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未成形的面孔

哈利猛地拿起隐身斗篷，拉上还未翻阅完书籍的茉莉往外跑去……放在桌上的煤油灯，因为压住了隐身斗篷，被掀翻在地上，里面的火光也因此熄灭。

图书馆中再次陷入了黑暗，独留窗外淡淡的月色。

“我知道你在里面。”沙哑诡异的声音盖过了窗外呼啸的风声，却也使得图书馆中的氛围更加恐怖。

烛火照亮了前面的书架与过道，甚至不远处的彩色玻璃雕花上，都是橙黄色的火光……火光不断逼近，脚步声加上狠厉的声音也出现在了转角的书架后：“你躲不了的。”

哈利迅速抖开隐身斗篷，将自己和茉莉罩在下面……

外面的天空与四周都是诡异的蓝黑色，不断靠近的橙黄色火光也不再象征温暖和光明……一个有些驼背的人影提着一盏煤油灯出现在了转角，正是夜巡的费尔奇。

“是谁啊……”没有看到人影的费尔奇，声音中带上了些犹豫，那张看起来本就十分可怕的面容，在火光的照耀下留下了大面积的阴影。凶狠的眼神下，是参差不齐且泛黄的牙齿，里面溢出的是听起来让人汗毛竖起的声音：“快给我出来。”

听着耳边自己哥哥尽量放轻却依旧有些沉重的呼吸声，茉莉只能庆幸费尔奇似乎也有些害怕眼前空无一人，却响彻着凄厉惨叫的禁书区。

他举着煤油灯的手微微颤抖，导致的吱扭声，以及更加沉重的喘息声，足以盖过自己和哥哥发出的声音。

两人得以成功与对方错开身形，轻轻慢慢的往图书馆门口移去。

这一路上都没有什么光源，唯一的月光也微弱的可怕。哈利担心茉莉会看不清路，只能将人搂得更紧。

幽暗的走廊中，只有透明玻璃窗房间来些月光照亮，其余墙壁后，皆是死一般的漆黑。

在照亮的地面与依旧黑暗的地界之间，静静的蹲着一只半明半暗的猫咪。随着图书馆的门好似被风吹开，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猫咪也发出了诡谲的叫声……

“喵！”沙哑凄厉的叫声低低的在走廊中响起，与那本尖叫书，还有费尔奇的声音带给人的杀伤力有的一拼。

但在茉莉走出图书馆大门后，猫咪原本渗人的叫声突然变得极为绵善。

“喵~”洛丽丝夫人向着半敞开的门走了几步，叫声放的很轻，似乎是在撒娇。

看着盯着自己的猫瞳，茉莉可以确定洛丽丝夫人能看到躲在隐身斗篷后的自己……抬起食指放在唇边，笑着做了一个熟悉的噤声手势。

洛丽丝夫人果然停在了不远处，优雅的舔了舔自己的爪子，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刚刚弯起唇角的茉莉，突然听到脑海中传来了里德尔压抑着，却依旧溢出喉间的痛苦闷哼……紧接着袭来的，就是铺天盖地的眩晕感。

哈利只感觉怀中的少女身子一软，连忙换了姿势顺势将茉莉抱进了怀中。

似乎是也察觉到了茉莉的状态，原本乖乖坐下不再发出声音的洛丽丝夫人，又起身带着些焦急的向着两人走来，并发出两声压低了声音叫声：“喵……喵。”

哈利后退两步，努力压下毛茸茸的小脑袋蹭过自己颈间，带起的酥麻感。

侧耳去听图书馆里的动静……没有询问声，也没有追出来的脚步声。

想必费尔奇还在那持续惨叫的书旁，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哈利不敢过多停留，也不敢与走上前的洛丽丝夫人过多接触，利落的转身往走廊的另一端跑去。

趴在自己哥哥怀中的茉莉，极力克服着越来越重的眩晕感，对着后面的洛丽丝夫人再次发出安静留在原地的指令。

洛丽丝夫人没有再跟上来，但在黑暗中闪光的猫瞳中依旧满是担忧。

快步小跑到了走廊尽头转角的哈利，迎面碰上了出现在另一条走廊的两个人影。

戴着巨大紫色头巾的奇洛不断退后着，被一脸肃杀的斯内普按在了转角的石柱上，才没有和哈利相撞。

“西弗勒斯……我……我……”奇洛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似乎想解释什么，却被斯内普直接打断：“你不希望我和你对着干吧，奇洛。”

斯内普攥着奇洛的衣领，过分低沉的声音里，是压抑住了滔天的怒意后，显得过于冷血平静的话语。

“我……我不懂你的意思……”奇洛声音带上了些颤抖，但显然并不想承认自己曾做过的那些事。

斯内普不想听对方狡辩，再次毫不犹豫的出声打断道：“你心里清楚！”

茉莉似乎听出了斯内普教授话中的意思，想着教授应该是查清楚了飞天扫帚和巨怪的事情……要不然就是老狐狸旁敲侧击的告诉了教授。

茉莉想甩甩自己昏昏沉沉的脑袋，好让自己清醒一些，更好分析一下眼前的局势……但在靠近奇洛带来的眩晕感下，小姑娘只能做到微微转头，将视线从自己哥哥的身后，移向身前。

斯内普教授背对着二人，随着哈利绕着圈从侧面经过时，缓缓转过了头，抓在奇洛衣领的手也渐渐放松……

高挺的鹰钩鼻上放是紧锁的眉头，对方的阴沉的视线几乎一瞬间就锁定了哈利。

被屏住呼吸的哥哥，抱着慢慢往后退的茉莉，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表情的教授，但还没来得及多想，视线就被顺着斯内普教授目光看过来的奇洛抢夺了过去。

和自己照镜子时看到的情况相同，只不过奇洛那张算得上清秀俊俏的五官下，不断闪动着浮现的另一张面孔，却是非人般的存在。

睁不开的眼睛，扁平的像蛇一样的鼻子，以及没有牙齿的嘴……像是未完全成型的新生儿般，所有的五官几乎全部黏连在一起，整张脸没有半分人样。

直到斯内普试探着伸来的手挡住了茉莉看向奇洛的视线，小姑娘才回过神来。

茉莉收起了几乎下意识就要释放咒语，也收起了对奇洛的杀心。

不能杀了……不但不能杀，就因为这类似的情况，在之后甚至还得找机会接近对方，探寻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