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那个不怀好意的小师弟(19)
山下的花灯节热闹非凡。
容煜一只手被牵住,另一只提着荷花样式的花灯,来往路过的行人一瞧,定是要笑上一番的。
不过心里自是羡艳的,谁不想寻个愿意为自己提花灯的郎婿,还长得一副天资相貌,与他那螓首蛾眉的娘子在一块儿还当真是一对佳人!
对岸还有放河灯祈福许愿的。
叶南枝买了两盏河灯,拿着毛笔苦思,应写些什么才好呢?
容煜倒是下笔如有神,就是藏着掖着不让她看,卖河灯的店家说了,若是写的愿望被人瞧了去是要失灵的。
容煜何时竟也这般迷信了。
叶南枝的愿望实在太多,那就浅浅写几个好了,那么显眼,总能让河神看到一个吧!
放河灯之事她也学着别的姑娘遮遮掩掩的,不让旁人看见。
容煜将自己的河灯放进水中,看着它慢悠悠地飘远,他自是不信这些的,只是心中有私念,所以……
叶南枝的河灯还没放下去。
“要不为夫帮娘子一把?”
容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叶南枝连忙侧身遮住了上面的字。
“那怎么成?河神要是知道了该说我偷奸耍滑,不帮我实现愿望了。”
她指着容煜,“你没看到吧!”
“嗯,没看到。”
叶南枝弯腰将河灯放入河道中,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心有所偏,若是嫌她太贪心实现最后一个就好啦!
容煜侧身看着分外虔诚的小姑娘,若早知道她愿望这般多就写望她所想事事成真算了。
一愿:宗门发扬光大;
二愿:师父长命千岁,少喝酒、多吃肉;
三愿:……
再多的,就被她遮起来了。
两人在山下待了一段日子,上山时叶南枝还特意买上了叫花鸡,故意没买酒,楚沐林那老头就该少喝点酒!
山上的雪下得比前些日子还要更厚些,透出一股渗入骨髓的冷意。
宗门上下白皑皑的一片,手里的叫花鸡倒是叫叶南枝护得好好的,还冒着热气。
两人前脚刚踏进宗门后脚就叫人给围了起来,掌门及诸位师长从里面出来竟施布了杀阵。
叶南枝脑子一空,手里的叫花鸡掉到地上,看到上方脸色难看的楚沐林还有李仙石。
“师父,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好端端的……
一旁的容煜冷静地将她护到身后,掌门古厉甩下一纸书信,“今有无尘宗宗门弟子容煜,罔顾宗门历法,残害同门,与凶兽为伍……遂逐出宗门,杀之,以儆效尤!”
那书信落到雪地上,是从寒山城慕家快马加鞭差人送来的,白纸黑字,字字句句控诉着秘境之内容煜所犯罪行。
叶南枝的目光落到上面,怎么会……容煜明明是那么好的一个人。
手里的书信被夺了过去,叶南枝含泪看向容煜,不死心地想要问一句:当真?
可容煜已然转过身去,决然地跪在雪地上,“此乃容煜一人之过,祸不及亲眷,一人做事一人当,望掌门明鉴!”
“呵,好一句祸不及亲眷,叶南枝日日夜夜与他共处,怎么可能不知他犯下的罪行,依我看把这夫妻俩一同斩杀,一了百了。”
“师弟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家南枝向来率真,绝无害人之心。你贵为师长尚且有不及之处,怎的我们南枝就是万事通不成?”
楚沐林开口反驳。
而跪在地上的容煜在那人说话之时便死死地盯住了他。
他胆怯地后退几步,竟被一个毛小子给吓住了。
他出手指着容煜,“这小子竟然还敢瞪我,师兄,一定要杀了他,放任下去祸患无穷呐师兄!”
“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几个师长倒是率先吵起来了,李仙石脚往外面一伸,那人没注意到,脚一别滚作一团摔下去被那杀阵弹开几下晕了过去。
“罢了,先将人押入水牢,至于叶南枝回去好好反省。”古厉一口定下叶南枝的生死,头痛得紧。
这容煜本是他瞩意的下一任掌门,哪知他竟这般嗜血好杀,对同门下尽死手,他也不想信,但千年一株的灵株草让他在那梼杌血液中给寻到了。
旁人不知容煜的修为到了何种境地他难道还不知吗?梼杌要想自己从他身上夺走灵株草简直是痴人说梦!
叶南枝怔愣在原地,眼睛一转不转地放在容煜身上,但自始至终容煜都再没回头看她一眼。
赤凌峰——
“哎呦,小祖宗,你这样捂着也不怕捂出痱子来。”
楚沐林当真是拿叶南枝无法了!不吃不喝就算了,这都几天没开口说话了,再这样下去怕不是真成哑巴了!
外面有弟子敲门,“师父,李师伯来了!”
“知道了,下去吧!”
“是,师父。”
楚沐林转身放下汤碗门就开了,“哎,你个死丫头,真是惯的!”
他一边骂一边追了出去。
李仙石背着身子,手里捏着个信封。
叶南枝瞧着便停住步子不敢上前了,楚沐林气喘吁吁地追上来,看到李仙石没有半分好脸色,都是他教出来的好徒弟!
他咳两声,不客气地审视李仙石,“师兄来我赤凌峰作甚?”
李仙石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一眼叶南枝将信递给楚沐林,“容煜让我交给你的。”
楚沐林冷哼两声打开,目光触及顶端醒目的二字:“和离?”
闻言,叶南枝身形不稳地靠到旁边的墙柱子上。
“这臭小子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倒是……”
“他呢?”
虚弱而绝望的声音在房间内突兀地响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
李仙石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犹豫再三,如实道:“处以雷刑之鞭和乌骨钉刑。”
两种刑法叠加,压根没想过给容煜活路。
雷刑之鞭已是极刑,乌骨钉更是要人一生不得善终,将手腕、脚腕纷纷打穿钉下去,每挪动一步抬一次手便噬人骨血让人痛不欲生。
叶南枝的清泪控制不住地从眼角滑落,她重重地跪到地上,“弟子恳求师父、师伯答应弟子一件事。”
凭什么凡事都由他容煜说了算,想娶就娶,要和离便写下一纸轻巧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