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山上寻宝

山路有些崎岖陡峭。

三人从水库坝上去，一路都是些小路。村里活动的范围多是水库前山，和南岗村前面的鸡笼山。这水库后山有山石，路又小草木又密。本来哲辉想从田家湾后山上，但家定认为这里路陡，很少人上去，应该有很多稔子。

伟宁不识路，由着两人带。三人都背了背篓，篓里有水有吃的，反正当出来游玩。

果然到了山顶，往山下看去，就见一簇簇稔树，每棵树都挂满了熟透的稔果。哲辉哇的大叫一声，冲下山去。

“他怎么比我还兴奋？”伟宁不解的问。

家定边走边说，“我们很少来这边，小时候来过，也没发现有这么多。”

两人用柴刀清理出一条路，下到缓坡处，哲辉正吃得欢，专挑又大又熟的，嘴唇都被染成了黑紫黑紫。

伟宁也摘了几个吃，家定告诉他，不能多出易积食，小心便秘。

哲辉笑说，“你当你小时候呀。”

家定朝他砸过去一稔子，“你还不是。”

伟宁看着满山的稔子，“这也太多了。要不摘去卖。”

哲辉撇嘴，“镇上也有人卖，卖不上价钱。”

伟宁问，“多少钱一斤？”

哲辉说，“高的时候三毛，低就两毛。”

伟宁说，“如果拿到市里卖呢？”

哲辉没想过这个问题，家定现在对赚钱挺感兴趣，他立即认同并支持。

哲辉见家定积极，就问他，“卖不出去怎么办？”

家定连忙说，“自己吃呗。”

伟宁顺着他们的意思说，“不用自己吃，镇上两三毛的东西，去到市里不定涨到八毛。镇上的人多是附近村子的，稔子又不是多稀罕的水果，但对城里人就不同了。这叫物以稀为贵。就好比从广市那边进货回来卖，这边没有的，你就有市场。”

哲辉立刻说，“家定，咱们合伙。”

家定看了看伟宁，“伟宁，你看不上这小生意？”

伟宁说，“蚊子腿再小也是肉，你们只管摘，我开车就行吧。”

两人想想也对，没有交通工具，想去市里卖东西，那就是妄想。

家定摘了几片大叶子垫在竹篓底部，把水壶吃食装在一个袋子里。哲辉也学他的样子。

两人散开猫腰开始摘稔子。

伟宁躺在一处草丛休息，懒洋洋的伸手摘旁边一棵稔子放嘴里。天气很是风和日丽，几朵白云卧在头上，撑开大大的伞。风缓缓的吹着，几只蝴蝶还飞来飞去，甚是悠闲。

休息够了，他也开始帮忙。站起身见两人南辕北辙的越走越远。他顺坡而下，专拣硕大的熟透的稔子，会让人一眼就有口欲的感觉。

伟宁摘了半篓子就放弃了。重复一个动作太久，就变麻木了。他往地洼处走，越走越远，还听见有水流声。他赶紧加快步子往声音处走。果然，穿过几处小丛林，便见一处小溪水，正往下流，形成一个小瀑布。说它小，还真是小，落差五米都不到。下边形成的水潭，大小不到有二十平米。周围一片树木，却空出一个缺口，像是一片树木的肚脐眼。溪水汇成水潭，然后又从一处流走。应该流入水库去了。

伟宁脱鞋子准备洗洗脚，突然从水谭边的树丛飞起一个影子。他随即一看，是山鸡。山鸡飞奔得挺快，三两下就隐入了树丛里。这下伟宁来了兴致，放下背篓，悄咪咪兜到水潭对面。

这面山坡少了山稔树，多了不知名的矮树低木。他转到刚才山鸡飞起的地方，扒开草丛，没找到山鸡蛋，有些失望。便想折身去取背篓回刚才摘山稔的山坡，免得家定他们找不到人。

伟宁原路返回，只见两人正坐一块吃着从家带出来的食物。稔子是不可能吃了，一直摘一直都在吃，到现在已经不想吃了。

伟宁检查他们的成果，两人还挺努力的，两个背篓都满满当当的。家定本来装食物的布袋也装了不少。

“咱们还摘吗？”伟宁问两人，现在时间还早，午饭时间还没到。但赶回家下午就不会上山了。

两人纷纷摇头。家定则继续摘，事必将伟宁的背篓装满。哲辉还发现还有一片山稔没摘。伟宁就贡献了他的布袋，反正吃食也没盛几个了。

三人将山稔子藏起来，再去采摘。但伟宁惦记着刚才那只山鸡。稔子本来还有点意思，遇着山鸡，稔子就不重要了。

他七拐八拐又回到刚那个水潭边，果然那只山鸡又回来了，还带回了女朋友。他返回时就万分小心，尽量不弄出声音。此时一见到山鸡，蹲身摸起两颗石子，迅速弹出。只听两声落地的声音，山鸡都没反应过来就丧命了。

伟宁嘿嘿一笑，还真给抓着了。他兴奋的跑过去，捡起两只山鸡。一只被击中头部，现在脑瓜子应该晕乎乎的。叧一只很不幸被击中脖子，已经软趴趴了。伟宁扯了两根软藤把两只山鸡给捆上脚，免得来个诈尸再溜。两只山鸡挺肥的，估计山里没什么天敌，营养方面也充足，羽毛漂亮顺滑。

家定和哲辉寻声而来，看见山鸡也挺意外。

“看不出，你还有两把刷子。”哲辉无不羡慕说，“要不要烤了。”

伟宁一听，有些心动，“可是没盐没配料，做出来也不好吃。”

家定则说，“你也别动那个心思，山上点火很容易引来大人斥责。”

哲辉立马不作声了。但他看见一汪水潭，不下去游泳太说不过去了。于是三五下扒了衣服就跳下水。水潭应该很深，溅起的水花都有二米高，溅湿了旁边的树丛。伟宁也差点波及。

哲辉在水里哈哈大笑，还往岸边两人泼水。伟宁也不示弱，脱了衣裤扎进水里，追着他打。哲辉被追得无处躲藏，连连告饶。

伟宁潜进水里，潭水还算挺深的，约摸有个十来米，两三层楼高的样子。水深且看不清水底，这让他有了探究的心理。刚想往下游去，突然窜出一个身影拉了他一把。

出了水面，家定说，“你潜水太长时间了，我都担心了”

伟宁摆摆手，“小意思，想不想寻宝。”靠近他耳边说。

家定愣了下，心里狂跳起来。上回伟宁随手就在水库底捡了块石头，就挣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到的钱，说不羡慕那是假的，说不妒忌那也是假的。可是这就是命。村里那么多人，年年都在水库里游水，为什么偏偏是他捡到。难道因为他运气好？

他不知道。后来他也想从水库底再找找，或许他也是那个幸运儿。只是后来都没时间再去，再去那一次也被方老二吓个半死。如今伟宁告诉他，这水潭或许有宝。他不兴奋才怪。

哲辉游过来，“你们兄弟嘀咕什么。”

伟宁说，“水里可能有宝贝。”

哲辉忙说，“不可能，一堆石头，我还嫌硌脚呢。”

家定也不确定。伟宁上回是撞大运，哪有次次都如此幸运。

伟宁便和哲辉说了一下，隐瞒了那块石头的价格。哲辉听得目瞪口呆，马上窜来给伟宁一个满怀抱。伟宁一时呆愣，反应过来给了他一个爆栗。这还光天化日呢，两个大男人光着身子搂搂抱抱，算哪门子的事。

哲辉在水里抱头鼠窜，家定在一旁脸都笑抽了。

闹腾一阵，三人靠在岸边。伟宁就分析了一下他的观察。南岗村这个水库主要有三条小溪汇成，田家湾那边拐来一条，但那条被人为的分叉出一条去了鸡笼山，水量一般。其余两条，一条是从牛背山流出的。牛背山离田家湾，南岗村十几公里，牛背山林深树密，村里人只用打柴取火，不需要去那么远的深山打柴，附近的几座山头就足够。所以牛背山是很荒寂的，林深水密自然充沛。水库里大量的水，一半以上来自牛背山。

至于另外一条，是水库后山大大小小的小溪流汇成的。也只有这一段水源有石头冲进水库。其余的几座山其实只是高坡，长满了树的山坡。所以伟宁断定，还会有不少原石，包含着翡翠。

哲辉听完也两眼放光，“我马上下水里取石头。”

三人起行动，潜入到水底便抱几块石头上来。都没有让人眼前惊艳的，便丢弃到岸边。最后一无所获，只好放弃。哲辉跑到瀑布下，瀑布像盘水往他身上浇，他伸展开大手，“我要寻宝石，我要发大财。”伟宁溜到他身后，一脚踹在他屁股上，“瞎嚷嚷什么，快找！”

哲辉从水里冒出来，“我可能没这个命。”

家定也认同他这个说法。几乎把水潭底的石头搬上来了，全是些普普通通的石头。

伟宁目光盯着出水口呆滞了一会，游到出水口探了探，就一手臂深，水在这里清晰见底。他便顺着水流往下走，水流冲击下，溪面也有近米宽。

伟宁感觉裸着往下走会刮伤，回到水潭边穿好衣服，和两人说了自己的发现。两人也只是穿着短裤跟上他。

溪水真清澈，也不深，只到了小腿一半。树叶枯了黄了落下，被溪水送走，去往外边的世界。阳光洒下来，斑驳的树影在溪水面上微微晃动。一切都是那么安谧与美好。

三人猫着腰，在低矮的树丛交叉形成的隧道里穿行。溪水里细沙软软，也偶尔冒出几块石头，更有一尾尾小鱼儿游来游去；被天外来客突然闯入，吓得四处逃窜。

“伟宁，你过来一下。”家定突然在另一侧小溪招手，“我感觉是。”

伟宁提脚走上前，哲辉也不甘落后。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家定跟前，他抱着块篮球大的石头。伟宁啧啧两声，该说他好运还是不凑巧。他不懂翡翠，上回从买了那块翡翠的老板囗里，了解了些大概。眼前这块，镶了层绿，其余的全是石头，可以说是废石。

家定见他摇头，便搬到岸边对着一块大石砸去。一声裂开一小边，看见全是石层。家定很是失望。

哲辉捡起那边染绿的石头，只有薄薄的绿，“这就翡翠啊，以前看到书上介绍时，我还不以为然，现在有点后悔了。就算有一埞黄金在我面前，估计我也不识货。”

伟宁拍拍两人的肩，“别放弃，既然我发现一块，那肯定能发现第二块。”

两人唯有将信就信。

伟宁发现有些果子，鸡蛋大，呈青灰色，一路上没少看见。他便摘了一个问两人“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果？”

家定抬头看过来，“哦，那是茶树结的果子，不能吃，但可以榨油。”

伟宁马上想到，这不就是可以和橄榄油媲美的茶油吗？他这可是发现一路了，总在眼前晃。

“村里没人摘回去榨油吗？”伟宁又问。

哲辉刚说，“味道有些怪，而且猪油可比茶油好吃。”

伟宁便不再问，过些日子他再来摘，榨出油让大家试试。他扔掉茶果，脚踏进水里，脚却是一滑几欲跌倒。水面立即混浊一片。待浊水被溪水冲走，他看见刚才让他差点滑倒的是一块黑不溜秋的石头。他掘起让流动的溪水冲，整块石头显现出来。

石头比篮球大，被溪水日复一日的冲刷，棱角已光滑。有一面还呈现出深邃的绿，他心里猛的狂跳一下，不会又有翡翠吧？他蹲下身，在水里细细清洗，从水里抱出，感觉有个三十十斤重量。除了那一面透着绿，其它的包得严严实实。他举过头顶，让强烈的光线透射下来。却只见一汪深绿而已，也不知值不值钱。

这会功夫，哲辉和家定也有收获。家定发现的是块砖头大小，很不规范的石头，有四分之一镶在石头上，其它部位被溪水冲刷出光滑的表面，通体墨绿。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苔藓。

哲辉发现的那块有点奇皅，像一个盛菜盘子，盘心凹下去，正好装有水。石盘厚度有个二十厘米。面积比掌大些，颜色呈淡绿色。

三人各有收获。这下刺激了家定和哲辉，继续往下找。伟宁则原路返回，找了一路，需要补充水分。

这一等等了两小时，伟宁躲在水潭边都睡醒了，才看见两人一身脏兮兮的回来了。他俩本来就只是穿短裤出去，回到水潭跳进水里洗了两把脸。看他们失望的表情，就知道没什么收获。

三人宣布今天寻宝结束。下山有点难办，三篓稔子外加两个布袋稔子，两只山鸡还有三块大小不等的石头，这该怎么带回去？总不能捡西瓜丢芝麻，还不知道西瓜是不是西瓜呢。而且摘了半天稔子扔掉，现在扔了得多傻。

伟宁背着篓子稔子，用软藤把石头固定绑在胸前，三十十斤的重量，他还是能承受的。手里还一边提着一只鸡。这造型一字:帅

至于后面两人，有点不忍直视。背着背篓，胸前挂了两坨东西，不对称的东西，手里提着装有水壶柴刀之类的袋子，所以走起路来相当别扭。走走停停，再看见漏摘的稔子，心里默默念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上山容易下山难，还是满载而归的下山。三人都异常的小心，回到水库坝上，都松了气。

哲辉抱怨道，“我以前怎么没发觉背篓这么重。”背篓是成年人背的，体积大又深。这篓稔子有三十四斤。伟宁都担心太多压熟压平，卖不上价。家定也催促两人快回去，必须将稔子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