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林婉儿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宁静的城市上。微风轻拂,吹散了早晨的雾气,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医院大门外的绿化带上,色彩斑斓的花摇曳生姿,仿佛在向过往的行人点头致意。
远处,一群孩子欢笑着在草地上放飞五颜六色的风筝,风筝在蓝天白云间穿梭,形成一道道美丽的风景线。河边的柳树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孩子们的欢笑伴奏。
此刻的城市,仿佛被阳光和笑声温暖了每一个角落,人们的心灵也在这明媚的阳光下得到了洗涤和净化。
然而就是这么阳光与明媚,微风和煦的场景,乔云舒的心情却没有一丝愉快,反而还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今天是厉寒霆出院的日子,也是他被找回来的第三天,他还是一点儿也记不起她和两个孩子来,对她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淡。
乔云舒即使是一个再坚强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有一些失落。
曾经的男人对她有多么温柔体贴,现在她的心情就有多么的难受,因为回忆中那一个柔情似水的人和现在冷漠疏离的人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在厉家人的不懈努力之下,厉寒霆终究还是接受了他失忆的事实,并且已经接受了乔云舒是他的前妻。
就在昨天,厉爸爸和厉妈妈拿着他们两人的结婚证和离婚证给厉寒霆看了,他们的手机里甚至还保存着几张曾经乔云舒挺着大肚子,怀着孕,而厉寒霆扶着她小心翼翼走路的照片。
看到照片上的场景时,男人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竟然真的会和一个女人结婚,并且让她怀上孩子,更为新奇的是,她对那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耐心,还扶着她走路,而且照片上的人即使没有表现得十分明显,但依旧能够从他的眉眼中看出几分笑意和温柔来。
厉寒霆总觉得有几分不自然和怪异。
他的好友陆如琢也听到了这件事,他作为医生也是他最好的朋友,自然不可能联合他的长辈们一起来骗他,所以对于陆如琢的话,厉寒霆还是十分相信的。
他本以为能从他口中听到自己期盼的话来,没想到后者脸色颇为惊讶,“什么?你竟然把乔云舒和两个孩子给忘了,那你完蛋了,你以后恢复记忆了,一定会想把现在的自己给掐死的。”
厉寒霆沉默了两秒,“此话怎讲?”
陆如琢不胜唏嘘,“因为乔云舒对你来说真的非常重要,甚至比你的命还重要,就这么说吧,之前你们发生了一次车祸,在危急时刻,你都是用自己的身体把乔云舒保护在怀里,她毫发无损,你不仅脑震荡,而且还手脚骨折,你说,这个不是爱情什么是爱情?你对她感情更深重的,我劝你现在对她的态度还是好一点,不然以后可有你后悔。”
厉寒霆只觉得不可思议。
他会为了一个女人牺牲自己的生命。乔云舒对于他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还是说另有隐情呢?
陆如琢今天来也是带着任务的,厉家长辈们嘱咐了他,一定要事无巨细地跟厉寒霆讲一讲他和乔云舒两人之间的往事。
最好能够让厉寒霆相信,他之前是真的喜欢乔云舒的,他们两个的感情很好。
这样才能够让他对乔云舒的态度好一点,不至于让巧云舒寒了心。
陆如琢也是使出浑身解数,绞尽脑汁地回忆起他们两人的恩爱往事来。
“说实话,一开始你对乔云舒的态度的确不好,因为他的身世也比较凄惨,她从小是外婆带着的,外婆身体也不好,她的父亲又娶了后妈,一家人对她更是百般嫌弃,所以你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后来你们的相处之中,你对她逐渐改观了,也越来越上心,但是你们中间有人从中作梗,所以你认识到自己喜欢他的内心之后,乔云舒已经对你彻底死心了,主动和你提出了离婚。”
到这里,厉寒霆有一些讥讽地笑了一下,“她竟然主动跟我提出离婚,那我为什么还会喜欢她呢?”
“不然为什么说你对她情根深种呢?”陆如琢讲得绘声绘色,“即使他提出了离婚,你也同意了,但是你还是喜欢她,越来越放不下她。有一次喝醉了,高烧不退,你不肯去看医生,非要她来看你一眼。”
“你甚至还追到了人家的老家,死皮赖脸地住在人家家里。”陆如琢说得口干舌燥了,“总之啊,你们两人之间的事,就算是三天三夜,我也说不完。”
“最后给你一个忠告,真的对乔云舒好一点,你虽然失忆了,但是你看看他的脸,应该能有一丝莫名其妙很熟悉的感觉吧,你看见她哭,难道就没有一丁点心疼的感受吗?”
陆如琢不愧是一名专业的医生,也是最了解他的朋友,一句话直接说到了关键的地方。
厉寒霆的身体一僵,还真是。
真的被他说对了。
他虽然想不起来他和乔云舒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但一看到她那一张柔弱漂亮的脸,的确会有一丝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而且看到她脸色苍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他的内心也并不是毫无波澜,反而在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不断地叫嚣,让他赶紧去哄一哄她,别让她再伤心流泪了。
难道就是陆如琢所谓的,他对她的爱是已经蔓延到了骨子里,即使脑子里什么东西都不记得了,但是身体的本能反应是不会骗人的吗?
回去的车上,厉寒霆一直在想这件事。
坐在他身边的乔云舒一直低垂着头,纤长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小片阴影来,遮挡住了她眼底的情绪,所以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情是什么样的,但依旧能感受出来她这时候的情绪十分低落。
厉寒霆侧头看了一眼她。
乔云舒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将她整个人衬得十分娇弱。
那裙子是无袖的,露出一截纤细柔软的手臂,圆润的肩头还带了几分幼态,看上去更加的楚楚可怜。
他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乔云舒那张柔美的脸上。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毫无瑕疵的白,唇色也很淡,像是玫瑰花瓣一般,娇嫩欲滴。
那双大大的杏眼里蓄着泪,眼眶红红的,我见犹怜。
这个女人确实是长得很好看。
但光凭长得好看这一条,应该还不至于令他对她记忆深刻到陆如琢说的那个地步吧。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长得漂亮的女人,更不是一个只看脸的视觉动物,总不可能因为她长得漂亮了一点,就对她喜欢到了那种程度吧?
仿佛是感知到了他的目光似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乔云舒忽然抬起头来,朝着他这边望了一眼。
厉寒霆没来得及躲开视线,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碰撞了。
她那一双漂亮的眼睛闪着光亮,“你怎么忽然看我了?是想到了什么吗?”
厉寒霆被她这样直勾勾的盯着,竟然觉得有几分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诚实道,“没有。”
“哦。”乔云舒眼底闪烁的细碎光芒又瞬间暗淡了下去,像是有一朵朵乌云,把它覆盖住了一般。
看见她失落的模样,不知怎的,厉寒霆竟然有一种想要将她抱进怀里,好好安慰一番的冲动来。
很快,车就开到了厉宅面前停下了。
医生对他们的建议是,让他们能够多进行日常生活的相处,也可以多带着患者去。曾经他们熟悉的地方,这样能够帮助患者恢复记忆。
所以长辈们就劝说乔云舒带着孩子回厉宅住一段时间,和厉寒霆多接触,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能够恢复记忆了。
车停下后,厉乔还没来得及动作,乔云舒已经先一步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厉寒霆眉心一皱,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又怎么了。
乔云舒站在路边,仰头看着天空,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迟迟没有掉下来。
她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般,灵动又漂亮。
此刻她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厉寒霆下意识地抬手想将她抱进怀里,哄一哄。
可是正当他的手要碰到她肩膀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手收了回来。
男人心中有一个念头浮了起来。
这女人难不成是水做的吗?怎么一天到晚只知道哭?
她的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委屈,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厉寒霆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这副样子,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柔弱模样,除了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之外,还能有什么用?
“哭什么哭?”厉寒霆沉声问道,“你就只知道哭吗?”
话音刚落,男人心底有了一股暗暗的懊悔,他明明心里想的是要好好关心她,安慰她,怎么说出口就变成这么凶巴巴的话了?
乔云舒被他忽然沉下来的声音吓到了,一双眼里蓄着泪可怜兮兮地看向他,“你凶我?”
厉寒霆此刻的心底已经有几分后悔了,但也有一些拉不下脸来跟她道歉,只能别别扭扭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总是哭,对眼睛不好。”
乔云舒立马停止了掉眼泪,眨眨眼看向他,“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厉寒霆喉结上下微动,他有些不自在地移开了视线,看着她那双蓄着泪的杏眼,男人喉间溢出一声低沉的嗯,“算是吧。”
乔云舒唇角微弯,勾起一抹笑来,她仰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亮光,“厉寒霆,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哭啦。”
厉寒霆微愣,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从他们两人的接触下来,他发现乔云舒身上的确有许多可取之处,比如说现在他身上就有一种韧劲。
他刚才的语气明明那么不好,也的确惹她伤心难过了,但他只是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关心她,乔云舒就能立马破涕为笑,喜笑颜开了,这样乐观的心态也是豁达人生的态度吧。
其实喜欢掉眼泪之外,好像也勉强能算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回到了厉宅后,乔云舒才发现客厅里多了一个年轻女人。
而且这一个女人长相甜美,年纪看着并不大,甚至和她那一个噩梦中,和厉寒霆挽着手步入婚姻殿堂的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她的心头一咯噔,有了危机感,“她是谁?”
厉寒霆说,“她是渔民的女儿,是她救我上岸的,正好她要回国读书,作为报答,我就想帮一帮她。”
长相甜美的女人目光落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那一股眼神,让乔云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说不出来的不舒服感。
她微微一笑,“乔小姐你好,我叫林婉儿,只是举手之劳罢了,厉先生实在是太过于客气了。”
“救起厉先生后,从他仪表堂堂的外貌,我就知道他一定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厉寒霆呀!厉先生,我曾经还在杂志上看到过您的采访呢,我特别佩服您!”
林婉儿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一双和她有几分相似的眼睛一直盯着厉寒霆,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爱慕。
乔云舒看在眼里,只觉得呼吸都有几分不畅快了。
没想到厉寒霆不仅失忆了,竟然还带回来了一个爱慕他的女人。
那她在这里算什么呢?
乔云舒的心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酸酸涩涩的。
她假装若无其事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林婉儿长得很甜美,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弯弯的,很可爱。
她的五官精致小巧,一张脸也是满满的胶原蛋白,是男人一眼看过去就会喜欢的类型。
林婉儿在说话的时候,他也没有打断他的话,虽然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但从某种角度看上去,他是在十分专注的听她讲话的。
乔云舒的视线再一次模糊了,心中无比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