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商客云集

“啪………！”

八月五日，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声响，宝应城好再来百货旁边，一家名叫太平洋贸易公司的商行开业了。

太平洋贸易公司，并不是一个货栈式商号，公司的大门外，四名穿着类似英国红衫军呢绒军衣的卫兵，他们每人手持一把鲁密铳，很是威武。大门内，两名穿着华丽的礼仪女子满脸堆笑，凡有人进来，她们都甜蜜地笑迎：“欢迎光临！”

公司的大厅是商品展厅，像茶叶、丝绸、瓷器这些贵重货物才有资格摆放展览。当然，精盐、肥皂和陈志远刚生产的钢锭肯定也有展览了。

大厅里面，摆放了一个豪华的柜台，柜台上写着溜金大字：“贸易合作咨询台”柜台外面，还摆放了五个茶几，一旦有客人坐下，便有客服过来为客人倒茶和询问。

开业当天，便有商人陆续进来洽谈贸易。

“几位客官，欢迎光临太平洋贸易公司，我公司有各式大宗货物贸易，我们的主打货物是精钢锭、清凉皂、硫磺皂、肥皂、雪花盐等产品，同时我们还收购煤、铁矿、各种食用油、粗盐等产品。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你们吗？”许悦是太平洋贸易公司的业务员，今天是她第一次和商客洽谈。接待的是三位一起进来的商人。

“这位小姐客气了，我是宝丰商行掌柜，今天前来与贵商行给谈雪花盐生意，宝丰商行向来做大买卖，还望你请主事人过来与我等商谈。”领头的商人不耐烦地说道。

“行，如果你们要与我家家主亲谈，还请你等去柜台交一百两保证金，并承诺一次性贸易不低于一万两白银。”

“呵呵，我吴保来还没见过如此苛刻的条件，难道不买你家的东西，这生意不用做了么？”

“吴员外，我家主定的规矩就是如此，你不认同，就请回吧！”

吴保来是松江府富商，他的宝来商行，一年三十万两的贸易是有的。没想到，这宝应县一家小小的大平洋贸易公司，竟如此刁难自己。不过，人家有肥皂、精盐这种极受追捧的商品，自己也是势在必得，吴保来忍住怒火，皮笑肉不笑地道：“姑娘言重了，刚才是我等心急，才如此自大，还望见谅，我等马上交定金，接受贵商行的安排。”

许悦回了个万福，客气地回道：“员外有诚意，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这边请！”

吴宝来到达咨询台，交了定金，签了约定，便获得了一份请帖。

“吴员外，请拿好请帖，今晚我家主会在万安酒楼与诸位详谈。”

“好……！”

得到了请帖，吴宝来并不急着走，而是在一个茶几旁坐下，观察情况。

大厅里，不时地有人过来询问洽谈，但又有许多人失望而归。因为，要交一百两白银，外加签署一万两以上的贸易约定，才能最终和主家商谈贸易协议，确实让实力小的商家望而却步。不过，也有一些小商家，当场签了小额贸易契约。签好契约，交了货款之后，便有人带他们去货仓点货。

渐渐地，交保证金的商行又多了两家，这两家商行的家主，拿了请帖也和吴宝来一样找个地方坐下，观察交易情况。但三家主事人坐下之后，并没有相互交谈，而是产生了生意场上的敌对和竞争关系。

不久，大厅里进入两个红毛人。许悦上前冷淡地招呼：“欢迎光临！”

明朝时期，白人在华厦土地上可没有后世高高在上的地位。反而那两个红毛人见许悦打了招呼，赶忙绅士地脱下帽子，客气地道：“尊敬的女士，我们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使者，今天不请自来，是与贵公司洽谈贸易的。在下是安德鲁.皮特，这位是安东尼少尉。”

“好的，我说一下咱公司的贸易规矩……！”许悦将刚才和吴宝来说的规矩说了一篇。

那安德鲁客气地回道：“我们自然尊重贵公司的规定，安东尼，请按照女士的要求去交钱。”

“是！”

……！

晚上，陈志远包下万安酒楼，酒楼大堂被重新布置，原来的四方桌换上了茶几，而且茶几上还摆放了入座人的名单。

商人们拿着请帖陆续入场，不到半个时辰，吴宝来等所有的宾客都已全部到场并对号入座。

“各位贵宾，非常感谢你们不辞劳苦，前来捧场，在下是陈志远太平洋贸易公司家主。”陈志远拱手向众人自我介绍一番。

“久仰……”堂下也客套地回礼。

“想必大家都对我公司的产品有所了解了，在此我还要再和大家澄清一下交保证金的事。首先，精盐、肥皂产量有限，不能满足所有的需求。所以，只能设立门槛，寻求有实力的商家合作。这一百两保证金交了之后，我承诺，在场的各位都可以获得一个县的销售代理权，你们还有何疑问吗？”

“一百两对吾四通商行而言，不足挂齿，但不知道你能给我等分配多少货物？货价如何定？”

“对……这才是最重要的！”

“陈公子，我们东印度公司财大气粗，你的库存和产能我们完全可以吃下，价钱由你开！”

“你这红毛人，是来砸场子的吗？”

“言重了，生意场上，向来价高者得，你们出不起价，就请离开。”

“诸位安静！”大堂里争吵一片，陈志远赶忙制止。

待众人安静下来，陈志远才继续道：“诸位，这位安德鲁先生说得不错，我公司的产能有限，为了公平，应该是价高者得。但为了照顾到在场的各位，我也会有所照顾。如今，我公司有二十万斤精盐、五十万斤精钢锭、一万块肥皂、一万块清凉皂、一万块硫磺皂。另外，精盐日产一万五千斤、肥皂总产一千块、精钢三万斤。为公平起见，大明商人可均分三分之一的库存和产能，价钱按零售价的八成出销。安德鲁代表的东印度公司分配余下的库存和三分之一的产能，价钱比零售价高两成，你们是否能接受。”

“陈公子，我东印度公司可以再提高一倍价格吃下所有产能和库存，但陈公子为了公平贸易，腾出部分产能分享其它商家，我们表示尊重！”

“哈哈，能和安德鲁这样的朋友做生意，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听说东印度公司在南洋种植大量的水稻、香料、还有棕榈油。我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不知道安德鲁先生可否做这方面的生意？”

“不错，我也想开拓大明的市场，你说的货物我们都有。如果陈公子有需要，我们可以派快船回去安排商队装船发。”

“安德鲁，你就是我的及时雨，你知道吗？这肥皂制作必须要用到棕榈油，有了棕榈油，咱们的生意就可以做大了。不如这样，以后凡是你们泰西人来做肥皂买卖，他们的购买价比你高三成。”

“哦……我的天啊……陈公子……你就是上帝……！阁下需要什么货物，列好清单，我马上派人回去通知发货。免收你的定金！”

“好，阁下果真义气，麻烦你也列出货物价格表单和运费供我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