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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宥阳之行,即将启程

盛家嫡子盛长柏与庶子盛长枫成亲当夜,齐国公府的正堂内,当家主母平宁郡主与齐国公对坐,一边喝茶,一边谈论,本该安置的时辰,夫妇俩愣没有睡意。

只见平宁郡主用力的拍了桌案,弄得齐国公都嘴角一抽,心想,妻子太过强势,这个性子可怎么得了哇。

据说前几日把一梳着勾栏式样发式的绣娘给呵斥了,人家来府上给儿子齐衡量体裁衣而已,就说人家勾引自己儿子,事后齐国公问过齐衡,齐衡很是纳闷,说是绣娘如何?与我何干?汴京城烟花之地我都没去过,什么勾栏式样?没见过呀?

广云台和绮云楼有美酒弦乐,我为了避嫌,最多是去樊楼和潘楼用膳。再说每天自己的随行小厮不为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小公爷,郡主娘娘在家里等着您呢,郡主娘娘说让您早些回去。

话说回来,汴京城里的纨绔们,就算再“急色”也不会对外头绣娘们有什么想法吧?是马行街那边的青楼的小娘子不够温柔?还是汴京城里各位花魁行首们不够美貌?或是家里的通房妾室们不够“润”?

咳咳,拉着绣娘去房里,那得是北宋末年“六贼家的衙内”才干出来的龌龊事呀,如今圣天子在朝,就说先帝在位时,汴京最为嚣张的池衙内,他也只是捧着张好好一人而已,他敢上街去拦顾廷烨那当时还是未婚的祖母?那不是等着挨揍呢吗?开封府会请他回去喝茶的呀!

而此时此刻,齐国公对面的平宁郡主似乎从盛家喜宴回来,就有一股子在那儿气顶着,脸色涨红,那对丹凤眼,给她一缕长髯,再递一柄青龙偃月刀,她看谁都是“土鸡瓦狗,如插标卖首”。

齐国公小心的问道:“今日盛家喜宴不合胃口?也是,盛家主君盛纮在扬州府做过通判,想必是扬州菜式与汴京大不同。元若回来脸色也阴一阵阳一阵的,我这做父亲的也就没问。

盛家好哇,嫡子与海家联姻,庶子居然娶了余老太师家的嫡长孙女。不知咱们家元若日后能给咱们夫妻俩娶回什么样的大娘子来。”

平宁郡主一听这话,立马炸毛,指着门口道:“他想娶盛家五品官家的那个小庶女,我去盛家,想把那几个草席丫头认了干亲,说让你那个逆子把她们当嫡亲妹妹疼爱,断了他的念想。”随后平宁郡主说不下去了,气鼓鼓的坐回去。

齐国公一脸为难,之后说道:“这又是何必呢,盛家庶女是身份低了点儿,我早在放榜之日就说,元若真喜欢,给他纳回来做个妾室,或者娶回来做个侧室夫人,也是使得的!”

平宁郡主猛地将桌案上茶盏扫落在地,她身边的领头女使在门口呵斥所有侍女丫鬟婆子们远离此处,否则发卖是小,打杀了你们,可不要叫屈喊冤,并嘱咐敢乱传,小心舌头。

平宁郡主冷哼道:“人家根本就没接这个事儿!”

齐国公接话道:“那就是他们盛家想结这门亲?也难怪,用认亲堵姻缘,这事我们光想着自家儿子,没想过当着那么多汴京城的公侯世家,勋贵之家,人家颜面上会有些许不好看,是不妥,欠思量,也许盛家知道两家孩子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呢?”

平宁郡主气乐了,心想,我这个夫君,书生意气,不懂朝堂之上的派系党争,也不懂后宅之事,也难怪我平日里事事做主,没让他操心过任何事,若大个齐国公府,可不就靠着我一个人强撑着嘛,也罢,也罢,与他说明白才是,省得他出去与人谈起此事,心里没个定论。

只见平宁郡主慢慢的说道:“今日盛家认亲的话,我刚一出口,盛家没说答应与否。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秦芷萱就说,咱们家与盛家认亲不妥,还说盛家女儿好,她那嫡亲幼子顾廷炜若是没娶亲,定要求娶一位呢,我信她的鬼话!

即使有过这话,也是她家嫡亲幼子顾廷炜与那盛家小七郎之间的戏言罢了。否则她家嫡二子顾廷烨,就是那个侯府逆子,四处求亲之时,怎么没见她出手相助呢?余家两位姑娘都没成,盛家现如今可有三位姑娘待字闺中呢。

看看盛家这手段,宁远侯府的嫡子没求到的余老太师的嫡长孙女余嫣然,居然被盛家一个庶子给娶到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盛家起势了,别看盛家主君盛纮一个朝廷的五品官,可他家的嫡长女嫁入忠勤伯府,嫡二子袁文绍。

他家的嫡子盛长柏娶的是海家的嫡二女,他家的庶子盛长枫娶的余老太师的嫡长孙女。将来他家那三位待嫁的姑娘最低要嫁的也是勋贵之家的嫡子,说句不恰当的,咱们夫妇如果为元若求娶那余老太师的嫡长孙女尚且都需努力一番,可求娶那海家嫡二女,是绝无可能。

你说他家这两个儿媳的分量,再结合他家嫡长女的夫家,呵呵,元若即使想纳盛家庶女做妾室?这事,说出大天来,都成不了!”

齐国公眉头紧皱,思索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元若娶盛家姑娘,做当家大娘子,你觉得对方身份不够。纳来做妾室,人家盛家肯定不同意,那就折中呗,娶回来给元若做侧室夫人。”

平宁郡主眉头一拧,丹凤眼一瞥,冷哼道:“你以为盛家拒绝认亲是为了跟咱们结儿女亲家?你想错啦,他家接宁远侯府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话的,可不是盛家老太太,勇毅侯独女,更不是盛家主君盛纮和当家主母王大娘子。

是那个新晋锦南侯,新科探花郎的盛家小七郎。哼,还搬出皇后娘娘和曹国舅来做势头,人家盛家不光是拒绝认亲,更是在话里话外的,拒绝跟咱们齐国公府做女儿亲家呢。

说什么辈分不同,免得出了笑话,若要让人传到外邦去,会造成君王失仪的后果,哼哼,伶牙俐齿的,扬州府小棺材子,现如今,都敢压我一头了,我还没法去跟皇后娘娘说,他师父是曹国舅,弄得我心里有气,没处发泄。”

说着,平宁郡主看了看桌案上,再砸一套茶盏?唉,汴京勋贵最喜欢的大玉川先生,官家都在用,据说是盛家其他几房烧制的极品瓷器。普通样式可以随时买到,像国公府的样式,得预订,再砸?便宜了他盛家。

齐国公摇头叹气,道:“算了,想必盛家主君中年得幼子,宠爱这个盛家小七郎,他嫡母溺爱,加上师父曹国舅身份尊贵,小小年纪,文武双全,恃宠而骄。

你也别跟个孩子置气了,想想我儿元若,汴京城内最好的青年才俊,选儿女亲家这件事上,我们嫌人家不门当户对的时候,人家也嫌咱们家身份特殊。

就说前几日,吏部侍郎说,锦南州经略府要有个,知锦南州兵屯边军经略相公,本来我的散官够得上,可就因为这爵位,唉,高不成低不就,就像那娶亲一样,娶回来做当家大娘子不够,纳进门做妾室,人家娘家却不干。朝堂之事,后宅之事,确实得匹配才行。

就像你方才说的,宁远侯府的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能给那盛家小七郎做话头,不光是还盛家小七郎关键时候救了宁远侯顾偃开的人情,更是为她那嫡亲幼子顾廷炜铺路呢。

一个大病愈初的老侯爷,一个即使袭爵,也未必长久的嫡长子顾廷煜,一个赶出家门的候府逆子顾廷烨,最后可不就便宜她那嫡亲幼子顾廷炜了嘛,一番说辞,两份人情,没生份不说,以后说不定宁远侯府与锦南侯府能做个大势头呢!”

平宁郡主猛然间好像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夫君,他不得志,不是因为他庸碌,是没给他机会而已。这番远见,自己都没想到,被儿子的婚事和那盛家小七郎给气到了,真是猪油蒙了心,不行,得赶紧给我儿元若选门好亲事才行。

宁远侯府,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秦芷萱,刚刚在顾家祠堂给祖宗上香,出门遇见搀扶她的贴身管事女使向妈妈,主仆二人一对眼神,直接去了宁远侯顾偃开的房间。

看着缠绵病榻的丈夫,小秦氏大娘子秦芷萱,眉开眼笑的说道:“侯爷不必为二郎忧心,我呢,刚刚给祖宗上了香,乞求二郎平安顺遂。大郎近些时日身子见好,我想着给他纳个妾室来,总得让他后继有人不是。

要说让咱们夫妻省心的还是廷炜,以前性子跳脱,娶了亲之后,稳重多了,这不,盛家喜宴,他帮忙知客,做得有模有样,不光盛家老太太,那勇毅侯独女夸他,盛家主君主母都夸他呢。

要我说呀,他小小年纪交好了新晋锦南侯,新科探花郎的盛家小七郎,这份好友香火情呀,就是他一辈子最好的开始,回头我让他试试看,说不定能谋个差事回来,也好过等着荫封。”

宁远侯顾偃开看了看他的这个第三位嫡妻,似乎比前两任都贴心,但总是觉得像被一条妖艳毒蛇盯着似的,不舒服。希望是错觉吧,顾家有她在,确实省心。

大郎顾廷煜身子骨从小就不好,不是长久之相,三郎廷炜还小,少不更事的样子,再出息能撑起一座侯府?二郎,廷烨,我是爱之深责之切呀,唉,那个畜牲,险些要了我的老命,可让我说着了吧,他那个外室反噬起来,定要让他吃上一番苦头,希望我们父子再相见,能有另一番好景象吧!

第二天,汴京,集英巷,盛家后堂正厅内,盛纮夫妇俩喝着两位儿媳的请安茶,大娘子王若弗本想摆摆做婆婆的款儿,让盛家主君盛纮的几番话给挡了回去。

另有嫡子盛长柏一套内外夫妻论,男主外,女主内的,给足了新婚妻子海朝云颜面,并给她撑腰,这让二嫂嫂海朝云觉着,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至于庶子盛长枫夫妇,大娘子王若弗才懒得管,三嫂嫂余嫣然从少女到少妇的蜕变哪能那么明显,三哥哥盛长枫明显更有气度了。

四位新人又转去寿安堂给盛家老太太请安,祖孙隔辈亲,两位新妇还得了不少好东西呢。之后三嫂嫂余嫣然还想去给妾室林噙霜请安,结果被三哥哥盛长枫给拦了,说于理不合,别让人笑话了。

三嫂嫂余嫣然还怕日后被林小娘记恨,结果夫妻俩遇上四姐姐盛墨兰,这对夫妇被四姐姐盛墨兰拉回去,参观隔壁老探花郎府邸的新院落了,枫嫣小筑。

让四姐姐盛墨兰好一顿夸,她要赶在如兰之前,顺便把二哥哥的望云轩也看上一遍才行。盛家小辈儿们对两位新妇的欢迎暂且不提,盛家祖母却差人,将盛家主君盛纮叫来寿安堂,说是有事商议。

盛家老太太处,寿安堂,母子二人分宾主落座后,房妈妈给他们二位上茶。盛家祖母喝了一口茶,平静的问道:“对平宁郡主来咱们盛家认亲被拒,你怎么看?”

盛家主君盛纮眼珠一转,胡须飞扬,大酒窝深陷,笑呵呵的说道:“母亲这是考校儿子,儿子还能怎么看?认亲表面上挡了齐小公爷求娶咱们盛家女儿们的路。

但拒绝认亲,可不是将这道对他齐国公府打开,是顺便将这路彻底堵死,认亲不可,儿女亲家亦不可。不说宁远侯府当家主母,小秦氏大娘子和咱家小七那番关于辈分的话,就说那齐小公爷娶咱家哪位姑娘?

墨儿,庶女,人家看不上,如儿,虽为嫡女,可她那娇惯的性子,嫁入国公府,哼哼,咱家华儿尚且玩儿不转忠勤伯爵府袁家呢,就如儿那个样子能成天面对平宁郡主?

那个平宁郡主,顶得上两个袁家人,这还是齐家没有什么兄嫂弟妹呢,齐小公爷是家中独子。否则那伯兄叔嫂妯娌之间,不得天天唱大戏呀?

其实,儿看出那齐小公爷对明儿的一些心思,但我们盛家秉承长幼有序,岂能先嫁幼女?呵呵,况且明儿也是庶女,不妥,不妥,我是一万个不乐意。

咱们盛家虽不论嫡庶,但说到这儿女亲家嘛,女儿非嫡子不嫁,儿子非嫡女不娶,从他们这一代就定下来,选选好亲事,书香门第从这两位新晋儿媳妇儿这里成了。世代簪缨,就等小七那皮猴子的嫡子出生喽!”

说着,盛家主君盛纮身子往座椅上一靠,眼神坚定,胡须飞扬到最高,酒窝深陷到最大,那嘴咧得,眉开眼笑的样子,他享受着这种盛家起势了的感觉。

盛家祖母顺便提醒,及时敲打,眯眼笑道:“纮儿,不可因一时之势,就得意忘形了。别回头让外头人说你这做父亲的口出狂言,教出狂悖的儿子来,小七嘛,回头再说,也许无需我们母子担心呢。

对了,宥阳老家来信说,你盛维大哥哥家的长梧要大婚了,说起来,他家这未来新妇康允儿,说起来还是老婆子我保得大媒呢,老婆子我也想去看看你那大伯母啦,我们两个老姐妹可有些年没见到面喽。”

盛纮点头称是,道:“确实啊,咱们盛家大房三房四房对我们二房支持颇多,是得去,可是母亲,儿走不开呀,要不让长柏陪您去?”

盛家祖母嗔怪道:“你没成过亲呀,亏你好意思说出口,长柏新婚,回头再让海家说我们盛家的不是,不妥。喔,咱家华儿在袁家受委屈,你心疼,海家不心疼自己的女儿?

长枫也不行,都是新婚不说,老婆子我还要做余家老姐妹面前要脸面呢,不是老婆子我看不上长枫,最近他可是长进不少呢。再说了,没有长枫陪着嫣然,老婆子我怕你的那林小娘作妖,拿捏嫣然呢,你怎么办?

两位哥儿如今都有了差事,告假不妥,会让官家不喜。我跟你讨明兰吧,顺便将她管家的差事卸了去,都说管家三年,猫狗都嫌,你家大娘子如今有了儿媳,让她拿着管家权,教教儿媳也好,不能让咱们盛家不给她这个当家大娘子脸面。

但你提前跟她说好,两位新妇,可不要厚此薄彼呦,嫣然可是老婆子我那老姐妹的心尖尖儿。”

盛家主君盛纮点头称是,母子俩还好兴致的玩儿一会儿点茶,之后盛家祖母猛然间想到什么,压低声音道:“听说两位哥儿新婚宴席间,有人打听咱家小七。据说是英国公张老将军夫妇,你听说了吗?”

盛家主君盛纮停下手中的点茶,茶汤没散,出晕了,宛如一朵蔷薇花,但瞬间又像一朵梅花一般,两次绽放开来,什么兆头?盛纮微笑道:“估计是,那英国公张老将军看过小七的那份锦南州战报,行伍之人嘛,想必是惺惺相惜?欣赏咱家小七?”

盛家祖母摇头道:“你欣赏哪位新科进士的诗词歌赋,能跟你家大娘子一起打听人家进士的人品和过往?兴许是老婆子我想多了,也许是替别家打听的,且看吧。”

盛家管家权再次移交,六姐姐盛明兰卸了管家差事,大娘子王若弗再次崛起,起势的盛家,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儿女出息,诰命在身,什么南南北北,只有若弗!

国舅府,曹家,盛长林大摇大摆的进入,就像他是曹家的嫡子一般,偶尔有曹国舅曹景休的子侄辈在此,都得上前主动跟他打招呼,亲近一番。

并且绝对没有人生份的称呼他为锦南侯,必须是一句七郎,林哥儿,透着一份“自家人”的感情,不亲不行啊,从盛长林十三岁那年学会一手飞剑后,只问谁人不胆寒!

盛长林见到自己师父曹国舅就一句话,“师父,听说您有一艘官家御赐的小龙舟,从今天起,它得姓盛,否则无需皇城司出面,徒儿能在江南找到一百个花魁娘子领着与您三分相像的孩童去坤宁殿面见皇后娘娘,徒儿甚至想念这位‘大姑母’呀!”

曹国舅面无表情的说道:“成,还有两艘护卫舰船,一并姓盛了,为师以后去江南不走水路,顺便练练御剑飞行什么的。为师登仙之路,徒儿你首功!”

盛长林拱手施礼,嘿嘿笑道:“若问世间谁为仙,恩师真君便是巅!”说着,盛长林仰天大笑出门去,这辈吃透曹家门,痛快,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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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马枪:

曹国舅:这世界,我来了,好像,什么也没留下……

卫恕意:这话不客观,留下了,物质守恒,只是换了主人,别哭了,我也没威胁你呀,给谁不是给,你给的开心,又帮到别人,他都谢你了,你得惜福哇!

曹国舅:这不是《下一站天后》里金大喜她爸说的吗?你看港片老电影了?银河印象的好,我喜欢杜琪峰!

卫恕意:船顾好,否则我让你肚脐有风,一飞剑一个透明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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