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许诺
肖珏与妹妹在老家已经过了三天了，这三天里，肖瑶的乐趣只有陪着哥哥，陪着煤球。
爷爷奶奶对肖珏还算热情，对肖瑶的话...更多的是像在看空气。
爷爷奶奶知道，肖瑶是外家人，人老了也不会掩饰，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却苦了渴望被关怀的小姑娘。
肖珏也是明眼人，看到妹妹待在家里不自在，经常带着她去外公家。
让妹妹和何琪那丫头待一起，两人一块玩玩电脑吃吃零食，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肖瑶对哥哥的依赖程度达到了顶点，几乎是哥哥不在身边就会心慌的程度，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
肖珏也不嫌烦，不管去哪儿都把肖瑶带着。
为了不给爷爷奶奶添麻烦，肖珏又学起了照看农田，给菜浇浇水，或者摘摘棉花。
肖瑶从小就没干过多少累活，跟在肖珏身旁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学着哥哥的样子很快就熟练了，干的很勤。
肖珏摘了一口袋棉花回家，肖瑶就要摘两口袋，生怕落后哥哥一点儿。
“哥，你累了就我自己来吧，我可以的，我还不累。”
肖瑶倔强的站在棉花田里，人长得还没棉花高呢，说的话倒是挺傲的。
“在哥面前还装小大人呢？去歇着吧，哥来就行。”
肖珏推搡着妹妹让她去草地上坐着，可肖瑶一步也没动。
“哥，我想做...我什么事都不做的话，爷爷奶奶会觉得我很没用的。”
听到妹妹的话，肖珏心中说不出的苦涩，他默不作声的把自己口袋里的棉花倒进了妹妹口袋里。
“好啦，你的任务完成了，去休息吧。”
肖瑶没说话，带着些许不情愿坐在了草地上，没休息一会儿又去干活了，额头还在冒着汗。
“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回老家，我掉进这条小河里的事情吗？”
妹妹说的，肖珏自然记得。
那时候兄妹俩关系不怎么好，但在老家没什么朋友，所以只能在一块儿玩。
那天，肖瑶和肖珏走在田埂上，突然看见身旁有个池塘结了薄冰，她兴奋的趴在河边。
“哥，冰好多哎！”
肖瑶开心极了，在江城很少看见河面这样结冰。
肖珏也是觉得新奇，男孩子嘛，看到东西就想去破坏一下。
他没搭理妹妹，转身去找石头，想砸开冰面看看。
然而肖珏还蹲在地上找石头的时候，身后“噗通”一声，肖瑶盯的太入迷，直接扎进了河里！
河水冰凉刺骨，肖瑶在里面扑腾个不停，虽然不深，但对于肖瑶这个小女孩是致命的。
肖珏吓坏了，但还是立马做出了反应，蹚着水抓紧了肖瑶的脚，使劲把她拉了上来。
说真的，要是肖瑶再往深的地方去一些，两个人都会淹死在这条河里。
“哥，当时我真的感觉要死了，幸好你把我抓住了。”肖瑶喃喃着，“所以，你要像那时候一样抓紧我，不能丢下我，可以吗？”
肖珏笑道：“傻丫头，你哥你还不了解？怎么可能把你丢下？”
自从何蝉走后，知道自己身世的肖瑶处处受惊，在人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生怕被人戳穿这件事。
有些事情，不被戳破的时候还能风平浪静，被戳破了，那又是另一番景象，尽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得到了哥哥的保证，肖瑶稍微心安了一些，继续摘着棉花不再言语。
很快到了晚上，爷爷奶奶回家了，还带了瓶街上买来的现酿米酒。
“回来吃饭吧！”
爷爷一嗓子吼出，肖珏带着妹妹回家了。
兄妹二人把棉花掸在竹篓里，爷爷奶奶并没有关注肖瑶弄了多少棉花回来，让小丫头有些失落。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肖瑶吃的很快，把吃剩的骨头弄到碗里后，默默离开去喂煤球了。
肖瑶再经过饭桌旁，爷爷奶奶眼睛都不抬一下，只有肖珏关注着她。
肖瑶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开口，安静的上楼了。
等肖瑶离开后，爷爷拿出了一张银行卡放在桌上，肖珏认识，这是何蝉的银行卡。
“小珏，这里面是你妈给你留的钱，有个六万，现在我如数交给你，以后就由你保管，你是个好孩子，爷爷相信你不会乱花。”
肖珏木讷的接过卡，他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不主动交给他，而是要让爷爷给他。
片刻后，肖珏想明白了。
何蝉太了解孩子了，要是由她来给肖珏的话，肖珏一定会苦苦哀求何蝉再试一试，即使这是无法治愈的绝症。
肖珏心里苦涩，虽然他明白爷爷没错，但他无法忍受爷爷这冷漠的态度，连劝都没有劝一句。
这很矛盾，有的事本就没有对错，只是站的角度不同罢了，肖珏站在了孝心上，而爷爷站在了理性上。
默默收下银行卡后，肖珏没有说任何话，招呼了一声后就上楼了。
肖瑶已经洗漱完睡在床上了，见哥哥上来后开心多了，小姑娘的情绪变化太明显了。
肖珏看到妹妹后，刚才的伤感情绪才有所收敛，在谁面前哭，他也不能在妹妹面前哭。
洗漱完后，肖珏静静躺在地铺上，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
反正现在妹妹也看不见，他索性任凭泪水流下来，只是鼻子一酸就不通了，肖珏只能用嘴巴去呼吸，不然会让妹妹知道的。
“哥......”
肖瑶的声音弱弱的，惹人怜惜至极。
“我...我想妈妈了，我好难受......”
肖珏翻了个身看着妹妹，顺便擦干了眼泪。
“哥，你到床上睡吧...有两床被子的，以前妈妈睡的。”
肖珏明白，小丫头是睹物思人了。肖瑶刚说完，肖瑶就哭了。
没办法，肖珏只得上床把妹妹搂怀里，没有过多安慰，单单是轻抚着她的背。
肖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蜷缩在怀里像只小猫，泪水沾湿了肖珏的短袖。
哭了一会儿，肖瑶不哭了，而是抓紧了肖珏的被子。
“哥，陪我睡觉......”
“嗯。”
“哥，不要离开我。”
“嗯。”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