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醒悟
柳清箐扶着我站起来,在空气中嗅了嗅:
“红衣自爆所产生的阴气和死气把太叔申残留的炁给冲散了,我闻不到他的炁了。”
“闻不到就闻不到吧,那家伙被你洞穿心脏用鬼心强行续命,修为估计也十不存三了。”
我接了一句话,又有些担心地看向柳清箐:
“你真没事吗?那只红衣自爆的威力可不小啊。”
虽然柳清箐的修为很强,但是刚才自爆的毕竟是个高级红衣,在这么近的距离硬接它的自爆,同时还要护住我,只怕柳清箐也吃不消啊!
“我真没事,你有担心我的功夫还不如担心你自己。”
柳清箐捋了一下头发,用缩小的软鞭扎了个马尾;又搀住了我的胳膊,对我说道:
“你这伤估计得调养一阵了,等回去了我去给你抓点药补补气血。”
“不用这么扶我吧?我自己能走......”
被柳清箐像扶病人一样扶着,我顿时老脸一红。
“我要是不扶着你,就你现在这虚样,咱俩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家呢。”
柳清箐白了我一眼:
“你光屁股的样子我都不知道见了几次了,这时候跟我见哪门子外?走着!”
被柳清箐这么一说,我也只好在柳清箐的搀扶下慢慢朝烂尾楼外面走去;在经过那把‘遁一’的时候我还不忘了把它拔出来放进乾坤囊里。
我就这么被柳清箐搀扶着,一路上走走停停,大概走了一个小时左右才回到我的出租屋里。
“你先在家自己调息一会哈,我去趟中药房抓点药回来。”
把我扶到沙发上坐稳以后,柳清箐又拿着手机走到门口换鞋。
“哦,好。”
我低低地应了一声,又看着柳清箐在门口换鞋的身影,突然出声发问:
“清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听到我的问题,柳清箐的动作一顿,随后无所谓地说道:
“我欠了你一条命,对你好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可是三年前我渡阴煞劫的时候你已经还了我一命了。以你的修为和身份,完全没必要一直留在我身边。”
我忽略了柳清箐看向我的目光,自顾自地说道:
“如果你想的话,我随时都可以解开子母驭灵咒还你自由;阴契我也可以想办法解除。你可以......”
“用不着!”
柳清箐直接打断了我要说的话,很是生气地看着我:
“洛沐,昨天我说我要走,是你死皮赖脸地求我留下来,我才答应不走的。然后呢?现在用不着我了,就想把我一脚踹开?天底下哪有这样的事?”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苦笑:
“我只是不想把你束缚住而已。你的修为和身份都在我之上,本就应该拥有更广阔的空间。又何必非要跟在我一个小角色身边呢?”
“我乐意!”
听了我的解释,柳清箐的表情缓和了一些,但语气还是有些生气:
“小角色?如果你只是一个小角色,那师父他老人家会费尽心思帮你渡过阴煞劫救你性命?会给你留下那些东西?会在临走之前把度阴人的身份交给你?洛沐,你这么说不仅是对不起我,也是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
还没等我再说些什么,柳清箐就直接摔门而去,只留了一句话: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看着柳清箐愤而离去的背影,我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却没再说出话来。
说实话,今天和太叔申的一战让我有些害怕。
我害怕没有柳清箐我就对付不了太叔申那个老家伙,也害怕我成为柳清箐的拖累。
如果当时那只红衣爆炸时我不在那里,柳清箐也就无需顾忌我,那么她也就不需要去硬抗爆炸的冲击。
虽然柳清箐一直说她没事,但是我能感觉到,在承受了刚才的爆炸以后,柳清箐的炁场已经不似之前圆满了。
所以思来想去,我才对柳清箐说出了那样的一番话。
但是柳清箐的一番话又把我给说醒了。
我可不是什么小角色啊,我是我师父,灰袍老道符道之唯一的徒弟,也是度阴人一脉的传人。
那太叔申是比我强,但是那老东西修行了将近一甲子,我要是比得上他那才叫见鬼了!
太叔申那老东西说我师父眼高于顶,目空一切,甚至连眼睫毛都是空的。
但就如我师父那般心高气傲的人都不止一次地夸赞我,说我悟性高根骨好修行快;我又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妄自菲薄呢?
想通这些,我吐出了一口浊气,只觉得念头通达,甚至连身上的疼痛都轻了几分。
就在我准备吐息炼炁的时候,我又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赶紧把那把‘遁一’从乾坤囊中拿了出来,细细打量了一番。
与之前的木剑不同,这柄剑虽然主体也是木制,但是两面的剑刃却闪烁着莫名的光泽,就好像是在剑刃上镀了一层金属。但是看那金属的模样既不像铁也不像精钢,也不知道是些什么金属。
除去剑刃,木制的剑身上还刻有大量的咒文和阵纹,而且全都是难度极大的阵纹;若是让我来布的话,只怕一个都布不出来。
这柄剑就只是简单地放在桌子上便散发出阵阵的道家正气,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一把不可多得的法剑。
现在的遁一才是木剑的真实模样。
我也能明白,为什么灰袍老道不直接把遁一交给我,而是在遁一外面包裹了一层木壳。
那是因为灰袍老道想要给我多留一点底牌,却又不希望我过于依赖外物。
他曾不止一次和我说过,法器和符箓之类的东西永远只是外物,我可以使用,但绝不能依赖。
但是在跟太叔申交手时,我却依然犯了这个错误。
木剑被太叔申困住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变招应敌,而是跑去拔剑,结果差点被太叔申一招送走。
这就是过于依赖外物的后果。
我的手缓缓抚摸上剑柄,心中回忆起了灰袍老道的模样:
“师父,您老人家还真是用心良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