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大难不死的男孩（楚子航）
黑色的雪从天空中飘落。
凯文的话传到了楚子航的耳朵里。
想复仇吗？
他当然想。
但他更知道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爸爸为了给他争取逃跑的机会付出了生命，自己若是想复仇的话，又要付出多少呢。
楚子航不知道，但他明白，那是自己付不起的价格。
他毫不犹豫地回答了。
“想。”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只要能让他完成复仇。
“很好。”
一团散发着冷意的光芒从凯文掌中坠落。
那光仿佛带着入骨的冷酷，仅仅是出现，就让这世界多了几分肃杀的味道。
帝弓神矢的余烬。
纵观楚子航在龙族中的表现，他完美符合巡猎的命途。
冷酷，抉择，复仇。
作为巡猎座下令使，凯文有权代替岚指定他人成为巡猎的命途行者。
这颗神矢余烬是凯文解析模拟宇宙里巡猎射出的光矢后再现出来的。算是盗版的盗版。
楚子航怔怔地望着那滴团蓝紫色的光芒。
他仿佛从中看见了一道巍峨的身影。
那道身影比太阳还大，祂拉开手中长弓，光矢贯穿穹宇，沿途的星球尽皆烧成灰烬。
他喃喃地念出那道身影的名字。
“帝弓司命……”
蓝紫色的光芒没入楚子航体内，他的身体瞬间就颤栗起来。
那光芒融入他身上每一寸血肉与神经，穿透他的骨髓，扎根其中。粉身碎骨般的剧痛冲击着他的脑海。
楚子航手臂撑着地面，指尖无意识地将柏油路面抓裂。
细密的血丝从他的毛孔中渗出，皮肤表面爆裂开来的毛细血管就像可怖的图腾。
最终，帝弓神矢的余烬在他手中化作一柄长弓。
在见到那贯穿穹宇的宏伟身影后，他的三观被打破了。
在伟大者的眼中，这些亘古长存的天体就像沙砾一样渺小。
楚子航的心神完全为那一箭所倾倒。
他从未像这般渴望过力量，也从未像这般清晰地感受到指尖流淌的风暴。
他艰难地起身，看向奥丁的目光中透露出些许疯狂。
手中蓝紫色的长弓带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竭力拉开弓弦。
流淌着的光在弓弦上化作箭矢，足以突穿山峰的风暴汇聚在箭尖。
长弓的负荷使他的手臂上绽开一道道血口，血液潺潺流下。但他仍不为所动，拼尽全力地拉动着弓弦。
在手臂即将被重压爆开之前，他松开了手，将光矢放了出去。
巡猎·雷车动地。
风和雷在这一刻似乎都齐齐欢呼起来。
于此同时，凯文解除了黑色冰墙对奥丁的囚锁。
那光矢的速度似乎超越视野的极限，在楚子航松开弓弦的一瞬间就穿透了奥丁的身躯，将奥丁上半截身子炸成了血雾，随后在地面上撕开巨大的裂缝，消失在地平线上。
凯文随意地将虎符咒的神力分别打在楚子航和奥丁残骸上，然后合二为一。
若有若无的虎啸随风消散，楚子航满脸茫然地出现在原地。
现在，奥丁的权能和龙血已经归楚子航所有，就连他的马，也将楚子航认成了奥丁。
和第四部里一样，楚子航成为了奥丁，但这一次他仍然是楚子航。
斯莱普尼尔轻轻踏着步子离开了，但只要楚子航发出呼唤，它就会出现。
凯文落下地面。
烈火灼烧的熔岩在凯文脚下凝固。
楚子航沉默地站到凯文的面前。
得到什么，就会失去什么。他很清楚世间没有免费的午餐。
他已经做好支付代价的准备了，即使那代价他几乎支付不起。
但凯文并没有说什么。
他将一片灰色的羽毛抛向楚子航。
楚子航疑惑地接过羽毛。
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
他接触到羽毛的一瞬间，楚天骄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嘿嘿，没想到吧儿子，我还活着呢。今天咱爷俩运气好，碰见神仙了。”
楚天骄的声音仍然没个正形。
楚子航的眼睛里不自觉地泛着红。
“爸爸……”
楚天骄的声音一瞬间有些惊喜。
“咳咳，这么伤感干什么，我这不是还没死呢。以后出去你也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了，我这个状况像那个什么魔一样，灵魂碎片留在你身上，咱爷俩去演哈利波特指定逼真。”
楚天骄喋喋不休地打趣着。灰色的羽毛在楚子航手心打着旋。
“那样的话救了咱们这位不就是邓布利多吗？或许咱爷俩演个消炎也可以，不都是随身带个灵魂嘛，虽然他带的是老爷爷，你随身带了个爹。哈哈。”
对楚天骄来说，楚子航能活着他就很满足了。为了保护家人不被卷进混血种的世界，他宁愿被当作窝囊废十几年而不自辩，家人比什么都不重要。
“哎哎，别哭啊，你还没给邓布利多爷爷道谢呢。”
楚天骄说着，随即又感到不对劲。
邓布利多是爷爷的话，那不就是他爹了？
太怪了。
“嗯。”
楚子航擦了擦眼睛，向凯文道谢。
不管凯文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救下楚天骄这一点，楚子航就愿意付出一切。
以前总是认为爸爸很没出息，但爸爸真的展现出顶天立地的一面时，楚子航却要永远失去他了。
“也不是就我这样啊……别人家的孩子也有爹啊，你问他们爹愿不愿意为了自己孩子拼命，那肯定都是愿意的啊。”
楚天骄觉得这没啥大不了的。
自己的孩子自己当然得自己救啊，自己不救难不成要看着别人救？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楚天骄的逻辑很简单，这也是世界上绝大多数父母的逻辑。
当然，漂亮国佛罗里达的那些整活大师们除外。
“走吧。”
凯文撕开一道虚数裂缝，带头走了进去。
楚子航紧紧地攥着羽毛，也跟着走了进去。
入目是一片冰冷的星空。
远处的星空中有无数细长的影子在游动。
待那些影子靠近后，楚子航瞪大了眼睛。
鹿角兔眼，蛇身鹰爪，颈首间的鬃毛威严无比。
“这是……龙？”
楚子航有些不确定了。
如果没见过奥丁和那些死侍之前，他百分百肯定这些和图腾里一模一样的存在就是神话中的龙。
但现在，他有些迷糊了。
到底哪个是龙？
楚天骄也很懵逼。
难道世界上其实有真龙？那为什么自己以前见到的龙血生物都跟蛇和蜥蜴杂交出来的东西一样？难道龙也有宗家和分家的区别？
“你觉得外边那些畸形的怪物是什么？”
楚子航犹豫着，斟酌一番后给出了回答。
“窃取了真正的龙的力量的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