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苏明仁的抉择
苏明仁摇摇晃晃的跪下，眼底都是破碎惊恐的光芒。
他跪下，颤颤巍巍的问道：
“娘，为什么？就因为我不舍得丢下牛牛，你就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
他不明白。
为什么老娘一直对他如此残忍啊。
居然要让他在孤苦伶仃的亲侄子和老娘之间，二选一？
这怎么选？
若是放弃牛牛，外面这么乱，没有水和粮食，牛牛必死无疑。
那是他不仁义。
若是放弃娘，生养之恩还没报答，就此不管老娘？
那是他不孝顺。
怎么选，都是错！
痛苦的挣扎中，苏明仁的心底渐渐地涌起一股对苏十一的愤怒来。
“娘，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喜欢我？这么刁难我？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二选一啊？怎么选，都是错！”
“娘，我也是你的亲生儿子啊，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苛刻啊？我不明白。”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此时此刻，苏明仁就是到了那个伤心的时刻，泪水模糊了双眼。
男人哭，就是娘炮，就是软弱吗？
也不是的。
站在他的角度，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也许你就明白了苏明仁的纠结与难过。
苏十一摇摇头。
“明仁，从最开始你非要带上苏明礼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若有下次，你我母子分道扬镳！”
她早就警告过了，并非是心血来潮。
她知道，就这样放弃苏明仁，是她不够公平不够善良。
可她的的确确就是自私的人，想要自己过得更好一些。
她不想总在活在胆战心惊里，仅此而已。
哪怕穿成了奶奶辈的人，她也想好好的过活她这一辈子啊。
“可是娘，明礼已经死了啊，我，我现在就只是……”
苏明仁闻言立刻解释。
现在是牛牛，不是三弟苏明礼啊。
但——
苏十一冷漠的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牛牛，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老大，我已经差点被苏明礼杀死两次了。再来一次，我真的不知道还能不能这么幸运的活下来，所以……”
“你若是选择收养牛牛，那你我母子便缘尽于此吧。”
苏十一是真的累了啊。
一次两次的侥幸活下来，未必每一次都能如此幸运。
人活着已经够艰难的了，她自然是不愿意再给自己找麻烦的。
听了她的话，苏明仁一时间有些怔然，攥着拳头的手松开了，然后又紧握……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
娘的担心，都是对的。
第一次苏明礼想要杀死娘，虽然他们没有亲眼看见过，可到现在娘的额头上，还有伤疤呢。
而第二次，苏明礼的恶意，所有人都看的真切。
如今牛牛虽然不是苏明礼，却很有可能成为苏明礼。
如此一来，娘害怕，不想养牛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
“那我怎么办？”
苏明仁狼狈的跪坐在那，模样凄惶。
他茫然了。
自己该怎么办？
养牛牛，对不起娘。
不养牛牛，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响起，门被推开了。
沈南风走了出来。
顿时，大家都顾不上牛牛的事情了，立刻都去围着沈南风询问明矾的情况。
“情况不是太明朗，我已经扎针了，如果今天中午能醒过来，那就没有大碍，如果到中午还不能醒过来……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沈南风微微叹息。
这么小的孩子，可惜了。
苏明义带着牛牛回来，正巧听见了这一句。
苏明义跟着心头一沉。
对明矾，苏明义一开始并没有关注，可昨天明矾那么勇敢的去救张氏，又为了保护二丫而受伤，这让苏明义很是欣赏。
“那我们还能做点什么吗？”
苏十一追问。
沈南风摇摇头：“只能等着了。”
说完，沈南风赶紧就去下一家看了。
那么多受伤的人在等着他看，沈南风也没有那个时间在这里悲伤秋月。
“哥哥。”
二丫立刻冲了进去。
苏十一说道：“张氏，你也进去休息吧。至于其他人，尽量别进去打扰明矾。”
虽然说大夫并没有嘱咐什么，但苏十一还是想要尽量营造一个相对比较好的氛围。
“好。”
大家都答应了下来。
至于牛牛……
只能暂时留下来了。
苏明仁几次想找苏十一说话，都被苏十一拒绝了。
她太累了，直接进屋子去睡觉了。
这一晚上她都没敢睡觉，就担心土匪老窝里还有不少人，又或者有其他人闯进来。
好在一切顺利，她现在也能休息休息了。
——叮咚，今日签到奖励一包卫生巾。
苏十一嘴角抽了抽。
真是鸡肋的东西啊。
她哪里敢用啊，万一被人发现了，怎么解释？
扔在空间待着吧。
现在空间里空荡荡的，这让苏十一心底很不安。
还是得找个机会，先把空间的水缸都填满再说。
嗯，要是空间能种粮食就好了。
这么想着，她忽然感觉一阵眩晕感传来，然后她就发现，自己整个人就在空间里！
换句话说，好像她被空间吸进来了一般。
“也不知道是灵魂进来了，还是身体也进来了。”
苏十一喃喃自语。
但既然进来了，她便抓紧时间打算种点粮食看看。
先拿铁锹在那开垦土地，好在空间的土地松软，并不怎么费力。
但苏十一到底没做过农活，所以还是有些吃力的。
她对自己要求也不高，便先只是种了点花生种子，还有当初她特意留在空间的一块番薯，切成小块，种了下去。
好在空间好像有保险功能，番薯居然没坏。
花生和番薯加起来，也就种了将将三分地的模样？
对空间数据，苏十一并不如何敏感，便也没在意。
种完之后，抱着框里的珠宝好好地喜欢了一番，才恋恋不舍的从空间出来。
又是一阵扭曲感传来，让苏十一隐隐有些不舒服，然后才传送回来。
“这是什么次等空间吗？怎么像是晕车一样不舒服？”苏十一抱怨。
这别人小说里的空间都老牛逼了，她这个怎么还这么的……进出如此刺激？
罢了罢了，有就比没有强。
也许是在空间里劳累了，苏十一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而苏明仁不知如何是好，便找上了苏明义，想问问苏明义该怎么办。
谁知道苏明义根本就不管这种事情，好心的建议道：“不如你去问问村长吧。”
这趟浑水，他可不想趟。
不过说起来，这老大怎么就记不住疼呢？
“行吧。”
苏明仁也没多想，就巴巴的去找村长了。
本来村长就够累的了，听见苏明仁来了，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没想到只是这种自己家的小事。
但村长还是打起精神在那认真的听着。
“……我娘的担心，我也理解，可现在……我这该怎么办啊，村长？”
苏明仁快要为难死了。
村长长叹一声，思考了一瞬之后，才沉吟着问道：“明仁啊，你和我说一句话实话。你想收养牛牛，除了是舍不得这个亲侄子之外。是不是也有想把牛牛过继给自己当儿子的心思在里面啊？”
他要弄清楚苏明仁到底是怎么想的，才能帮助苏明仁做出决定啊。
“没有，绝对没有。”
苏明仁立刻摆手。
村长却还是笑呵呵的说道：“明仁，跟我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的。谁不想要一个儿子为自己日后守灵啊？你有这种心思，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老话说得好，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子嗣传承最为重要了。
所以如果苏明仁真的有这种心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苏明仁再次表态：“真的不是，我有两个女儿了，而且日后也许还能有自己的儿子呢？再不济，还有明矾呢。别的，我就没想过了。”
即便他真的有这种心思，也不会考虑牛牛的。
虽然那是自己的亲侄子，也就相当于自己的孩子。
可别说二丫了，现在就连萍萍都对牛牛有意见了，他不可能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就委屈媳妇孩子的啊。
以前那是扛不住娘的压迫，没办法。
现在娘变好了，没道理他变坏啊。
“真的？”
“当然是真的，要不我发誓？”
“那倒不用了。”村长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笑呵呵的说道，“如果你没有这种心思的话，那就好办了啊。”
苏明仁顿时欢喜的追问道：“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