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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哭鬼笨蛋夏希

所有人都散去后,沈夏希依旧站在原地失神,她的心突突地跳着,比之前跳的更猛,一直冒着虚汗,面色变得比之前更加苍白,但她的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

原来她还是不能骗过自己,骗自己一切都会过去,不会再留下任何痕迹。记忆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有时候越想忘记、越想摆脱,它就越是挥之不去,如影随形。

此时,电梯里死一般寂静,陆泽旻周身的低气压让气氛变得异常诡异,随行的几人都面面相觑,安静如鸡。

程萧知道陆泽旻很少带感情工作,喜怒哀乐惧在他身上恐怕都化成了一种情感,有时候他都怀疑陆泽旻就是个工作机器,一年365天,几乎有360天都在工作。

但他能感觉到,陆泽旻刚刚有些生气,但是为什么生气,程萧看不透。不管是在情场还是名利场,他可以想尽办法看透所有人,但就是看不透陆泽旻。

算了,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就算平时喜欢插科打诨的程萧也闭紧嘴巴,不想多生事端,深怕再次惹恼这家伙,只要这次能把北启铭星顺利拿下,其他都算不了什么。

刚才的经理送走了‘瘟神’,看到沈夏希还在原地,脸色难看,看着不对劲,亲自扶她去接待室,给了她一些水和零食,让她坐下来慢慢休息。

沈夏希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打算晚上12点多坐飞机飞回横店,明天要赶回剧组继续拍戏。

这是沈夏希接的第四部戏,之前的演的两部戏,都没打起什么水花,去年主演的一部网剧还要再过两个月才正式开播。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关系,虽然并没有很多人期待,但她依旧努力做到最好,不管是努力理解角色,背台词,对剧本、练习打戏、节食健身、表情管理,还要挤出时间赶其他的通告,她都毫无怨言,有时候累到麻木,累到到头就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幸福,就像是买醉消愁一般,身体上累了,心就不累了。

恒泽酒店70层顶级会所内。

约定晚上八点半,北启铭星的负责人顾晓曼到现在还没有来,程萧和陆泽旻等人都已经坐着等了快二十分钟了,但谁都没有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反倒是一个比一个还要沉着冷静,尤其是陆泽旻。

屋内一派繁花似锦,花团锦簇,温暖如春,与窗外的璀璨灯火交相辉映,让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更加奢华耀眼,华彩绚丽,屋顶的暖黄色吊灯发出的光淡淡打在每个人脸上,细细勾勒着光影的变化。

但此时屋内的气氛却并不轻松,可以说是毫无生气可言,只能听到纸张翻页的沙沙声、交头接耳的低语声,以及服务员小心翼翼摆弄酒杯、移动碗碟餐盘的声响。

程萧翘着二郎腿坐在陆泽旻对面,一脸焦灼,手时不时抠弄着桌上的烟灰缸,嘴里不时念叨些什么。

“这个顾晓曼,好大的架子......”

程萧抬眼看了看陆泽旻,只见陆泽旻稳如泰山,专心看着文书合同,低头思索,一点都没有等久了的不耐烦,这让程萧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只要有陆泽旻的支持,北启铭星他肯定十拿九稳,无论多久他都愿意继续等下去。

就在程萧再也坐不住、准备开口说话时,陆泽旻蓦地拿起了眼前精致透亮的酒杯,仰头猛地一口喝光了杯中的红酒,他喝酒时的动作清贵优雅,超凡绝尘,宛若像画中的仙,不染一丝世俗红尘。

程萧很少看陆泽旻喝酒,只有极少数几次看他浅酌几口,每次都是极其克制,从来都不会让自己喝醉,而程萧自己却是每次喝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

以往喝酒应酬对于陆泽旻来说,都是必不可少,但自从家里突生变故、父亲生病住院后,他就很少抽烟喝酒,每天早起健身,洗冷水澡,尽可能让自己保持最好状态处理公司和家里的事务。

一口饮尽杯口的酒,陆泽旻解开西装的扣子,从座位上起身:“再等半个小时,人不来就不用谈了。”

说话声音清淡,不辨喜怒,却俨然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等待对于陆泽旻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在从前更是家常便饭司空见惯,但是像这样中途无故离席却是从未有过,对待工作陆泽旻从来都是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从来不肯松懈,这让程萧刚放下的一颗心,又重新高高悬起。

陆泽旻刚说完,就转身迈着疾步,径直向门外走去。

程萧顿时打起了精神,“咻”地一下子从座位站起,“欸,陆泽旻!你去哪啊陆泽旻?!人说不定就来了!”

陆泽旻头也不回地说:“我出去抽根烟,很快回来,人要是来了打电话给我。

随即,他的身影消失在会所门口。

程萧不是不相信陆泽旻,而是因为这次他比谁都看重这次收购,这不仅关乎他能否借力吞并国内影视娱乐公司的三大巨头之一——北启铭星,更关乎到天娱未来的发展、关乎到是否能为天娱争取到更多业内的资源。

如果顺利,这不仅将会在他的人生事业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更能够为以后的发展铺平道路、清扫障碍,因此他程萧无论用尽什么办法,他都要将其收入囊中,势在必得。

陆泽旻当然明白程萧的想法,他愿意等待,因为他也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只是他今晚心乱如麻,心思已俨然不能够放在收购案上了。

入夜微凉,虽已是暮春时节,但到了夜里,气温还是有些低,微微刺骨的寒风呼呼吹着,让人一下子变得清醒。

陆泽旻来到酒店天台的一隅,从此处看到的南城夜景,令人震撼,万家灯火、璀璨霓虹尽收眼底,让人沉醉其中。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家乐时谁家院,再好看的景色看多也会腻,再美的景色无人分享,也是索然无味。

陆泽旻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远处缓缓移动的车流,过一会,他默默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默默滑动着聊天列表,最后手指停在一个有点幼稚,有点可爱的粉色小熊头像那里,联系人的名字叫‘爱哭鬼笨蛋夏希’。

点进去,两个人的对话停留在去年的9月份,那会他们刚去领完证,那时两个人已经闹得有点僵,这跟他之前设想的完全不一样。

因陆泽旻强迫在先,沈夏希也并非自愿,二人夫妻关系可以说是有名无实,领证都是从两个人的工作时间挤出来,面也基本不见,根本没几个人知道。

虽然沈夏希没有提过任何的要求,但陆泽旻还是花了2个亿,在南城市中心买了两层精装大平层,还有一辆宾利和自己一张黑卡给了她,但房子沈夏希一次也没去看过,车子也不知道被停在哪个车库里积灰,那张黑卡也是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而他自己依旧和父母和弟弟佩佩住在原来装修过的房子里。

今天在这里遇到夏希,纯粹是在他的意料之外,她的出现,扰乱他的心。

看到她在人群之中时,他的心不知为何颤了一下,有三分惊,三分喜,还有四分是不知所措,但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反而看上去十分镇定。

她比之前瘦了很多,脸色也变得很差,不过还是和从前一样好看,甚至比之前更加美艳动人。

但当他走近时发现她被几个人围着欺负,不知为何,心被揪了一下,又气又恼,这个笨蛋,脸都被人打出淤紫了,还像个没事人一样站着不还手,嘴角竟然还有隐隐约约的猩红血渍,果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笨。

公司底下时不时也会发生一些小打小闹,他很少会亲自处理这样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去操心,因为能让他亲自出面解决的,都不是小事。

其实两个人都是驴一样的倔脾气,有时她更倔,有时是他更倔,但两个人争执的点往往都不同,所以每次陆泽旻都会让着她。

就这样,他们二人从相识,到相知相恋相爱,再到后面偷食禁果,完全坦诚相见,跌跌撞撞地走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

谁曾想,命运无数的考验都难抵最后的致命一击。

她反感他的赶尽杀绝,他不理解她的冷漠决绝,两个人都给对方狠狠的一刀。

想到这里,一抹苦涩流入陆泽旻心头。

李映霖。

都是因为李映霖。

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们也不会心生嫌隙,形同陌路。

如果没有李映霖,她又怎会背弃他们曾经定下的誓言,在她眼里,恐怕自己是个冷心冷血的恶魔,不愿意再靠近。

但好笑的是,如果没有李映霖,她也不会这么快答应他,和他成为领证结婚。

哼,多么可笑的命运!

此时,自己的秘书周义明也已经来到了天台,带着一包烟和打火机,递给了陆泽旻,“陆总,您要的东西。”

周义明是个闷头做事性格的人,从不会多说闲话,也不会多管闲事,有的只有把事情在规定的时间、按照规定的要求做好,也懂得拿捏分寸,灵活变通,这就是为什么陆泽旻当初选择周义明的原因。

陆泽旻接过,抽出一根烟,“嚓”的一声,银质的打火机擦出火星,点燃,跳动的微弱光火照亮他俊美的五官轮廓,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

周义明看今夜的陆总有些反常,但是工作的事他依旧会照常向他汇报跟进,“陆总,顾晓曼刚刚才从酒店出发,估计马上就到。”

“知道了,我很快下去。”

“是。”周义明说完,便转身消失,只留下几名贴身保镖随身护卫。

外面的凉风肆意地吹着,陆泽旻独自一人抽着烟,不知在外面呆了多久,才觉得有些凉意准备回去。

走到会所外不远的转角处,听到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陆泽旻根本没在意,但当他听到‘沈夏希’三个字的时候,脚下的步子顿了一顿,停了下来。

陆泽旻把还未抽完的烟掐灭,慵懒地倚靠在墙后面,手臂交叉,头微微仰着,像个闲散游人般,静静地听着。

那女人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尖锐,不过他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你不知道沈夏希那个狗娘养的,简直就像是个泼妇!刚刚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我好心好意劝她听话,她不听,好心当驴肝肺,活该被甩脸子,正好让那个贱货清醒清醒,让她看清楚自己是谁!”

女人穿着粉嫩的套装,打扮地十分精致,但满脸都是鄙夷不屑,仿佛像是在说什么令人作呕的东西一般,只听她继续说道:

“让她嫁给雷伊董事长的儿子简直都是便宜她了!我看她呀,也没有她姐姐那个命,硬骨头一根,怪不得亲妈都死得早。不过这两姐妹呀,也都差不多,没了爹妈这个靠山什么都不是。”

她叹了一口气,时而委屈时而抑扬顿挫地说道:“哎,也不知道这贱人怎么这么好命,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要什么就有什么,即使爹娘死了,还可以嫁个有钱人,一辈子都吃穿不愁,不像我们这些人,命跟草一样贱,老天真是不公平!要不是她死了的娘对巍山还有点用处,我才懒得去理她呢,早点死开了更好,省的看得我心烦!”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狠戾,表情阴鸷扭曲,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要不是听到她说这些话,真的很难看得出,只能说她心思缜密,隐藏得很深。

陆泽旻勾唇嗤笑了一声,表情依旧淡漠,指尖一直摩挲着银质打火机,冰冷触感的金属在他炙热的手心里逐渐升温,‘嚓’的一声,他又点燃一根烟,默默抽着,继续听那女人说完。

“你放心,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一定想办法让她嫁给陈志忠的儿子,把那钱还有房子搞到手。不过你别看那沈夏希长得柔柔弱弱的,嘴倒挺硬的,软硬不吃,她现在根本不肯理巍山,更别说我了,这事我看还得慢慢来,不能着急。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等事成之后我再通知你。”

没过多久,通话结束,楼道间安静下来,已经听不到那女人的说话声,躲在暗处的男人也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半根未抽完的香烟,冒着缕缕的白烟。

晚上八点多,沈夏希终于缓过一口气来,心跳得正常许多,脸敷了些冰块消肿,嘴角的血迹也被擦拭干净,但脸上紫色的淤血却暂时消不掉。她只能重新把口罩戴上。

她点开微信,经纪人已经在狂发微信催她赶快回去,沈夏希收拾了一下,准备打车去机场。

此时,她的手机震动响起,来电显示的是陆泽旻。

沈夏希有些诧异,这个名字既陌生又熟悉,来得突然,让她茫然无措,而那来电显示一直在响,沈夏希也是只是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直到来电显示消失。

在没有答案的问题上,她已经习惯当一只鸵鸟,无解的问题席卷来临时,只要把头埋进沙子里,就能躲过风暴,不需要去思考其中的纠葛何弯弯绕绕,多么的简单。

紧接着,陆泽旻又一个电话打来,这一次,沈夏希犹豫了好一会,刚准备接,她的经纪人何珊就打电话过来,沈夏希接了何珊的电话。

“喂,夏希啊,你现在去机场的路上没有啊?”

“嗯,我正准备去机场。”

“我看天气预报台风天马上就要来了,上海这边都开始刮风下雨了,你那边怎么样?你得抓紧时间哦,我怕你那边飞机会延误,要是误了拍摄就不大好了。”

“嗯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机场,明早之前一定到剧组。”

挂断电话之后,陆泽旻的来电显示早已消失不见。

过了半分钟之后,沈夏希确定、以及十分肯定他不会再打过来,她才飞步往酒店大门走去。

明亮开阔的一楼接待处,并不吵闹,偶尔可以听到高跟鞋踩着光洁的地板的声音,踢踢跶跶的,还有人说话的回声混在在一起,显得酒店内部十分安静空旷。

酒店门口停了一水的豪车,俊男美女随处可见,场面完全不亚于车展,门口的保安和接待员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

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沈夏希觉得有些烦躁,头也昏昏胀胀的,体力和精神比之前也差了许多,但她现在不能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努力调整自己的状态,赶在明早片场开工之前回去,不能影响这个剧组的拍摄。

但是在南城这块地方,很多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开。

就在她在门口拦的士的时候,沈夏希似乎听到有人在喊叫谁,起初并不在意,直到那个人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回头看了一眼,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在叫自己。

“等等!沈小姐等等!”

声音有些熟悉,等那人走近,沈夏希才看清,好像是今天给自己递手帕的男生。

陈卫平径直走来,脸色发红,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模样有些腼腆,不过展现出来的并不小气。

他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你好沈小姐,没想到你还在这,我以为你早就离开了。今天来不及介绍,我叫陈卫平,很高兴认识你。”他顿了顿,“今天第一次见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抱歉,你的脸······现在好些了吗?”他用抬手指了指沈夏希的左脸。

“没关系,我并不在意,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你不用和我道歉。”

只是一巴掌,她能承受得了。

沈夏希隔着口罩摸了一下脸,思索了片刻,出于礼貌,她还是把口罩从一边揭下。

“要不我还是带你去医院看一下吧,我看今天沈叔叔下手很重,你都······吐了血。”

不知是因为夜里凉,风有些大,陈卫平的脸变得比刚才更红了,有些失态,不过依旧是客客气气。

“谢谢,不过真的不用,我今晚还有事,现在得要马上离开。”沈夏希礼貌回绝,她并不想和他有什么瓜葛。

“那我们可以做个朋友吗?或者加个微信,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陈卫平依旧是不依不挠,眼神真挚,表情诚恳,让人难以拒绝他这个小小的请求。

沈夏希黛眉微蹙,明媚清亮的杏眼扑扇扑扇,露出犹疑和困惑,“真的不用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自己的手腕就被一个炙热的手掌紧紧握住,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高大男子突然出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沈夏希顺着那人手臂抬头看过去,手里还捧着刚掏出来的手机,一张英俊的容颜出现在面前,狭长深邃的眼眸里倒映出另一张秀丽稚嫩的脸。

“陆泽旻?”沈夏希十分诧异,“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陆泽旻冷声反问道,他看过来的眼眸幽暗深邃,晦明变化间,让人捉摸不透。

沈夏希刚要说的话被他呛住,瞪了他一眼,眉头皱得比刚才更紧了。

不过她这话确实问得古怪,这是恒泽旗下的产业,他出现在这再正常不过了,是她沈夏希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陆......陆泽旻?你是陆泽旻?”

陈卫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之前听过他父亲提到过好几次陆泽旻,有几次还想特地约了人家,想见一见真人,但是一直的都没有机会。

没想到他今天第一次见陆泽旻,对方简直可以说是惊为天人,气质华贵,成熟又极具男人魅力,像是天生的贵族,怪不得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老人还是小孩都喜欢谈论他,不过跟他站在一起,却让人很有压迫感,有种被王者傲视的感觉。

陆泽旻冷冷地睨了陈卫平一眼,根本没有在意他投来的目光,而是依旧紧握着沈夏希的手腕说:“跟我走。”

沈夏希现在要赶着去机场,根本没有闲暇跟他掰扯,她试图挣脱他掌心的禁锢,但一点用都没有。

沈夏希有些恼了,“你先放开我,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没工夫跟你浪费时间!”

陆泽旻神情依旧淡漠,冷冷地地反问道:“那你有功夫跟一个陌生人在这闲聊?”

陈卫平很快反应过来这个陌生人指的是谁,他看了一眼沈夏希,又抬眼看了一眼陆泽旻,觉得这两人关系不简单,看彼此的眼神都暧昧不清,这一下子激发了他对两人的好奇,尤其是沈夏希,恍惚间觉得她气色红润,粉面娇羞,看上去比刚才更美了。

“你又不是我的谁,我跟谁说话不关你的事,你管不着!”

听到这话,陆泽旻的神情变得有些阴沉,深邃的眼眸露出一丝锐利的光芒,就像猎人准备捕获猎物那样,透着危险的气息,他的头低下,凑到沈夏希的耳边,“哦,是吗?看来你不仅笨,记性也不好,不过没关系,等会就提醒你,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即温柔又霸道,又带着诱哄的味道,沈夏希差点被他蛊惑,像从前躺在他怀里那样,点头答应,任他予取予求。

一阵冷风吹来,沈夏希打了个哆嗦,很快清醒过来,往后退了退,然后使劲摇摇脑袋:“我不要。”

陆泽旻看她欲点头却摇头的动作,脸上露出一抹极轻极轻的笑,不过很快褪去,消失不见。

沈夏希看他一脸无耻的模样,猛地想起了什么,脸红一阵白一阵,漂亮的眸子恶狠狠地等着眼前的人。

陈卫平看到两人亲昵的样子,更加确信了他的猜测,一下激发了前所未有的八卦之心。

此时,一辆黑色的宾利SUV已稳稳当当地停在了酒店门口,陆泽旻根本不等沈夏希反抗拒绝,拽着她往车里走去,司机已下车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沈夏希被逼地退无可退,只能任由陆泽旻拉着自己上了车。

上车后,陆泽旻怕她跑掉,依旧不肯松开他的手臂,还主动帮她把安全带系上。

“别乱动。”他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沈夏希像是中了蛊一般,真的安静下来,不再有任何抵抗的动作。

密闭的空间里,两个人的距离缩短,贴的十分近,陆泽旻身上浓烈的男性气息,还有淡淡的烟草味,裹着冷冽好闻的香味,这让沈夏希顿时警铃大作。

她今天出来穿得单薄,不像陆泽旻,西装革履,全副武装,他不经意的动作都有可能触碰到沈夏希敏感细腻的肌肤,所以她只能努力缩着脑袋,紧紧贴着椅背,一动不动。

他的手臂修长,很轻松地帮沈夏希系好了安全带,扭头看见沈夏希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变得异常安静。

他的眼睛很漂亮,深瞳亮而有神。他弯腰给她系安全带的时候神情有些认真严肃,他低头垂眸的时候,沈夏希还能看见他浓密的睫羽。

“咔哒”一声,安全带系上,看她突然变得很安静,陆泽旻还是原来侧身靠近她的姿势,抬头看着眼前的近在咫尺的女孩,眉头立刻紧皱了起来,黑瞳变得浓郁,原本平静的面色顿时起了波澜。

瞧他突然抬眸盯着她的脸看,沈夏希一下子别开了脸,准备把口罩重新带上。谁知他立刻抬起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二话不说,将她的脸扳了过来。

一道很明显鲜红的手掌印就这样赫然暴露在他眼前,非常刺眼。他愣了一下。刚才她一直低着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她脸上的印迹。

“是不是刚才那个王八蛋打的?”他的声线虽然努力在抑制情绪的起伏,但已经像是完全丢掉了刚才的冷静和理智。

沈夏希把他的手推开,用手捂住脸,“不关你的事。”她的语气冷淡,显然是不愿意再提这件事。

她每次都这样,他每次都能被她给活活气死。

陆泽旻重重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起身从车内出来。车门关上后,他和刚才的开车的司机说了什么,保镖在旁边一直守在车门旁。很快司机进去找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就是刚才那个值班经理。

陆泽旻和两人说了几句话,经理唯唯诺诺,一脸难色,一直点头哈腰,应和他的话。

很快,陆泽旻在那几人的注视下转身上了车。

“陆泽旻,你要干嘛?你刚才跟那两个人都说了些什么?”陆泽旻刚上车,沈夏希就开口问。

“不关你的事。”他只冷冷地丢了这一句话。

他明显是带着怒气的,但是沈夏希根本不想让他知道家里发生的事。

这次,沈夏希没再说话,而是解开安全带,伸手去拉车门锁,门刚打开,她正准备下车的时候,身侧就响起了清冷的男声。

“你要是现在敢走,我就立马让人把他们的腿给打断,然后送牢里。”他转过头,一字一字地说道,“我说到做到。”

这种故意找人不痛快的事情他很少做,因为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生命,就像是一个成年人没事和一个无知小孩抢糖果吃一样无聊。但只要他想,他有一千种办法让那些人永远翻不了身。

“你这人能不能讲点道理?能不能不要这么幼稚?”沈夏希收回腿,把车门重新关上。看他刚才那个凌厉坚定的眼神和语气,直觉告诉沈夏希,他应该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道理?什么是道理,我不知道。”

沈夏希要被他气死了。

“系好安全带。”

说完,他没有再去看她。而是冷着脸,摁了一下启动键,一脚油门轰开动了车子。

很快,金碧辉煌的酒店消失在车窗视线内,天空飘起了细雨,夜里的寒风也刮得愈来愈凛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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