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爷子的不甘
赵德柱信铿锵有力，正经又带着点可爱的童音落下。
屋子里的人都和善的笑了起来。
李老爷子摸摸赵德柱的脑袋，开怀大笑。
“哈哈，好，我相信我的乖孙儿一定能把强盗们赶出去的。”
“不过啊，还有我们这些大人呢，等我们都下去了就该轮到你了。”
接着李老爷子脸色一变，看着屋里所有的人，严厉的说道。
“你们都给我听着。”
“这日本人打倒我们跟前了，我们虽然是土匪，但是志气不能比小柱子还小。”
“等日本人来了，都给我好好收拾他们。”
“我们当年当义和团打过，现在我老了依然能打。”
“从今天开始寨子里的人都给我操练起来，在外护送商人商队的人数减少一些，做好打日本人的准备。”
说着又看向还跪在地上的赵清风。
“外孙子，你既然上山来了，就要一视同仁，跟着寨子里的弟兄们一起训练。”
“听到没？”
赵清风直接挺起胸膛，大声回道。
“知道了。”
可这个时候，李明硕直接苦笑着说道。
“爹，这不好吧？”
“外面打仗有正规军呢，我们这百十来人算个啥？”
“更何况寨子里的人都没什么钱，要是收回来部分护商的人，那我们的收入就会减少。”
“到时候我们连人都养不活。”
“再说了，打仗是要死人的。”
“这……这不是鸡蛋碰石头么？”
老爷子听后直接厉声呵斥道。
“咋地？没钱还不能打强盗了？”
“我们当年打强盗，没有钱一样是从山东来到这里落脚，我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明硕哪怕被老爷子训斥，依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不是啊爹，咱们寨子里的兄弟每个人都有家人要养活，这要是带着他们去打仗，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
“可这要是没有了收入他们的家人该咋办？”
“还有日本人的武器弹药齐全，我们寨子里长短枪加在一起，也才十几条咋打？”
“要是打仗，我们李家实在是养不起这么多人啊。”
老爷子直接猛然一拍桌子，“咋了？没有枪炮还打不了日本人了？”
“你要怕死，那就我这老头子上。”
“反正老子还能动弹。”
李明硕听后欲言又止，张张嘴不知该何处反驳。
整个屋子里二三十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喘一声。
毕竟老爷子在家里的威望是没人敢挑衅的。
唯独赵德柱坐在老爷子的腿上默默的思量。
老爷子这个搞法不行啊。
按大舅爷说的，那真的是鸡蛋碰石头。
而且寨子的生活条件也好像不容乐观，仓促迎战，损失实在太大。
没上山的时候，还以为是真的土匪呢。
经过接触，没想到这跟普通人没啥两样。
更何况领头的还是义和团出身的老人。
对于外国人憎恨，对于普通百姓，好像不打搅的样子。
这样的队伍，那应该是有成为红党的基础的。
而不是白白无意义的耗费在战场上。
于是赵德柱伸手扯了一下老爷子的胡子，把老爷子扯得嘴上直抽抽。
老爷子营造出来严肃又带着火气的气氛，立马被打断。
“呵呵，乖孙子，你咋来折腾我了？”
“我这有正事儿呢！”
赵德柱昂起小脸，无辜的说道。
“太姥爷，不要生气，生气不好。”
“我有话要对您说。”
老爷子低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赵德柱。
“哈哈，你有话要跟我说啊，那你说吧！”
赵德柱瞪着眼睛看着李老爷子，严肃的说道。
“太姥爷，您刚才说的不对，我认为大舅爷说的有道理。”
“咱们对付日本人，一没有经过正规训练，二没有枪支弹药，三没有给寨子里的叔叔们一个身后保障。”
“这样的队伍是没有战斗力的用书上的话来说就是乌合之众。”
老爷子本来听着赵德柱的话，准备发火的，可仔细一想确实有些道理。
于是收起笑容，像是对待大人一样，认真的看着赵德柱。
“那乖孙儿，你说咋整？”
赵德柱装作思考一会儿，继续说道。
“太姥爷，我认为现在前线有正规军在战斗，最起码短时间内还用不到寨子里的叔叔们。”
“所以咱们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训练叔叔们，让他们能成为会打仗的军人。”
“同时还要想办法收集武器弹药，要有枪支弹药，我们才能跟日本人对阵。”
“而且还要为寨子里的叔叔们安排好后事。”
“不管是他们有没有牺牲，他们的家人都要能活下来，并且活得好，这样他们才没有后顾之忧。”
赵德柱条理清晰而又职能的话语，让屋子里的人稍微思索一下，都表示认同。
“是啊，爹，您看柱子都能想清楚的事儿，您就别这么急行么？咱们早晚是要打日本人的。”
“爹，小柱子说的有道理啊，就算我们要跟日本人打，也要做好准备吧？”
“爷爷，柱子说的很好啊，咱们寨子里平时您不让抢劫，本来收入都有限，要是兄弟们上了战场，他们的家人怎么办？”
……
李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让赵老爷子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老爷子才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还是激动了，刚才没有思考周全。”
“咱们小柱子刚开始铁骨骨铮铮的誓言，然我想起来了义和团那时候的岁月。”
“再加上气愤日本人的强盗行径，有些气恼。”
“这是我考虑不周了，今后寨子里的事儿交给你们吧，我就不参与了。”
“老大你安排寨子里的事儿，其他人跟寨子里大小头领们商量。”
“想出周全的办法再去打日本人。”
“今儿就到这儿吧，眼看要中午了，女的去做饭，中午好好吃一顿，送启秀下山。”
老爷子说完，整个人精气神儿落寞了下来。
稍微有一点儿颓废的抱着赵德柱，坐在椅子上。
而赵德柱作为离老爷子最近的人，感觉是最直接的。
比如老爷子抱着他的手都有些松懈，眼神离闪过一丝失落。
不由的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这老爷子真是到老还不忘憎恨在我们土地上横行的强盗啊。
如果不是老了，没准儿就真的带人上战场了吧？
或许现在老爷子对于自己不能带着寨子里的人上战场，有些不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