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不堪回首的过去
虚无神殿。
虚无静静的坐在正殿里，话本已经放在桌子下许久没有拿出来了。
“儿臣参见父皇。”
樱灵熙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躬身行礼道。
“来了就进来吧，顺便把门关上。”
虚无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奏折，看着门口的小只。
樱灵熙走进门，转身把门关上，走到虚无身边，搬了一个板凳，静静的坐了下来。
“想知道什么，直接说吧。”
虚无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哑然失笑。
“这样扭扭捏捏，可不像你啊。”
“父皇，虚无既然是双生子，那么您，一定有兄弟姐妹，那另一个皇叔去哪里了？”
樱灵熙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小熙，如果我是一个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毫不犹豫杀掉的人，你还愿意做我女儿吗？”
虚无沉默了很久，抬起头看着她。
“会，不管到何时，我和小羽，都是你的女儿。”
樱灵熙坚定的点了点头。
虚无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了。
“我要说的，是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就像洛冰说的那样，虚无的神座上，坐着的是一对双生子，就像你和小羽一样，曾几何时，我也和我的哥哥一起，坐在那神座之上。”
“其实我是有名字的，我的名字是黯，而哥哥的名字是淀。”
“淀是最先醒过来的，所以他做了哥哥，我做了弟弟，因为我们是从轮回中走出的兄弟，所以虚无的继承人又被叫做轮回彼岸的双生子。”
“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已经有了人的存在，我们行走于世间，最喜欢的事情就是了解人的喜怒哀乐，因为我们觉得那很有意思，那是我们从来没有接触过的，而轮回中，只有无意识的，冰冷的灵魂。”
“哥哥总说，人是一个很有意思的生物，他们有我们从来没见过的喜怒哀乐，但是他们总是喜欢把我们当做异类，因为我们和他们不同，我们不老不死，他们叫我们妖怪。”
“我那个时候对人类充满了敌意，他们可以喊我怪物，妖怪，但是哥哥不行，哥哥喜欢人，要我也去学人的情感，但是我觉得就是因为人有了情感，才会对我们有害怕的情绪，才会喊我们怪物。”
“后来啊，我逐渐开始吞噬人的情感，把他们变成没有感情的人，为我所用，我把他们，叫做死士。”
“我听洛爷爷说，虚无是吞噬一切的欲望，说的，难道就是有吞噬一切的能力？”
樱灵熙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错，虚无生于轮回，吞噬的能力，也来源于轮回，类似于轮回对长河中灵魂的掌控。”
虚无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哥哥和我不一样，他压制着心里吞噬的欲望，依旧喜欢变成人的样貌，和人交朋友，学他们的情感。”
“可是人的欲望会越滚越大，更何况是神，我开始越来越贪心，越来越痴迷在吞噬的快乐中，喜欢吞噬带来的充盈的感觉，我开始吞噬人的灵魂，留下的，都是没有灵魂没有意识的躯壳，我把他们都藏了起来，不让哥哥发现。”
“但是做坏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我偷偷藏起来的躯壳，被哥哥发现了。哥哥和我大吵一架，他认为我已经被吞噬迷了心智，没了人性，可是我们本来就不是人，不是吗？我试图让哥哥明白我们和人不一样，但是哥哥还是把我关了起来，不让我再去吞噬灵魂，很快，我开始饥饿，越来越渴望吞噬，意识也开始模糊，不久，便彻底没了理智。”
虚无说到这里，深深的叹了口气，心底的愧疚也重新开始折磨他。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哥哥死在了我身边，方圆数万里，没有一个活物，周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而我自己的身上，却没有一道伤痕。”
“哥哥他，到死，都没舍得伤我。”
虚无说到这里，愧疚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不住的从俊脸上滑落。
“那个时候，我不懂为什么哥他到死都不反抗，反而是任由我杀了他。”
“后来啊，我开始跟哥一样，游历人间，试着和他们交谈，了解他们的情感，才慢慢发现，那种东西，叫做责任。”
“或许在他眼中，他作为哥哥，照顾好弟弟就是他的责任，或许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没有和我动手，反而是任由我吞噬他。”
“直到我倦了，躲在自己的小地方，像人一样创立一个帝国，取名虚无。”
“直到后来，时空之司掌神，炘焱之司掌神，弱水之司掌神，芯生之司掌神，秩序之司掌神的出现，开始了诸神之战，我无意去争夺一个排名，只想待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以那场战争，我并没有参加，虚无帝国也免去了一场灾难。”
“之后的事情，你也藏书阁也看到了，时空之司掌神出事，开始了诸神之乱，莹梦一剑斩断轮回长河，吓退了他们，而芯灵来到这里求我出手，和她一块帮画樱重聚魂魄。”
“我给自己重新取名虚无，强迫自己忘了那一段往事，忘了自己杀了自己的哥哥，一直不敢直面过去，一直到，虚无最初的神性再次降临，让我想起了这段往事。”
虚无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樱灵熙。
“所以，我是一个连自己亲哥哥都能杀的暴君，是一个什么都想吞噬的怪物，这样的话，你还想做我的女儿吗？”
“或许在父皇的眼里，自己是这个样子，但是在我和小羽心里，父皇一直都像父亲一样，教我们做人的道理，把我们当做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樱灵熙身子一歪，倒在虚无的怀里，轻笑道。
“或许我创立虚无帝国只是因为无聊，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但是你和小羽，让我有了做一个父亲的责任，也开始懂了当年，为什么哥哥，不和我动手了。”
虚无慈爱的看着怀里的小只，搂着她，轻轻给她梳着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