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干了点什么
“好啦好啦,我怎么可能真的会打你呢,”萧玉书一见时望轩幼兽受伤似的小表情,脸上的凶气登时就装不下去了,只得软下声音像哄一个拧邦邦的小孩儿一样道:“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这么些年一直跟我在一起,难道还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嘛,我肯定不会像胡先那样浪出各种花样来,你可不许再闹气了。”
萧玉书说完,随后又意识到什么,突然低声道:“还是说你又是装生气,想从我这里讨点好处?”
“嗯?”对方骤然加重拉长的尾音让心里本就揣着别样心思的时望轩一下子就不好了。
为了不被揭发自己心里潜藏的那点小心思,
时望轩立马装作宽容大度无事发生一样,很是自觉的把自己的手乖乖塞到萧玉书的手里让对方拉住,并咳咳道:“我怎么会那样?”
萧玉书一瞧他这欲盖弥彰的模样就乐了,道:“你这几天可没少这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师尊一闭关,整个玄天宗最开心的就是你了。”
时望轩摇摇头,义正言辞道:“我可没有。”
......假的,
他确实无比开心,
开心的在挽酝这个拦路虎闭关的当天居然在折云峰上放了一串鞭炮,
噼里啪啦的,
折云峰半山腰上其他不知情的弟子还误以为这是萧玉书跟时望轩两人在练功呢。
也就是挽酝闭关的时候,原装哥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外面等着非要跟着进去,
要不然让这位爱师如命的大哥知道了,
肯定长着那喷火的血盆大口跟时望轩打不完了。
“哼哼,”熟知时望轩秉性的萧玉书在心里吐槽完后最终还是不打算戳穿他的那点小心思,只拉着对方的手转头道:“也就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计较。”
“走吧,你不是一直耿耿于怀我跟薛肆曾经一起逛过街嘛,今天可是个好机会,我陪你逛一整天,晚上也不回去的那种,这下你满意了吧。”
萧玉书拉着时望轩的手,这两个容貌英俊的男子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并肩走着,亲昵的动作和出众的五官自然引得不少路人频频回头观望打量,
这些视线里有惊奇的,有不解的,有揣测的,还有另样的,
不过无所谓,
萧玉书不在乎的,
他早就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自己跟时望轩了。
世上之花本就多,很少有人能看到一朵花究竟是怎么从种子变成芽、再到长出花苞开出花来的,
他们最多只能瞥见路边有花开的鲜艳或者毫无亮色不起眼,有兴趣者会上去仔细嗅个三七分来,
没兴趣者自然会在心里甩下一句俗套的“不好看”,
但这又有何妨?
这已经足够了,
萧玉书相信这世上的那些路见不悦上去狠踩一脚的人还是极少的,
而那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就让他们不知道去吧,
自己跟时望轩过去那些不为人知的记忆,就当作一个只有两人间才知晓的秘密,暗自揣宝一样藏一辈子吧,
这才是永远不会变质的东西......
“想去哪儿看看啊?”萧玉书走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左右观望着,实在是觉得无聊,他这才问道。
在逛街这一方面,男人跟女人相比还是前者逊色一点,
估计是出厂设置不一样吧,
反正看着面前四通八达的街道,萧玉书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该去看看啥。
这应该算是两人第一次约会吧,但他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
是去玩玩儿还是去吃点东西或者看看戏听听书什么的......
哎呦,好伤脑筋,
这种比数学题还艰难的问题,
还是问问身边人的意见吧。
因此萧玉书转头询问起了时望轩的意见:“咱们是去尝尝东西,还是去听听戏什么的?想去哪儿你定吧。”
而这位思维缜密用心纯良的男主直截了当道:“客栈。”
萧玉书:“......”
这种重要的问题他其实就不该问身边这个满脑子都是唧唧歪歪的家伙,
去客栈?
就这个地方,这个说辞,对方的这个嘴脸,
时望轩的心思昭然若揭。
“你他妈的......”萧玉书舔了舔牙,威胁道:“你给我好好想,是去找地方玩,不是让你找地方玩我。”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你要是满脑子都是这个,我就打你了。”
时望轩却故作无辜道:“我满脑子都是你,你居然还打我。”
都是我?
你也没说是静止画面还是动作场面啊,
小子,
在这儿还跟我玩儿上心眼了。
萧玉书被他气笑了,一把将人圈住脖子勾到脸边:“咱们可是能玩好几天呢,我可不想一直在客栈的床上躺着。”
时望轩一本正经的狡辩:“你不是腰疼吗?我这是体谅你,让你先缓一缓。”
萧玉书皮不笑肉笑道:“哦?我可太谢谢你了,你早知我腰疼,昨天晚上干嘛不歇了?”
真是个一针见血的好问题,
然而本书的男主丝毫不慌,甚至更是理直气壮道:“丹姝说你这几天火气大,我这是在帮你。”
萧玉书呵呵道:“那是纯被你气的,别瞎扯。”
为什么火气大?
那当然是因为发现时望轩嫌拧棒子打扰两人的甜蜜,居然趁着萧玉书不注意把这小猫堆成了小雪人,
若不是萧玉书夜里突然想起许久未见拧棒子的身影出去疑上心头出去寻找,还真他妈的不知道时望轩竟然对一只娇弱的小猫做出了此等惨无人道之事。
后来的结果,当然是时望轩被勒令滚回自己的小院度过了剩下的半宿。
而萧玉书在安抚好可怜巴巴的小猫之后,为了猫猫的生命安全着想,最后想了个折中的法子,
把小猫猫放到了玉兰峰上,
柳如兰这个女人虽然脾气火爆,但对小动物还是颇为友爱关照,肯定不会不管小猫的死活,正好她还没彻底从失去闺中好友的悲伤中彻底走出来,有这样一只不省心的小猫在身边,肯定能转移她的注意力。
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萧玉书简直不要太聪明。
这边的男主还在试图为自己的行为狡辩:“医术有曰,气多成火,积火成郁,必须要及时去火才可。”
他举例道:“不然就会像天阙门那个老头儿一样,火气过大,被深深气病倒了。”
萧玉书嘿了一声,无奈叉腰道:“那能一样吗?”
没错,
沈长空病倒了,
至于原因,
开什么玩笑,
萧玉书简直想都不用想,
这段时间天阙门能有什么大事?
不就是寒允卿跑那儿做客去了嘛,
所以完全不用经过大脑思考,罪魁祸首肯定也是他。
寒允卿到天阙门的第二天,天阙门里就传出沈长空晕倒的消息,
而时至今日,沈长空已经一病不起了好几日了,躺在床上气短无力的就是起不来,整个人虚弱至极,连指着人鼻子骂人的劲儿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能把一个处事不惊的一宗掌门直接气的一病不起,寒允卿这个小登确实有点本事在身上。
而这也着实让萧玉书和得知这个消息的其他人非常好奇,
寒允卿究竟干了点什么惊天霹雳的事情,居然能把正值壮年身子硬朗的沈长空给气成那样,
没人不爱八卦的,
尤其是这么牛逼的八卦,
所以不光是萧玉书,玄天宗其他人不论大的还是小的,都满揣好奇兴致勃勃的四下打听,
但是沈长空闭门不见抱病在床,沈修竹又被沈长空勒令在门内静思,天阙门其他弟子长老一个个都跟被下了禁言令似的,对这个话题讳莫如深都不敢提,
而沈绾竹因为同令柔在无量峰上待着并没有回过天阙门,所以也不知情。
到头来,
寒允卿这个捣蛋鬼究竟干了点什么大事,所有人还是不知道,
更牛逼的是,寒允卿本人竟然也不知道自己干了点什么,
他回来的时候,萧玉书几人将寒允卿围了个水泄不通,几个人轮番盘问,从头到脚,细枝末节,一点一滴都没有放过,
可认真问了好几遍之后,众人从寒允卿茫然和不耐烦的语气下也是真的一点有用信息也没得到,
照寒允卿的描述,
他好像什么坏事都没干。
可若是真的什么都没干,能把一个原本身强体壮的男人给气成那般摇摇欲坠、仿佛天要塌了的模样吗?
那想必肯定是有点猫腻在里面的,只是藏得比较深而已。
但有些事情越是藏得深,那么就越是有人抓心挠肺的好奇,非常想知道。
萧玉书很想知道,特别特别想知道,
反正一天天的也是无聊,除了能聊天的手机,他最大的乐趣就是八卦一下了。
而为了满足萧玉书渴望的小八卦,时望轩还破天荒的去跟青云这个自己血脉上沾亲带故的叔叔去旁敲侧击了一番。
性情孤僻的侄子竟然上赶着主动跟自己搭话,青云这个叔叔说不惊讶是假的,
但一搞清楚时望轩打听的是什么后,青云的脸色瞬间就不好了。
虽然这位掌门直到最后都守口如瓶,但聪明的男主仍旧从中摸出了一点蛛丝马迹,
具体发什么什么事情他还是不甚清楚,不过肯定的是,沈长空绝对是被寒允卿气病的,而且似乎还气的不轻,让这位壮年门主遭受了类似晴天霹雳的打击,
不然也不会勒令沈修竹禁足在家,还把对方跟林家姑娘的婚事提前了数日,非要早早完婚才可放其出来。
沈长空对于自己这个年少有为、知书懂礼的好儿子以前可谓是无比放心和赞美,所以不论大小事都是由着沈修竹的想法来,沈修竹这个天阙门未来的门主想干什么沈长空基本上都不插手干涉的,
如此令自己骄傲的一个儿子,究竟是做出了什么事情才会把沈长空给吓得跟看什么物件儿似的关在家门里,让其大门不出二门不跨,在成亲之前不准跟任何人见面,
而这“任何人”里,沈长空还特别注明了一句“尤其是寒允卿”。
真是奇了怪了。
“哼,”反正想也是想不明白,萧玉书索性一甩头,自己做了决定:“不跟你扯了,还是听我的吧。”
“现在是一大早,咱们先去逛一逛街边这些小玩意儿,随后中午在饭楼吃些,下午听听讲书的,随后晚上......”
时望轩的眼睛亮了起来,主动为萧玉书献计道:“晚上我们去泡温泉吧。”
“呃......这个......”萧玉书忽的说不出后面的话了。
乍一听,泡温泉确实比去客栈定房间靠谱多了,
但是,
俗话说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怎么能确定你是去泡温泉而不是去泡我?
所以时望轩的提议暂且先被萧玉书搁置了,因为其中不确定性因素有点多。
上午的街道确实热闹,再加上最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闹过什么类似于尸鬼的乱子,而曾经经常横行霸道的令狐一族已经算是消失了,剩下仅存的那些人也销声匿迹了。
令狐权么......
大概也在不为人知的地方独自消化失去双亲的痛吧。
原本正捧着诙谐话本子看的正开心的萧玉书想到这儿,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淡了几分。
“怎么了?里面的笑话不好笑?”身旁同样随意翻着书的时望轩敏锐注意到萧玉书神情的变化,探过头来问道。
“没什么,挺好笑的。”萧玉书合上书,将心里那点叹息压下去后,抬眼好奇道:“你在看什么?”
两人这一路逛下来,除了买点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外也是觉得无聊,所以便驻足在了一处书铺子里,
这件书铺子大概就是胡先常来的地方,所以这里的老板一看见萧玉书跟时望轩属于玄天宗的衣袍就倍感亲切,让两人进去随便挑。
萧玉书本来以为时望轩不会进这种无聊的地方,
但没想到时望轩却看出了萧玉书对这里的向往,拉着对方的手就坦然而入。
刚进去的时候,魍魉还在小球里哼哼道:“瞧瞧,瞧瞧,也不知道是谁,一开始还大放狂言,说自己绝对不会进这种地方。”
要不是顾及这一路走来的那点塑料友谊,时望轩差点就要把这个爱拆别人台的老东西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