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吹进心里的风
两条毛茸茸的腿盘着,刘义坐在沙发上,闷不吭声的盯着赞舟的房门……
盒子里掉出来一个对折的红色卡片,几张银行卡,还夹杂着一些有年代感的证件。
拿起红色的卡片赞舟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着,不太明白这是什么,只看见上面写着几个金灿灿的大字“中国银行”。
“这是中国银行的贺卡吗?为什么保存在这么重要的盒子里?”不懂就问是赞舟一贯的作风。
“不是,这个是存折。”趁着赞舟在仔细的研究着手里的物件,刘义对着他翻了大白眼,心想果然是出生在外国的少爷,竟然连最传统最安全的存钱方式都不知道。
“存折?存折是干什么用的?”
将红色卡片打开,赞舟看见上面有一串数字,“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看到百万的眼睛突然睁大,惊喜的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刘义,你竟然有一百万!”
刘义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不自然,甚至有些尴尬,心里琢磨着,小少爷这是讽刺他吗?他们这种有钱人,估计一年的零花钱甚至随便买个玩具车,都比他辛辛苦苦从毕业到现在攒的这点钱要多的多。
“嗯!”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声音算是回答着。
随后想了想又说道:“我只攒了这么多钱。”
“那这些呢?”一双充满好奇的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眼眸,不远不近,认真又迷茫的看着他。
刘义的喉结微微跳动,浅浅的咽了口水。
“红色的是工资卡,蓝色的是项目专利的奖金,白色的其他的提成或者奖励。”
分门别类,事无巨细,一张一张的认真的讲解给赞舟。
“所以……”刚才好奇的眼睛变得迷蒙,不解。
“所以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好像刚认识没几天,你对朋友都这么坦诚吗?把自己的所有家底都仔细的摊牌?”
“或者……”他不自然的戳了戳手指。
“或者和你做朋友都要坦诚,互亮家底,对吗?”看着自己带的的行李,赞舟有些为难,这次回国有些着急,能证明自己财产状况的东西根本没带。
“不是,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要我“倾家荡产”,我只有这么多。”
“啊!”赞舟惊讶的嘴成了o型。
不知道刘义此刻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认真。
房间内的空气突然间凝结着,接下来彼此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为了打破尴尬,赞舟只好硬着头皮又拿起了那几张十分有年代感的证件。
“那这些也是存折吗?好像很怀旧,很古老。”边说边想打开看一看。
“嘶”的一声。
由于年代太久,边角粘在了一起,外加上赞舟的心不在焉,手上证件应声撕开,只剩下一条边还连在一起,晃动着摇摆。
刘义的脸色骤变,从他的手里抢过被撕毁的证件,心痛的捧着,小心的从边角处揭开,展平,检查有没有缺失。
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赞舟心里叫屈,明明是纸张太旧了,还没有用力就撕碎了。
但看着刘义现在的表情,他心里不禁的盘算着,会不会现在就把自己赶出去,让他在冬天的夜里流离失所,冻死在街头。
不管怎么样,先认错总是没错的。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拉了拉刘义的衣袖,小声的试探,“它还能不能修补好,我可以帮忙吗?”
刘义没有说话,放下展平的证件,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赞舟被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跑出去的人想要做什么,更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能老实的坐在原地。
反着身子好奇的看着铺在床上的展平的纸。
毕业证书
学生 刘仲林 系 山城 人 现年 20岁 于 一九八零 年在本校 医学 系修业期满准予毕业。
下面还有一排小字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刘义就抱着一大堆的东西走了进来。
“扑通”一声跪在了床边,吓的赞舟一激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把手里的东西一件件的铺在床上,排列整齐,乍一看还以为他要给这张纸做个全麻的手术。
“1号剪刀。”刘义没有抬头,冲着对面的人伸出手,赞舟自觉的拿起剪刀递到手里。
“3号小胶棒。”
继续递到手里。
刘义一直没有抬头,认真的修复着毕业证书上撕裂的口子。
赞舟却憋不住好奇,趴在床上再次仔细的观察着毕业证书上的每一个字。
“这个刘仲林是谁?也是山城医学院毕业的。”
“5号卡纸。”没有回答赞舟的问话,伸出的左手。
卡纸?赞舟回头看了一圈身边的纸,没有发现任何一张看起来像是卡纸,只好扭转着身体一张一张的确认。
手伸出去很久,需要的东西却没有递到手上,刘义猛地抬头。赞舟也刚好找到了那张5号卡纸,兴奋的转过头来。
“砰!”一声响亮的碰撞声,两个坚硬的脑壳撞到了一起。
“啊!”这一下的力度的确不小,赞舟尖叫声几乎穿透了刘义的耳膜。
捂着脸,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赞舟应激性的泪水几乎止不住,就要流淌了下来。
顾不上额头上肉眼可见的红肿,刘义急忙上前想要拉开赞舟的手,检查赞舟受伤的情况。
但不管怎么用力,赞舟都紧紧的捂着,不让查看。
刘义急了大声的呵斥到:“把手拿开,医生要检查受伤情况,你必须听医生的话。”
“我未来也会成为医生,才不要听医生的。”赞舟大声反驳着回应。
见捂着脸的手微微放松,刘义一把抓住看赞舟的手腕,用力一拉,眼底淤青一片的脸完全的呈现在眼前。
天啊!刘义差点喊出了声。
原本的长眉若柳,深眸朱唇,肤若昭雪,现在却脸色惨白发青,眼眶里血丝斑斑,眼底乌青一片,就连小巧可爱的一双朱唇,也因为刚才太过疼痛失了血色。
这回无论怎样小少爷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肯定是要赔的倾家荡产了。
刘义看了一眼自己辛辛苦苦买了没有多久还没有住过几回的房子,不禁鼻子一酸,眼泪也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赞舟另外一只好的眼睛正巧瞥见了那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心想受伤的是自己,怎么他看起来疼的更厉害,就要哭了似的。
随后眼光向上移,不经意的落在了刘义额头上一大块肿起来的红包。
月黑风高,天干地燥。
不知道是哪条脑神经打错了线,赞舟竟然趴在床上,微微直起上半身,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朱唇微启,在刘义的额头上吹着温热又撩动心弦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