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容泄露
庆功宴持续了整整一个晚上,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直到天边露出了一抹曙光,大家才依依不舍地回到帐子里。
苏柳回到帐中时,沈落辰已经早早地铺好了铺盖,似乎是在等着她回来。
他们两人是夫妻,自然是会被安排睡一间帐子的。
苏柳喝得有些多,醉醺醺地扑进被子里,用力地蹭了蹭。
“唔,好舒服啊……”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另一边的沈落辰。
只见他背对着自己,侧着身子躺在地铺的另一边,安静得如同一尊石像。
苏柳一个翻身,爬到了他的身边,轻轻地推了推他的肩膀。
“喂,沈落辰,你睡着了吗?”
沈落辰没有反应,只是微微翻了个身,轻轻哼了一声。
“天哪,睡得这么死吗?”
说着,她又摇了摇他的手臂,然而沈落辰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被子外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苏柳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似乎是真的睡死过去了。
她不禁有些惊讶,沈落辰向来警觉,怎么会睡得这么沉?
这样想着,不禁有些好奇,悄悄地凑近了他的脸,忍不住想伸出手去戳一下。
就在这时,沈落辰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低声道:
“你想做什么?”
苏柳的脸刷一下红了,像是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不知所措的在空气中乱划拉。
“那个、我……”
正当她不知如何解释时,忽然听到沈落辰发出一声轻笑,她分明在他眼中看到一抹捉弄之色。
“你!耍我是不是!”她的脸顿时更红了,不过是被气得。
“只是想看看你会不会趁我睡着了,对我图谋不轨。”沈落辰嘴角勾起一抹促狭的笑,原本冷峻的五官竟显得有些蛊惑。
“怎么可能啊!”苏柳彻底被气坏了,抓起一只枕头,就朝他丢过去。
沈落辰一只手挡下那只枕头,忽然收敛起笑意,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是许久未和你这样讲话,想让你注意一下我罢了。”
他的眼神有些落寞,纤长的睫毛垂在眼前,竟让苏柳联想到了独自看家等待主人的小狗。
她愣了一下,脑海中翻过这几日经历的画面。
好像还真是这样,这段时间,她光忙着军营中的事,和温时澈温时野等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比较长,还真是忽略了沈落辰。
而且,自打他成了将军府的赘婿,总是被府里的人排挤,应该的确很不是滋味。
想到这里,她内心莫名的升腾出一股愧疚。
“等忙完了这段时间,我一定多陪陪你和孩子们。”
没想到,她说完这句话之后,沈落辰却反问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觉得需要陪我。”
苏柳再次愣住了,这话她说得理所应当,似乎还真没仔细想过背后的含义。
见状,沈落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但双手只是虚搭在她背上,像是生怕会引起她的反感。
而苏柳整个人都处于呆滞的状态,根本没有想到反抗。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什么关系?”
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似乎夹杂着一些隐忍的情绪。
“我……”她不知所措的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连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
他用下巴在她头顶轻轻摩挲着,又是一声叹息。
“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
不知为何,苏柳心里那股心虚的感觉更强烈了,这奇怪的对话,仿佛她是一个玩弄人心的渣男!
正当她准备再说话时,忽然听到帐子外传来一阵响声,随后是温时澈的声音:
“柳儿,你在哪?”
听到温时澈的声音,苏柳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立马挣脱沈落辰的怀抱,大声回应道:
“我在这!”
温时澈循声而来,掀开了帘子,见到两人这有些暧昧的距离,脸上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我是来和你们说一声,明日就要启程回丰城了。”
他钻进帐子,坐在两人对面,一边说着。
“这么快?”
苏柳惊讶地张大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之色。
她还没玩够呢,还想再多听温时野讲讲战场上的趣事,比整日待在府里有意思多了。
温时澈叹了口气,无奈地笑笑:
“这都多少天啦?再不回去,母亲大人都要写信来催了。”
“好吧……”苏柳委屈地鼓了鼓嘴,也知道这事基本是没得商量。
温时澈点点头,正欲起身时,视线忽然落到沈落辰脸上,眼中顿时露出惊愕之色。
他伸出一根手指,难以置信地低声道:
“你的脸……”
苏柳顺着他的手指望去,这才察觉到问题。
沈落辰原本已经睡下了,自然是摘了平日里带着的那半片面具,此时整张脸毫无遮挡地暴露在了温时澈面前。
“这……”苏柳手忙脚乱地想去挡住沈落辰,又马上察觉到这于事无补,顿时有些慌了神。
“你不是说,他是毁容了吗?这是怎么回事?”温时澈皱起眉,一脸严肃地问道。
苏柳内心纠结万分,不知该如何解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沈落辰比温时澈要年长几岁,也就是说,温时澈对他的脸,多半是没有任何印象的,不存在认出真实身份的风险。
但温时澈却是已经警惕起来,他本就不待见这个乡下来的妹夫,现在又发现他出于某种目的,隐藏了真容,更觉得此人不可靠了。
就在气氛一度陷入僵局时,沈落辰率先向温时澈行了一礼,开口道:
“二哥,沈某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在身上,但绝不会做出对不起将军府的事,更不会做出对不起柳儿的事!”
他说的一板一眼,很是郑重。
温时澈脸色稍缓和了些,但仍然满眼犹疑,又扭头看向苏柳,试探着问道:
“你是知情的吗?”
闻言,苏柳连连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当然知道啊!”
倒不如说,最开始戴面具这个主意,就是她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