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真不用歇!
被留下的几个人具是满脸尴尬,这时便不得不说谢昀的厉害了,在这样颜面扫地的情况之下,他很有唾面自干的能耐,起身便挂上笑容当什么事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和容临涯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容临涯不得不佩服,要不然这人能在而立之年便坐上总督之位,可见其心理素质之强悍啊,他自觉不能输立马拿出了同款嘴脸,二人立马就相谈甚欢起来,一时间席上气氛焕然一新,全不见刚刚的窒息场面。
而谢珩兄妹三人显然养气功夫和他们的父亲谢珩和容临涯都有着很大的差距,这会儿一个个还是脸色黑青,难看的厉害。
擎渊扶着自己姑姑在园子里散步,边走边安慰她:“姑姑不必伤怀,若是扬州住的不开心便回京里住去,左右过不了多久京里的公主府也该要修好了,京里头又有皇祖母和一众亲戚姊妹,再怎么也热闹些。”
嘉善种公主叹息道:“你是个好孩子,你为了我好我都知道的,只是快别为我瞎操心了,我如今都这把年纪了,在这也都是样样好的,不必为我折腾,真闹起来也不过是叫你父皇皇祖母为难。”
擎渊却不这么认为:“姑姑如今还如此年轻,在外头众说是我的姐妹也使得,何苦要如此委屈自己。我父皇和吴王叔也是窝囊的,一个谢家就把他们为难上了,我确实不怕的,姑姑若不去京城便于我南下去琼州也使得,虽然人都说那里偏远,我却喜欢那里天高海阔,待我整治好了亦是一块宝地,必不会叫姑姑嫌弃的。”
嘉善长公主被她说的开了怀:“我哪里会嫌弃,只你这张嘴我是怕了的,叫皇兄听到你连他都敢编排,定要上家法不可,你莫不是还想像小时候一样去跪奉先殿。”要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连嘉善长公主都知道擎渊小时候是奉先殿的常客。
擎渊却笑不以为然道:“父皇只一个妹妹他还护不周全,他听见我这么说便要羞的躲起来的。”
姑侄俩说笑一番才作分别,从始至终,嘉善长公主都未提过一个“谢”字可见其心里对谢昀、对谢家的态度。
…………
及晚间,擎渊正于灯下看书,容临涯才姗姗晚归,身上还带着酒气,他倒是真差点和谢昀不醉不归了,擎渊放下书凑到他跟前,好奇地问她走后他和谢昀又聊了什么。
容临涯瞟了她一眼并不回答,只用手点了点桌上茶盏。
擎渊福至心灵,立马亲自为他倒了茶,殷勤递到他的口边:“驸马喝多了酒,快喝口茶,解解酒。”
容临涯拿乔接了茶杯却并不喝,幽幽说道:“我这样处处比不上人家谢驸马的如何敢喝公主的茶?还不怕被打死的。”
这人是还记着前面擎渊拿他和谢昀作比,处处贬低也就算了,又因着别人家的糟心事对他好一通威胁敲打,可怜他别说是纳妾找小老婆了,连洞房花烛都因为擎渊生病而错过耽误了,实在是冤得六月飞雪。
人都说灯下观美人,擎渊看他坐在灯下,烛火映照之下,当真有绝色之姿,他这样漂亮,擎渊也愿意哄他一哄:“我心如明月,驸马如何误会我,我那不过是借个由头敲打那谢昀一番罢了,纵是谢昀外里瞧着好,他干出来这样的事于我眼中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罢了,如何能比得上与我亲自挑的驸马。”
容临涯听到这话却是乐了,问道:“缘是殿下亲自选的我不成?这是惦记了我多久了?那时候殿下不是都病得起不来身了吗,竟然还记得我呀~~”
擎渊此时嘴甜得很,好话不要钱似地往外道:“公子何等人物,自然是见之难忘,别说我只是病了,就是死了也不能忘的。”擎渊到底有着上辈子的记忆,在男女情事上的开放程度是容临涯这种古人所不能想象,况且他二人虽无夫妻之实,但早已成婚,在擎渊看来怎么也算是男女朋友的关系,她不觉得有什么话是说不出口的,此时说出这样的话也丝毫不见脸红。
容临涯确实被她的直白弄了个脸红,再说不下去,便咳嗽了一声说道:“谢总督当家或许在殿下看来是糊涂的,但为官做仕却是一把好手,刚刚两位殿下一去,他便将济州的事情与我打听了个清楚,我略有藏私他便要灌我酒喝,不说个清明都不叫人走,端是个有心又有手段的。”和谢昀喝了一会儿酒,他更觉此人的不俗,德元帝器重这人当真不是只因为任人唯亲,照顾妹夫,同是总督他比济州的任完山不知高出几座山去,
擎渊冷哼一声又细问一番他二人所谈之事,原来谢昀对任、孔二家的官司细节多有好奇,她不由说道:“孔家在济州,在齐鲁的势力虽也说煊煊赫赫的,但比起谢家在淮扬,在江南怕也有所不及,孔家是那样的不堪入目,罪行累累,不知这谢家背地里又藏着多少污,纳着多少垢,他问的仔细,不知是怕了还是心虚了……”
容临涯听他这话有点惊异地问道:“殿下,咱们之前刚在济州斩落一位总督,您莫不是又要对这位淮扬总督动手?”他今日见擎渊对谢昀的态度实在是强硬,这其中有擎渊心疼姑姑嘉善长公主的成分,但再也不应该如此过激,据他所知,她和嘉善长公主也没有多少交情,他直接怀疑是不是有人指使擎渊,至于背后之人容临涯只猜测到是德元帝。
擎渊给了他一个白眼:“我又不是做判官的,哪就遇上一个总督都要审一审不成,没事我也不想惹他,还不是皇祖母,知道我们途经扬州特地来了信,信中多有嘱咐,很是放心不下姑姑。”擎渊无意研究谢家在江南的种种,不过随口一问,和济州不同,淮扬的事情纷繁复杂,利益牵涉重大,非是如今她能插手的,她不能也不想插手。
容临涯听她这话才松了一口气,对嘉善长公主他也是心怀担忧的:“嘉善姑姑性子道实在是柔弱了些,如今谢家这个样子,事情也实在是难办了。”若谢瑚、谢珊这两个孩子还未出生,一切都尚有转圜之余地,但如今人家孩子都快到了成婚的年纪,这里头的事情便再也理不清了。容临涯对这个嘉善姑姑很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感觉,要说嘉善长公主其身份之贵更甚于如今的擎渊,却能将自己的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容临涯觉得多是因为她性子太过软弱的缘故:“若长公主有殿下你一半的爽利和才干,如何也到不了如今的境地。”
擎渊却不赞同,摇头说道:“若将我放到姑姑当年的境地大约也好不了多少,我如今过得顺心顺气,所依仗不过是父皇罢了,若是换了兄弟坐龙椅,我也没有什么不同的,先帝若能长寿,嘉善姑姑也会顺风顺水的。”这话中颇有颓唐之意,她是由嘉善长公主得境遇思及自身不免伤感,比起长嘉善公主她母亲早逝若德元帝不在了,又或许德云帝对她没那么在乎了,那么她今时今日或许还过得并不如嘉善长公主,擎渊难得陷入低落的情绪,一时也没研究谢家的精神头,说罢便要上床直接休息了。
容临涯一把拉住她,借着酒意将人揽到怀中:“殿下何必如此妄自菲薄,您如何与嘉善长公主一样,殿下有凌云之志,要不然如今咱们也不会去往琼洲,也不会有这么些人同往琼州,殿下是什么时候什么境地都能将日子过好的,况,殿下都说了,我是您亲自选的驸马,又如何会是谢昀之流,殿下永远不会面对长公主今日境地的……”
容临涯的这一番剖白真心实意,他亲爹就是一个浪荡好色的家中姨娘侍妾就不曾断过,容临涯从小就在那样的鸡飞狗跳的家中长大,他的母亲总是忧愁的,早死未必没有因此郁结于心的缘故,他能容下这些姨娘们是因为她们也是可怜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厌恶他父亲的所作所为,他父亲辜负了他的娘亲也糟蹋了这些年轻的姨娘们,就如谢昀,长公主与他感情破裂过着跟寡妇差不多的生活,而赫赫皇权之下,此刻在谢家安享宠爱的谢昀的爱妾们又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容临涯将自己父亲和谢昀的教训深刻于脑中,终其一生他未犯过此等糊涂,但人间世事无常,总是多无奈,他不愿做那负心人,却总有人被辜负。
但……谁又能先知先觉,未卜先知呢……不管此后种种,此刻他们只能看到彼此的欢喜。
擎渊双手捧起他的脸,望向他的眼里,露出笑来道:“我竟不知我的眼光比先帝好上许多。”她不知日后是否会后悔沦落到嘉善姑姑的境地,此时此刻她只觉眼前人是个难得的人,她主动吻上了容临涯,双手攀上他的肩膀,容临涯忽地抱起她直接往榻上去,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并不想再等下去。
容临涯很急,擎渊也有点急,二人唇齿交缠,容临涯的动作急切恨不能像是直接啃咬上去,全不见平时斯文的样子,眉目之中染上春色,动人非常,擎渊看他一时目眩神迷,任他作为……
但……
不一时,容临涯已是满头大汗,气息紊乱,不知是急的,累的,还是羞的,他对上擎渊诧异的眼神,很有点抬不起头可怜兮兮的样子:“殿下……这……这头一回都是不能算的,咱们……咱们再来一次……”
擎渊见他青丝如瀑,一双桃花眼染上情欲,风情万种的样子,她替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体贴道:“今天我们也累了一整天了,不如歇一歇……”
容临涯听她说“累”、“歇一歇”这等词眼,他此时敏感非常,很有点急切地反驳道:“不累!不累!不用歇,不用歇的……”开什么玩笑,这是他瞪了大半年的洞房花烛夜,是个男人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喊累歇下的,容临涯急切的想要再战一回以证明自己。
“真不用歇?不必勉强……”擎渊很有点不信任地看向他。
容临涯咬牙切齿,坚定地摇头,并再三保证道:“不勉强,真不勉强,我现在就可以的……”说着直接欺身上前,再次将人压在身下……
…………
谢家。
谢昀和容临涯吃完酒后,才带着一双儿女离开公主府,识相的并未留宿,他和嘉善长公主之间的关系很复杂,与其说他和嘉善长公主相敬如宾,不如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近年来,他极少主动去公主府,公主对他亦是冷淡,不过面上过得去罢了。
至于谢瑚和谢珊兄妹,身为庶出子女也不能不敬着嫡母,谢昀不会让他们失了规矩,所以虽然不住在公主府,谢昀待他们长大了一些也要求他们每日要晨昏定醒,但这两个孩子都抚养于其祖母谢家老太太杜氏膝下,谢老太太心疼孩子便和公主商量让孩子们只初一、十五去请安,但嘉善长公主直接好人做到底,只叫他们以后都不必去了,有那份心她便知他们的情了。
谢昀整日忙着淮扬官场的大小事情,家里的事情多有忽视,等他自己发现知道之时已是太晚,公主对庶子庶女的不喜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宋娴妃还在宋园准备了几个院子给端仪、擎渊他们住,面上做的是滴水不漏,嘉善公主府中可没有他们兄妹两人一间屋子,甚至谢珩在谢家按排行是被称作四少爷的,而在公主府下人们都是管他叫大少爷的,压根只当公主只有一个儿子一样。
谢瑚和谢珊今晚都被擎渊给狠狠震慑了一番,一路上都没话,蔫蔫的,但谢昀此时自己心思不属,也没精力安抚孩子,只对长子吩咐让他照看好妹妹便匆匆离去,大半夜的还让人叫来了自己的幕僚商量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