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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额娘

傍晚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到了晚上倒放了晴,半弯朦朦胧胧的毛月亮挂在天际,晕黄得像被眼泪泡过似的,笼了一层湿湿的雾气。

安玲容忍着困意,拿银簪子拨亮了快要熄下去的烛火,看着淡淡月华透过霞影窗纱漏进来,模模糊糊地洒在地上,像落了一摊清水似的晃悠悠的影子。

院中几株桃树吐了一点一点粉红色的花苞,娇怯怯的,不愿冒出头来,却带着整个宫里都沾染了春意将临的喜悦。

宝萍打着呵欠,脸上却带着笑意:“娘娘再等等,或许今儿折子多,皇上来得晚些。”

安玲容点了点头,吩咐道:“打点冷水来,我敷敷脸醒醒神。”

正说着话,却见苏培盛摆着身子过来了,笑眯眯打了个千儿道:“叫安妃娘娘久等了,皇上刚从养心殿出来,本来是要过来永寿宫的,奈何富察贵人身上不爽快,皇上就转道儿去了延禧宫了,这不,让奴才来回禀一声。”

宝萍当下便有些不痛快:“苏公公辛苦了,只是要说早该来说一声,怎么闹得这么晚?”

苏培盛像个小弥陀似的,一点儿也不恼。

“这不皇上宿在了延禧宫,奴才还得去敬事房说一声记档嘛,一来二去的,奴才只有这两条腿,就耽搁了。”

安玲容笑意淡淡的:“皇上歇下了就好,只是有劳富察贵人侍驾了,夜深了,公公出去慢走,宝萍,替苏公公掌灯。”

苏培盛摆摆手:“不敢劳动了,奴才自己走吧。”

宝萍见他出去了,咬着嘴唇道:“皇上就这么被富察贵人拉走了,那可怎么办呢?”

她善于杀人和制药,也懂得观察人,但并不知道该如何帮助安玲容抢夺皇上。

“怎么办?”

安玲容望着雕花长窗,那朱红色的细密格子,一格一格的,把人的心也镂成了细碎的漏子。

不过好在她不爱皇上,自然谈不上失落。

只是富察贵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去抢夺她碗中的食物,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更何况,体弱的阿哥乃她救治活的。

想到这里,安玲容微微咬了咬牙:“办法有的是,但不是现在。”

宫里有的是人老人想要孩子,富察贵人既然这么急,那她就想办法送她一程。

免得被她救活的阿哥,日后成了帮助富察氏,欺压她们的枪杆子。

宝萍气得脸都红了:“富察贵人凭什么跟娘娘针,就凭那半死不活的……”

“住口!”

宝萍忙吓得不敢抱怨,只委屈道:“奴婢是替娘娘抱屈,娘娘是什么身份?凭富察那产后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争着伺候到皇上跟前去,抢了娘娘的好时候!”

安玲容冷然道:“叫你住口了还有这许多话,富察再蠢,那也是个正经的贵人,出了这永寿宫,要让半个人听到你这样的话,立刻就被拖去慎刑司打死了。”

“不要总觉得你身怀武功,学了几手暗算人的本领就敢不把血滴子放在眼里了!”

头一次听安玲容说重话的宝萍又气又委屈,只得垂下了脸,默默垂泪。

安玲容沉吟半晌,见她还在落泪,也难免有点不忍心,便放缓了语气道:“你和宝绢是香坊培养出的人,事事担心我我怎会不知道?”

宝萍闻声,低低答了句“是”。

安玲容柔声道:“你心里不乐意的,正是我心里也不乐意的,可是人这心里的不乐意,放在自己心里还行,一旦说出来,那就成了别人的笑话了。”

顿了顿,安玲容继续说道:“更何况还要嘴上不饶人,把皇上心疼的人也绕进去,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么?”

宝萍抬起头来:“奴婢知道了。”

宝萍出去,走到殿外,正见一轮毛月亮晕乎乎的,甩着绢子就下了台阶。

她在这方面的确不如宝绢,日后一定要多学学说话的功夫,免得牵连了娘娘。

屋内,安玲容托着腮沉思良久,姗姗来迟顶人的槿汐端了碗八宝粥送到跟前,小心翼翼道:“娘娘老想着事情费神,喝点甜粥润润喉咙吧。”

安玲容摆了摆手,槿汐看着安玲容的脸色,轻声道:“其实宝萍姑娘说得也没错,她就是心太直了,什么都放在了嘴上,她替娘娘担的心是不错的。”

安玲容烦恼地道:“她说得是不错,可皇上是人,自古人心最难把控,尤其是富察贵人手里有个虚弱的阿哥,早知当初,本宫就不应该心软。”

槿汐知道安玲容说的是气话,可她不能顺着毛说下去。

槿汐凝神想了想:“是啊,宫里女人多了,有子嗣的却很少,皇上要一一顾及,其实就是一一冷落了。

安玲容静了片刻,有个念头悄无声息地盘上了她的心头。

安玲容默默望着那碗八宝粥出神,手指在桌上慢慢比划着:“槿汐,你觉得现在皇上最缺什么?”

槿汐掰着指头道:“皇上有公主,有阿哥,有皇后,有嫔妃,奴婢觉得除了前朝的琐碎事外,皇上没有什么不顺心的,更没有什么缺的。”

安玲容的手指定在了那里,沉思道:“不,皇上有一样缺的。”

“什么?”

“亲情和迟来的母爱。”

想着想着,安玲容笑了,她已然是有了法子对付富察贵人和皇后,并且提早做个搭桥人。

于是,她俯首示意槿汐按照她的吩咐,往宫里传出些闲言碎语,做做表面文章。

很快就到了安玲容协理六宫宫权满年份,不出任何差错的好日子。

在皇上的吩咐下,内务府已经忙碌起来,将永寿宫装点一新,又特意做了新式的菜肴点心让安玲容一一品尝。

皇帝早早叫人赏下了一众的赏玩器物。

槿汐陪着安玲容站在廊下看着太监们打扫院子,又换上时新花草,不觉喜不自禁道:“皇上心里到底是有娘娘的,连娘娘协理六宫宫权的日子,皇上都时时惦记着呢。”

安玲容只想着如何布局,一时也未说话,只默默出神。

到了晚间时分,天刚刚暗下来,皇上便来了。

尚未行礼,皇上便先拦住了她,歉然道:“富察贵人闹了两晚的不舒服,朕陪了陪她,耽搁了你。”

安玲容温婉笑道:“富察贵人早产后身体不好,皇上陪她是应该的。”

皇帝唏嘘道:“她眼下身子不好,还给自己闹心,一直跟朕说想把阿哥放在身边养着,不让朕特地找的乳娘和嬷嬷永不离身的伺候着。”

安玲容心里一动,一个念头转瞬滑过,不及细想,便泯去了。

她与皇帝喝了两盏酒,备下的菜也是时新的爽口小菜。

皇帝吃了两口面,赞道:“这时新荠菜的味道,真是什么都比不上,你哪儿找来的这个?御膳房都还没上呢。”

安玲容扑哧笑道:“要吃口新鲜的,哪里能等御膳房?是臣妾托了太医院的人一大早去城外摘的,上午送来的时候还沾着露水呢。”

皇帝笑道:“难为你肯用这份心。”

安玲容笑盈盈望着他,柔声道:“臣妾的心思不就是这些了?皇上吃得顺口,睡得香甜,左左右右都和气顺心的,那就好了。”

皇帝笑着揽过她:“你这儿朕虽然不是天天来,但心里记挂着,总觉得想着就能静下来。”

安玲容笑得垂下了脸,在皇帝肩上轻轻捶了一下,方起身行了一礼道:“今日是臣妾的协理六宫满时候的日子,臣妾近日有一心愿,不知能否借皇上金口,成全她人?”

皇帝笑着扶起她道:“朕与你相伴多年,你想要什么,尽管对朕说。”

安玲容并不就着皇帝的手起来,只是垂首道:“不管臣妾的心愿有多不知天高地厚,但请皇上成全。”

皇帝笑盈盈道:“只要你不逼着朕立你为皇后,其余也没什么难的,告诉朕,是不是想晋一晋位分?”

安玲容忙低首道:“臣妾如何敢这般不顾尊上予取予求?臣妾的心愿与自己无关,是关系皇上的。”

皇帝挑了挑眉,好奇道:“哦?你说来听听。”

有一瞬的犹豫,不想把机会让给她人。

但是想着昔日甄嬛上位后的日子,安玲容咬一咬唇,还是让话语从唇齿间清晰流出。

“臣妾近日听到宫中传出的流言蜚语,说是皇上不爱惜子嗣,注重生母的位份,差点让子嗣死于非命,臣妾恳求皇上,为他找个养母吧。”

皇帝的眉心渐渐拧成川字:“你说的人是……”

“正是四阿哥,弘历。”

沉默太长久,几乎能听清彼此呼吸的悠长之声。

见事态似乎脱离了掌控,安玲容补充了一句:“臣妾觉得,无论是生母还是养母,养育之恩大于天!臣妾恳请皇上给阿哥找个合适的养母吧。”

良久,皇帝终于说了一声:“容儿有心了,你且起来吧,这件事情,朕回去后好好想想,过段日子,朕给你个答复。”

安玲容起身,刚坐下与皇上吃了几口饭,就听皇上说道:“容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安玲容秒答:“端妃和敬妃最合适。”

闻言,皇帝赞许地望了眼安玲容,和和气气吃着饭,不再有冷战的想法了。

到了第二天,来传旨的是皇帝跟前的内侍,他打了千儿喜滋滋道:“传皇上的口谕,请安妃娘娘速往皇后宫中见驾。”

安玲容忙起身道:“这个时候急急传本宫去,公公可知道是什么事么?”

内侍忙道:“奴才也不知道。只是苏公公和奴才是一同出来的,他去了敬妃娘娘那里传话,娘娘,您赶紧着吧,辇轿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到了皇后宫中,剪秋已经掀了帘子在一边候着,见了安玲容便笑道:“安妃娘娘来了,端妃娘娘和敬妃娘娘也刚到呢。”

安玲容见皇后伴在皇帝身边,敬妃和端妃坐在那儿,似在说笑着什么,极为融洽。

皇帝见安玲容来了,向她招了招手,让她坐下。

紧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么急过来,没淋着雨吧?”

安玲容随口答应了。

皇帝正色道:“今儿这么急着叫你们到皇后宫里来,是有件事与你们商量。”

众人答了是。

皇帝又道:“今儿朕查问弘历的功课,见他瘦是瘦了些,但换了身新衣裳倒也精神,谁知朕才命他写了几个字,那孩子却不太争气,只盯着朕案上的瓜果心不在焉的。”

皇后微微一凛,忙起身道:“皇上切勿怪罪,弘历年纪还小,之前一直在山庄养着,读书写字的时候分心也是有的,臣妾一定让宫人好好陪侍,这样的事定不会再有了。”

皇帝慢慢啜了口茶道:“朕原也这么想着,孩子年幼贪玩总是有的,又不是在宫中长大,规矩礼数自然没三阿哥好。”

“可是朕看他写字的时候翻出袖口来,手臂上竟带了伤,再三问了,才知道是在假山上磕的。”

他的脸色沉了一沉,旋即平静道,“可是伺候弘历的几个人,竟没有一个是知道的。”

敬妃闻言哎哟一声,便道:“那奴才们也太不小心了,既替弘历换衣裳,怎会看不见伤痕?要么是太粗心,要么那衣裳根本就不是他们替弘历换的。”

敬妃说完,皇后便默默横了她一眼,偏偏她尚未察觉,全落到了安玲容眼里。

安玲容不动声色地取了片糕点慢慢吃了,只见皇帝颔首道:“敬妃这话不错,因为朕发觉,弘历外头的新衣裳是临时套上的!”

皇后满面愧疚和不安,犹豫道:“都怪臣妾不好,都说弘历是没了额娘的孩子,臣妾乍一听他回宫了,格外心疼他些,还特意多拨了一些人去照顾。”

“谁知道人多手杂,反而不好了,皇上放心,等下臣妾亲自去一趟,好好责罚那些奴才,以儆效尤。”

皇帝冷冷道:“那些奴才朕自会发落,你也不是没用心,是底下人欺负弘历是没娘的孩子罢了,所以朕想来想去,还是得给弘历寻个能照顾他的额娘。”

这时候的胖大橘完全忘记了,是他不疼四阿哥在先,导致了皇后起了别的心思,宫人们也就没有照顾好待在御花园附近小楼内居住的弘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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