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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平衡

先帝真是极会玩弄权术的一个帝王,他把大周最富庶的淮扬给了小儿子作封地,可见其对幼子的宠爱,但他又为德元帝的江山稳固思量周全,为此不惜将爱女远嫁江南谢家,让女婿谢昀和小儿子吴江相互制衡,而德云帝也是个不简单的,刚登基的前十几年他的龙椅尚未坐稳,却也不肯放下远在江南的亲弟弟吴王,顶着闵太后的压力对亲妹妹的委屈视若无睹,十几年如一日的重用谢昀。

而如今德元帝江山稳固,万民归心,帝王尊荣纵是亲娘闵太后也只能避其锋芒,这时候他又想起了手足情深,将吴王接到京中,又给妹妹修起了公主府。最是无情帝王心,德云帝的心软给了很多人,但会给谢昀吗?谢昀和刘城钟不一样,他和德元帝克没有那样从小一同长大的深厚感情,更甚至德元帝和妹妹嘉善长公主感情其实很好,内心之中他对这位妹夫是喜多还是厌多,旁人难以揣测。

容临涯和擎渊所处位置不同,二人的想法自也不同,不知是不是出于同为驸马的缘故,他对谢昀真不像擎渊那样万般看不上,在他看来谢昀或许对长公主有所亏欠,但其为人做事皆是上等人物,他皱眉说道:“谢昀是位能臣,如今他年富力强,若只因这私德有缺便弃之不用未免太过可惜,且他在淮扬十几年当的上一句兢兢业业,颇有功绩。”落德元帝只因着嘉善长公主的原因苛责有功之臣,未免凉薄,也会寒了朝中其他臣子的心,擎渊或许想不到,而容临涯是做臣子的自然感同身受多一点。

擎渊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大笑话似的说:“你说谢昀他如今有今时今日的地位,靠的是什么?若无姑姑下嫁,若无皇祖父、父皇两代帝王的提携,他可坐得稳这淮扬总督的位置,谢家在江南会有如今轩赫的排场吗?他是有才,但你也有才,皇榜上榜上有名的哪个是无才的,又有多少运气不济名落孙山但才高能干的,你是一路考出来的,见的比我多,想来也比我清楚,这么多有才干的人他们有几个能有谢昀这样的运气?你不会以为这运气是白得的吧?父皇对谢昀对谢家已是仁善宽容之极,想来之后也不会叫他太过难看,以全彼此君臣之情,要我说谢昀是这辈子过得太顺了,在淮扬谢家根基深厚也显不出他的本事来,不如放到边疆动乱困苦之地,真金不怕火炼,看一看他是不是真有才干。”

容临涯听她这话无奈苦笑:“殿下说的极是,如今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见,若非遇到殿下,我尚不知今在何处,或有运气留京做一微末小官,又或去哪里为一地县令,今日人能夸我一句年少有为,待过十几二十年我亦不过泯然众人, 和谢总督这样位高权重的断无可比性,这么一看陛下对谢总督已是恩重,是我想左了,但朝臣怕不会做此想。”

连他都觉得谢昀可惜了,若非擎渊点破他也不会想到这一层,是啊,若当官当到谢昀这种地步还可惜的话,天下就没有不可惜的人了。

“我不过随口一说,父皇他向来是心软的,你也别为谢昀操心了,怎么?喝几回酒你倒真和他引以为知己了不成?”这回谢昀搬回公主府找的借口便是要招待容临涯,二人时不时对弈手谈,饮酒论诗,瞧上去两人倒是一时热络起来了。

“谢大人确实才学过人,阅历深厚,谈吐也风趣得紧,殿下若给他机会与他相谈一番定也不会讨厌他的。”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容临涯想向这位驸马姑父取取经,谢昀这驸马做的好坏不论,经验却是比容临涯丰富上不少的,去芜存菁,总有所得的。

擎渊听这话倒是大为赞同,连连点头道:“这倒也是,别说他才情满腹,就算他是个绣花枕头,肚里空空无什墨水,只凭他那张脸我也愿意看着他,听他说话的。”

容临涯万万没料到她又不正经起来,听到她这话顿时心中老大不高兴,瞪了她一眼,翻身卷走擎渊大半被子,气呼呼的蒙头就要睡。

…………

次日一早,擎渊不知是用何手段已然将容临涯给哄好了,他又精神抖擞地去忙拍卖行的事了。而擎渊今日却没有与他同行,而是陪嘉善长公主在园子里赏花听曲,又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嘉善长公主陪着她,当然这赏花听曲也是人多才热闹的。擎渊这回倒没打着姑姑的名义,而是自己下了帖子,请了扬州城内有名有姓人家的夫人和姑娘们,请的人倒也不多,本只想着就在她的院子里摆两桌小酒,嘉善长公主知道了之后就觉不妥,既要请人便得办得体体面面,没得叫人以为他们皇家人如何小家子气,遂让人在花园子里架了戏台,另设了酒宴。

至于请来的人,擎渊的目标人物其实主要是乔家女眷,其他的另有盐商方家、陆家,布商何家、高家,茶商郭家等都是扬州城叫得上号的大商贾,官家女眷她倒是一个没请,其实除了这几家,实力雄厚不让他们的,还有两家便是宁家和杜家,但擎渊为照顾嘉善长公主的感受并未请这两家人,宁家不用说是宁姨娘的娘家,目前主事的便是人亲爹和兄长。擎渊是干不出把姑父的小老婆家里人请来给自己姑姑添堵的,而杜家则是嘉善长公主婆婆谢老夫人的娘家,擎渊倒没听姑姑抱怨过自己婆婆,但能这么纵容着儿子纳妾生出庶长子的婆婆,擎渊觉得嘉善长公主和婆婆关系估计也够呛,故此也没请。

擎渊自觉贴心,嘉善长公主却并不领她的情,反而主动将杜家、宁家人都添了上去,对擎渊道:“难怪人都说女儿像爹,你啊~~就是和皇兄一样想的太多,既要请人,又偏少了这两家人,我本和人家也没什么仇怨,被你这一弄倒显得我真对人家有什么似的。”

对嘉善长公主的行为,擎渊是不解的,她说话也向来直接,这段时间跟姑姑相处的好,两人说话更没什么顾忌,“姑姑不讨厌宁家人和杜家人吗?我以为姑姑不会想见他们,听闻谢家极为器重宁家,那杜氏……”擎渊觉得若非谢老夫人将宁氏安排在谢昀身边,弄出什么青梅竹马的戏码,估计后面就不会有这许多的冤孽。

嘉善长公主无奈打断她的话:“你在想什么,不过是些商贾人家,我再如何自降身份也犯不着和他们计较,杜氏是我婆母亦是阿珩的祖母,她虽时有糊涂的时候,但对阿珩向来宠爱,至于宁氏……她做事素来周全,并无差错的。”和擎渊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人得罪她一个人,她就恨不得诛连九族的记仇性格不同,嘉善长公主如今格外的宽和,刚说到宁氏之时,她语气停顿一时,可见其心中对这个女人并不是毫无芥蒂的,但她格外克制自己情绪,她明白自己和谢昀婚姻失败的原因只在他们两个人身上,和其他人是无干的,她不想因此迁怒于他人。

嘉善长公主和谢昀自大婚后,可以说是没过过几天和睦日子。先帝死后吴王就藩金陵,德元帝和闵太后争权,德元帝重用谢昀让他制衡亲弟弟吴王,谢家在淮扬是地头蛇,吴王亦不是什么软柿子,二人在淮扬斗得风生水起,吴王想让妹妹辖制住自己的驸马,谢昀则希望妻子无条件的站在自己这一边,与吴王划清界限。

彼时,嘉善长公主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刚刚大婚又经丧父、离乡,她不是擎渊那样的女孩,没有那等钢铁雄心,她有着一颗再柔软不过的心肠,一边是手足兄长,一边是结发丈夫,她谁都不愿失去只一位逃避,其结果却是两头不讨好。

谢昀出生豪门,年少登科,形容出众,闻名于江南,神仙公子之名就是为他而设的,要嫁他的女人成山成海,纵公主他也不见得有多少稀罕,所以这种公主嫁了他之后没有死心塌地的跟他站在同一战线这事儿大大的挫伤了他的自尊心,随后,谢瑚出生。

后面的事情便更加失去了控制,嘉善长公主性子再软和,那也是公主,这世道正经豪门世家,正妻没生下嫡子之前,而先有了庶长子的人家都是不多见的。谢昀让嘉善长公主颜面扫地,她倒也没去折腾宁姨娘,只将人送回了谢家眼不见为净,而她自己直接大开“后宫”,开始圈养面首戏子,其中更有一位是由抚国大长公主亲自为她挑选的谢七郎,不但也姓谢,长得还和谢昀有七八分的像。谢昀因此气的差点升天,公主府也不住了,直接搬回了自己家,直到二人年岁见长,彼此气消,有了谢珩,日子才算过得相敬如宾起来了。

这其中到底谁是谁非,别说是外人,就是他们自己估计也说不清了,总之这段姻缘到如今这般田地,定然不是他们其中一个人的错,其他如宁氏、谢老太太或许在这中间有着推波助澜的作用,但都不是问题的关键,怪不到他们头上去。

擎渊是断没有嘉善小公主这样宽广的心胸的,她是属于自己没道理也得创造出道理,把错安在别人身上的人,要让她反思认错难于登天,故此对于姑姑不但请了杜、宁二家的女眷,更让人将谢家几位太太并姨娘姑娘一起来时,面对这样的场景她是属实无法理解的,这不纯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嘉善长公主操持这些远比擎渊更有经验,擎渊这回办的不过是小宴,请的也都是商户人家的女眷,她便没有劳动谢老夫人,只请了谢家二太太和三太太,只当自家亲戚之间走动了,因有着宁家人她还叫上了宁姨娘,既然叫了宁姨娘,也就顺便叫上了周姨娘,只说让她们来帮自己忙便是,细细种种,思虑周全。

只不巧,周姨娘却是称病未来,只让谢珊跟着两位婶婶,而宁姨娘则是尽心尽力,一大早便提前到了,真帮着公主府的管事们里里外外的忙活着。

嘉善长公主特地将谢珊拉到了自己身边,对擎渊说道:“上回你一通胡说八道,倒吓坏了珊姐,你这做姐姐的可得赔罪。”比起谢瑚和宁姨娘,嘉善长公主明显对周姨娘、谢珊更有好感。谢珊今天也是一大早就到了,给她请过安之后就送了她几件做的自个儿针线,虽说都是些帕子、袜子之类的小物件,做的也不如何,但嘉善小公主却颇领小姑娘的心意,周姨娘没来她也没让谢珊跟着宁姨娘或者两位婶娘,而是亲自拉着谢珊的手让她和擎渊一样,两个人一左一右跟在自己身边。

这便不得不说周姨娘的智慧了,她一知道公主府请了她跟女儿去之后,便立马生病了,她想着自己女儿去也就罢了,她去又算什么,奴婢不是奴婢,夫人不是夫人的,去见那些正头太太们,估计人还瞧不上,倒让自己女儿难堪,不如就让自己女儿去,不论是跟着公主还是跟着她两位婶娘都好过跟着她。

擎渊很给自己姑姑面子,既然嘉善长公主提了出来,她便应下了这声姐姐,她笑着向谢珊道:“我那话又不是冲着你,你不必多想,因我说话不谨慎姑姑此前已训过我了。”说着她随手从自个头上拔下一只海蓝宝的钗戴在小姑娘的头上,“不值钱的小玩意,只当给妹妹赔罪了。”

谢珊下意识的摸了摸不敢摘下,但也不知该不该收下,颇有点无措的看向嘉善长公主。

“倒是个稀罕的颜色,我都没见过,你们姑娘家戴这样的正合适,既然她给了你收下便是,擎渊在家中行二,你唤她二姐姐就可以了。”嘉善长公主细看了一番那颗海蓝宝,是个新奇的颜色,想来是外来的新鲜货,虽不贵重但胜在精巧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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