕竟将领能够做到他们这种程度的实在不多，更何况两人几为一体，更是加重了份量，一门两名将，声望之重，天下何人能比。

从秦王嬴稷那里领了虎符。陈凡与白起便率领众人奔赴蓝田大营。

那里已经有数十万大军枕戈待旦，只等他们一到便能立刻拔旗出征。

一路上，陈凡与白起皆有心事，因而难得有些沉闷，其他人见此也下意识地不敢开口，毕竟两人的威望摆在那里。

倒是王翦没有想那么多，再加上与陈凡关系不错，这才来到陈凡左近，“少上造，此战赵国会不会出兵？”

陈凡回神，见是王翦，便笑了笑，“你觉得呢？”

“我觉得十有八九都会做出应对，即便不出兵，怕是也不会坐视上党之地落入我手！少上造与武安君便是为此而担忧？”王翦看陈凡与白起的神色，以为两人之所以这般，便是因为这个缘故。

陈凡自然不会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千万莫要掉以轻心，赵国虽比不上秦国之强，但其士卒作战悍勇，又有廉颇这等当世名将，大秦想要赢，怕是也要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

王翦点了点头。“我知秦赵早晚必有一战，也曾仔细研究过，若是倾国一战，其实大秦并没有必胜的把握！”

此言一出，除了白起与陈凡，其他将领皆是大惊失色，也就这小子敢说出这样的话了。

倒是陈凡和白起觉得这话其实并没有说错什么。

“我曾听闻少上造的国力之论，觉得很有道理，天下之战，皆出于此，但大秦与赵国，又有些不同，这两个国家都太大了，战争潜力都十分恐怖幅员辽阔，且国力都处在上升时期，两国之间虽有差距，目前来看，这种差距还没有达到一个可以任意一方碾压其中一方的程度。就像两只迅速生长的幼虎，两头幼虎年岁相差数月，有一定差距但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除非将这个时间拉到一个极长的程度，让两者之间的差距不断扩大！”

“但如果按照如今大秦征伐的脚步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大秦注定要与处在一个巅峰时期的赵国针锋相对！两者最大的可能便是两败俱伤！”

陈凡闻言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秦国与赵国，这两个国家体量都太大了。目前来看，已经远超其他国家，这样两只庞然大物，决死拼杀。双方无论是谁，其实都逃不了，即便是大秦能赢，所付出的代价。也是极为惨重的。

所以陈凡一直在尽力拖延两者之间决战到来的时间。因为拖得越久，大秦的优势便会越大，可是这种拖延终究也是有限度的，大秦不可能因此而停下征伐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