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选择
肖珏自然不情愿，他推脱道：“爷爷，这...也太早了，我高中都还没毕业啊。”
爷爷叹了口气：“爷爷不强求你，就想你们见个面认识一下...我怕以后我就没力气给你鼓捣这些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其实也由不得肖珏拒绝了，爷爷完全可以直接把人领家里见面，却还是提前通知了肖珏一声。
无奈，肖珏还是点了点头，反正只是看一眼，也不会少块肉。
下午在楼上天台，肖珏坐在椅子上纳凉，这让他突然想起了之前采朵朵和他说的话。
当初采朵朵也说了，她们那里女孩成了年基本就结婚，结婚对象从二十到三十不等，离异带个娃的男人也很常见。
肖珏很讨厌这种将女性的青春明码标价出售的感觉，就说采朵朵，要是她留在老家，未来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光明。
想到这儿，肖珏给采朵朵发了个“哭泣”的表情，想和她交流交流这事情他该如何圆滑的拒绝。
采朵朵很快回了个“受惊”的表情包，问：“小珏，出什么事啦？”
“我爷爷让我相亲，说是认识认识...我在想要是对方如果真满意，我该怎么自然的拒绝。”
这话发出去没多久，采朵朵的电话就打来了，看得出，她比肖珏还难受。
“小珏！你还年轻，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这种话从采朵朵嘴里讲出来，确实没有什么说服力，因为前一天她还和肖珏深情讨论过这个问题。
肖珏说：“采姐，我没考虑，我是困扰...因为我真的不擅长应对这种事。”
采朵朵的语气气呼呼的：“小珏，你跟姐姐说这个，难道是想看我生气吗？要不是现在店里有事走不开...我肯定立马开车回家把你带走！”
肖珏连忙解释：“不不不！我真没这个想法...我身边也没什么人好诉苦，只能和你说了...采姐，这事是我爷爷硬塞的，我不知道用什么理由去拒绝的好。”
“什么理由？你就说你有我了，明年就能在江城买房，车子二十多万，比你大两岁，就这么和你爷爷说，他就不会难为你了。”
采朵朵边说着，电话那头还传来了客人的催促声，看样子生意挺忙的。
“就这样啦，店里来了俩大学生，一个比一个笨，还得我亲自来教...反正你可以看，我也不想你爷爷难过，但你不能变心。要是你爷爷还难为你的话，就告诉我，我空出两天去你家里一趟。”
二十都没到就把女人往家领，肖珏肯定不同意，他汗颜道：“采姐，没那么严重，闲聊而已，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当然有那么严重！这事关我以后的幸福。小珏，要是你之后跟我说和其他女孩在一起了，你的车就别想要了！挂了！”
说完，采朵朵就挂断了电话，即使那辆车肖珏本来就不想要。
事情只要沾染上要照顾他人情绪，似乎总会变得很麻烦。
可肖珏却不得不这么做，不仅仅是对爷爷，还是对那未曾见过的乡村女孩。
“唉...太难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肖珏自言自语。
下午也是复习时间，不论是哪一科现在肖珏都已经得心应手，可这样他还是觉得不够。
这次高三开学，无论如何他也要冲击一下年级第一。
天色刚开始变暗，肖珏忽然听到家后田埂上有人讲话，农村汉子嗓门洪亮，他隔着窗都能听见。
“都来啦？那起火吧。”
肖珏看见一群糙汉子围成了一个圈，在中央起了几团火，一把把的黄纸往里丢。
肖珏虽然有些社恐，但看热闹的心却不比任何人少，他把采朵朵送的鞋脱下，穿上了家里的胶鞋，想去田埂上耍耍。
正当肖珏准备出门的时候，爷爷叫住了他，手里还提着袋纸钱。
爷爷招呼着：“小珏，走，烧纸去了。”
看热闹没想到看到了自己头上，但这种烧纸钱的方式肖珏还没见过，他欣然答应了。
肖珏回头看了一眼，奶奶还是坐在竹椅上没动，直到跟爷爷出了门，他才问：“爷爷，奶奶不去吗？”
爷爷点点头，却没有解释为什么。
爷孙俩跨过小溪，找了个田埂角落，离那群叫叫嚷嚷的田民隔了断距离。
肖珏第一次干，他学着爷爷在地上画了几个圈，爷爷把黄纸分成了等份，按照顺序一份份放在圈里。
等黄纸分完，爷爷从口袋里摸出了火柴，他划燃一根，却没急着去点纸，而是先给自己点了支烟。
肖珏自己也有打火机，于是便说：“爷爷，我帮你烧吧？”
爷爷看了眼肖珏，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叹了口气，没有立马答应，而是在肖珏面前又画了两个圈。
爷爷又分出了几张纸，放在了肖珏面前，淡淡道：“嗯。”
吩咐完后，爷爷便边念名字边烧纸，对肖珏他并没有要求学他这么做。
或许是爷爷觉得，这对肖珏来说太早了。又或许是，这太残忍了。
看着几团火苗渐渐燃尽，爷爷的烟也已经抽了好几根了。
他长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小珏，小时候我有跟你说过老一辈的事儿吗？”
肖珏摇摇头，他记事晚，就算爷爷说了他现在也早忘了。
“是吗？该从哪儿开始说呢......”
爷爷不急不慢的又抽了一口，讲道：“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的爸爸，他是当兵的。当时战争打的凶，我六岁那年他就走了，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就因为这事儿，之后日子太平了，我再想去当兵，你太奶奶哭着不让我去。你学过历史，应该知道那时候当兵的前景...爷爷这辈子就跟这田似的荒了。”
肖珏静静的听着爷爷讲话，心里酸酸的，不知如何接话。
“但我现在也老了，很多事情都看开了。人这辈子，只要努力过，奋斗过，不为功名不为利禄，没给人民添麻烦，对得起自己和国家，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