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招兵买马

下午，粥摊前聚集了七八十个流民。陆陆续续地还有路过的流民聚集过来。人多了就难管理，而且不符合要求的流民喝了粥之后还呆在原地不肯走，他们有的跪在地上哀求，有的想趁乱起哄，搅得粥场周围乌烟瘴气，好在招募了近一百流民中抽调出三十多个精壮维持秩序。

刘四坐在一旁略有思索，因为他发现一些溃兵夹杂在流民中，他们没有拖家带口，但却有各种本事，能招来做家丁，是件好事。然而，溃兵有时往往又做着流贼勾当，招募了指不定会引狼入室。如今，溃兵已有十六个人坐在粥场外面不愿离开。刘四挺担心的。

“诸位军爷，按我家少爷的要求，你们是不符合收留要求的，还请诸位军爷快快请回吧！”刘四客气地道。

这帮溃兵中，有四个人站起来行个礼道：“我等都是正规营伍出身，不偷不抢，也有些本事，我们在这儿等一下你家少爷过来，看看是否有个机会。还请管事的给个机会。”

凭多年的阅历，刘四看得出这四个溃兵确实有本事的，多次交谈中也没有强词夺理和恶言相向，属于实恳的人。招募过来，确实不错。

于是刘四捏了捏拳头，痛快说道：“也罢，今天就替少爷作一回主，你们四个报上名来，曾经任何职位，有何本事！”

“在下曾任辽东边军夜不收小旗张盛，会骑射、会刺探敌情。”

“在下曾任辽东边军夜不收旗丁牛二喜，也会骑射，刺探敌情。”

“在下牛三喜、赵大有，我们是辽东边军佛郎机炮手。”

“嗯，敢情你们都是一个军队的同僚了！”

“回管事的，确实是！”

“好，我暂且收留你们，但最终还是少爷说了算！”

“那是当然！”

其余八人见这四人被收留，便起哄道：“能收留他们，难道就不能收留我们么？”

“对啊，这算哪门子规矩！”

这时，陈志远他们快马赶到粥场，他跳下马便怒视那些溃兵道：“本少爷想什么是规矩就什么是规矩，有谁不服？”

“谁敢在我家少爷场子里搞事？”李梁和黄有能护在陈志远两边，怒道。

那些起哄的溃兵被气场压住，也感觉到李梁和黄有能不是好欺负的主，赶忙缩了回去。只是那八人中有一个一直不说话的溃兵此刻站了起来，他左脸一道竖刀疤，破烂的军衣裹不住身子，肚子腰部还有好几道疤痕。

他向陈志远拱手行了个礼，低沉地说道：“不知少爷用什么标准选用人才？”

“本少爷选用人才标准第一条是不抛家弃子自私逃生的人，所以那些一个人逃荒的，本少爷不喜欢。二是有本事的人。”陈志远有些不屑地说道。

“陈少爷果然不凡，竟懂得戚家军的用人标准。不过，我等边军，征战多年，哪里还有家，哪里还有拖家带口的美事？”那人冷漠地说道。

“哦，你是戚家军的将士？”陈志远好奇地问道。

“回这位少主，在下辽东营兵，登莱之乱被叛军打败，前不久又在青州恶战一场，吃败仗之后又沦落至此讨口饭吃！”

“敢问壮士姓名，有何本事，曾任何职？”

“关宁铁骑小旗，程铁保！”

“程铁保，你是一条汉子，本少爷收留你！”

程铁保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礼：“属下必定鞍前马后，死而后已！”

陈志远示意免礼后，便又说道：“你们再看看其余七个，他们是否有本事，有本事的本少爷一律收留，月俸每月三两起步。但丑话放在前面，为本少爷办事必须令行禁止，服从命令，不能做欺善怕恶、祸害百姓的事，能做到的，可以留下。做不到的，别怪本少爷手下无情，不顾情义！”

有本事的，陈志远都经过筛查之后破格录用。但那些普通流民，不符合标准的，喝完之后，一律赶走。这也不是陈志远无情，而是能力有限，不能全部收留。

眼看流民已招募了三百二十人，其中青壮男子一百四十人。陈志远叫停了招募。但粥摊四周尚有二百多流民在应招，见陈志远下令收摊，流民们痛哭流涕，大喊着给个机会，给碗粥吃。

陈志远心一软，便吩咐刘四，施粥半个月，每天五百个份额。

宝应县陈庄，庄外热闹非凡，二百多流民在空地上搭建了一座简易的营寨，足有十亩之阔。营寨四周用木头立起了简易的篱笆墙。出口还立了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宝应县陈庄团练百总营所。不久，一面黄色的日月旗和一面小一圈的红色陈字旗升了起来。

宝应县离陈庄不远，所以陈志远一早出发，花了一个时辰便把事情办完并回到陈庄。而陈志远办个团练官身，也非常容易，因为崇祯7年，明军在河南等围剿农民起义军，大量的流民溃军涌入扬州府北面地界，经常出现打家劫舍、烧杀抢掠的事情，陈志远找知县说明来由，那知县便痛快答应了，官印官服也一并发放，并催促陈志远两日内招募兵丁，派人去县衘领取武器建功立业。

然而，像这种团练，陈志远爱做。而士绅贵族和地主富豪们是不屑一顾的。因为，团练养兵是要自己出钱、出粮的，官府除了拔点武器，其它一概不管。这种劳民伤财的事，谁傻谁做。

营寨里，陈志远召集了自家的二十六名家丁，并在流民青壮中抽调一百一十人组成军队。这一百人中，张盛、牛二喜以及会骑马的三个家丁组成了夜不收小队。张盛任伍长，陈志远家有二十匹好马，其中五匹拔给了夜不收小队。

另有八个会骑马，组成骑兵队。李梁任队长，程铁保任副队长。

会用弓的有十二人，陈志远又把家丁中会用弓的陈兴、陈永两兄弟以及王福、张顺生四人加入组成弓兵队。队长陈永、副队长王福。

余下一百零八人分成十一个小队，其中有三队刀兵，七队长枪兵、一队炮兵，炮兵八人，有五人会用佛朗机炮和虎蹲炮。

搭建好了队伍框架，陈志远站在队伍面前喊道：“抬来银子！”

两箱白花花的银子被抬到陈志远面前打开，帐房也拿着花名册跟着过来。

陈志远拿起两块一两的银子放在手上把玩两下，突然严肃地说道：“你们听好了，从今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家丁，只听从我一人的号令。凡不听令者军法处置，凡扰民者、凡调戏妇女者、凡偷盗者军法处置。战场上临阵脱逃者、军中起哄者杀无赦……”

给了大棒，还得要给胡萝卜。所以，陈志远话锋一转，又说道：“我陈某人也不只是严厉要求你们，跟我混的，保证以后吃饱穿暖，不受人斯负。战死了，抚恤五十两，并保证每月向家属发放一两银子，五斗粮食。伤残者，我也会不抛弃，会按健康时的薪酬每月发放。当然了，日后有地盘了，每个兵丁都会分地十五亩。现在，本官便开始发放第一个月饷钱，长枪兵、刀牌兵每月一两银子，五斗粮食。弓兵、炮兵一两银子，七斗粮食，骑兵、夜不收二两银子，一石粮食。队长五两银子，伍长二两银子，五斗粮食。本月不足月，只发放银子。帐房，念花名册！”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