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三年前的回忆

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高奥望着出神，眼前变得模糊，似乎回到了山城公馆打开的那道门。

最后一种颜色，紫色，紫色的洋桔梗被拿在手里，退到了彩虹花海的最后，摆放好手里这最后几束紫色洋桔梗便大功告成了。

满心欢喜的高奥想着赞重看见这彩虹花海惊讶的模样，“嘻嘻嘻……”不禁的笑出声了。

“快递放在门口就好了，谢谢！”

打开房门，没有抬头。

今天的快递真的是太多了，已经分不清哪个先来哪个后到了，时间紧迫，什么到了就先完成什么吧，他在心里自己叨念着。

没有听见快递搬运的声音，却感觉到一个长长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房间。

脚步声听起来似曾相识，他猛地抬头，一道耀眼的橘红色的秋光穿过斜开的房门照射在瞳孔里，眼前漆黑一片，他慌乱的闭上了眼睛。

眼中一抹轮廓渐渐清晰，他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手中的紫色洋桔梗悄然的散落一地。

再睁眼，那张他惧怕了二十几年不苟言笑，正气凛然的脸完全的呈现在眼前。

“爸！”

声音羸弱无力，听起来像墙角的蝼蚁，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现在跟我走。”威严的声音不容一丝质疑。

“我……我想……”

他想说可以不可以给他一点时间，哪怕一天，帮赞重过完生日也好。但看见父亲盱衡厉色的脸，倒吸了一口气闭上了嘴。

就这样，什么都没有带，甚至穿着家里的拖鞋跟着父亲离开了山城公馆，上了私人飞机。

一路上他想了无数个逃跑的方法，却发现面对父亲的威严，现在的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就像刚才自己并没有被任何东西捆绑，仍旧亦步亦趋的跟在父亲后面，不敢有任何僭越也不敢有任何反抗。

同样的，在飞机上还有一个怒发冲冠却闭口不言的肖果儿。

10个小时后，他们降落在德国。

“小舅舅。”

飞机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肖果儿一双眼睛喷着火咬着后槽牙蹦出来几个字。

“咱们这就到德国了。”

“这是外公安排好的，不问问我的意见，就把转学手续都办好了。”

“我的实验刚进行的一半，这……这怎么对的起大舅舅的信任啊。”

“大舅舅。”

听到这几个字，他捂住了落寞的脸，父亲这次这么决绝的把他和肖果儿带离国内，一定是知道了他和赞重结婚的事，不然不会在那么忙的情况下亲自来找他，要知道父亲已经3年没有回国了，即便是春节即便是自己的毕业典礼都没有回来。

“高奥，肖果儿！”一个慈爱的声音瞬间击破了刚才的黑暗。

“外婆！”肖果儿怒火冲天的脸变得喜笑颜开，夹着嗓子嗲嗲柔柔的跑了出去。

“外婆，我最想你了，你想不想我啊？”

“想，谁不想可爱的肖果儿。”

和谐的天伦之乐，他深吸了几口气，调整了脸上的表情也走了出去。

“老妈，你不想我啊！”183的男人开始撒娇。

“哎呦，我家的混世魔王来了，这么久都不知道跟妈妈联系，谁还想你。”

……

没有父亲的行峻言厉，循规蹈矩，三代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得很开心。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高奥俊俏的脸上两道深深的泪痕，寒风吹过，冻得生疼。

轻叹一口气，关上了窗户。

父亲虽然一直严肃，平时不苟言笑，但是如此的声嘶力竭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你和那个赞重，他是个男人，你是个男人，两个男人厮混在一起，不感到羞耻吗？”

“我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你不学无术，没有能力报效国家孝敬父母就算了，你还要断子绝孙。”

手边的一本厚厚的书被父亲砸了过来，落在右边的肩膀上，一阵撕裂的疼痛。

他没有说话，哪怕疼的全身冒汗，也没有吭一声。

“你自己断子绝孙就算了，我认了。那个赞重是医学院最年轻的教授，甚至可以说是顶级的天才，国家栋梁，你不觉得你会害了他，拖累他？”

父亲的声音逐渐变得平和，甚至有些语重心长。

“你们之间真的是爱情吗？短短的半年时间，你确定吗？不是一时的荷尔蒙冲动？不是因为新鲜刺激？”

“一切还来得及，你们还年轻，现在放手对谁都好。”

他抬头看着父亲的眼睛，大脑里塞满了刚才的问题。

“你爱他吗？”

父亲停顿了片刻，屏气凝神的看着他。

“爱！”

这是今天他和父亲说的第一句话。互相注视的眼神在这个字说出口后多了一丝坚毅。

“他爱你吗？”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原子能注入到了自己的心脏，而那起爆的遥控器却不在自己的手里，在7000公里的地球的另一端。

瞬间的犹豫，父亲便敏锐的感觉到了。

“你不知道，对不对？”

坐回了椅子上，神态自若，不再紧盯着他。

点燃一根烟，一缕烟雾飘然而生，缓缓向上。

慢慢的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烟草的味道，他的身上也一样，那些淡淡的洋桔梗的味道被强势的掩盖，消除，不再留有片刻痕迹。

掐灭了手中的烟，父亲并没有看他，而是缓缓的说。

“他如果真的爱你，我也不是非要阻拦，5年，你在这里5年不联系他，也不回去找他。如果5年后再见他，他还一直爱你，我也就不管了，毕竟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

弯下身子，扶起瘫在地上的他。

“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约定，虽然没有落在纸上，只是口头的约定，我相信你会信守这个约定。”

说完拍了拍他右边的肩膀，离开了房间。

额头上汗像被扯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靠在冰凉的墙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分不清是右肩上的旧伤的疼还是心里的疼。

就像现在，高奥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莫名的心悸让他满头大汗，紧紧的抓紧右肩的手冰冷的像刚从冰封的水底捞出，即便在身体上摩梭了很久也没有一点暖意。

“高奥，高奥，你在里面吗？”一个好像自己当年一般稚嫩的声音在门外呼喊着。

“我在，在这里。”

听见声音，高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起身，打开赞重办公室的门。

“哥哥，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好。”

轻柔安慰传过来，他收起的忧伤，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轻松。

眼前说话的男孩和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一样，乌黑茂密的头发，白皙的皮肤，清秀的五官，浑身上下散发着空灵俊秀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贵族的气息，无论谁看了都不禁的多看上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