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次丢人
星月和丝羽一出山荼岛，就先在五花的领地上搜索了一番，不出所料，鲛人公主根本不在这儿。
鲛人的气息和五花族人的气息不一样，想要分辨还是很简单的。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出去看看，她想去海边，说不定鲛人公主也在海边呢。
丝羽没有意见，她也很少出来，也刚从学校毕业，依旧保持着孩子的心性。
五花族领地离东海边不远，出了领地，再往东五十里就到了，这一路上，她可以慢慢走，除了到处看看之外，还想了解一下普通人的家庭生活方式是什么样的。
一开始，是一片荒凉的草地，杂草丛生，只有一条只够一人通过的小路，还是前人经过这里时，一步一步踩出来的。
星月走在这条小路上，要时刻注意，不然就会被坚硬的杂草划破皮肤。
虽然路不好走，可这片旷野的空气却清新得很，每呼吸一口心情都会好很多。
“三小姐，没想到外面的世界竟然这么大。”
“对啊，我也没想到，居然可以这么平静。”
“三小姐你说，鲛人公主是滢泠海族的公主，是鲛人王最宠爱的女儿，一定享尽富贵，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或许有她的难处吧。”星月很能体会鲛人公主的感受，自己不也和她一样吗。
“我从小就过得很苦，跟着母亲东奔西走，难道鲛人公主比我还苦吗？”
“你除了母亲，没有其他家人吗？”
“有，但又好像没有。”丝羽若有所思。
“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母亲在我出生前，是个家庭妇女，不外出工作，但就因为我是个女孩子，我父亲和他的家人就把我和我说母亲赶出门了，还不给任何生活费用，只记得，在我五岁之前，没有一顿饭是吃饱了的。”
“怎么这样？那家人还在吗？是谁？”星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居然会有族人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母亲不告诉我，但隐约记得，有一次母亲在房里偷偷哭泣，骂的是庶脉高层的炀家。”
“炀家？没什么功绩竟然也搞这一套，我家中有族长之位要继承的都没有重男轻女，他一个小小炀家竟然敢搞这一套，当初就没有人为你们主持公道吗？”
“有，但是他们特别狡猾，居然以我母亲不守妇道为由，败坏她的名声，到最后也没人为我们申辩了，母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她绝不是那样的人。”
星月没想到小祁居然还有这样的过去，但也为她现在的成就感到高兴。
“你放心，等鲛人公主找到之后，我替你讨回公道。”
“不用不用，都过去那么久了，不必麻烦了，而且我们现在过得很好啊。”
丝羽比星月小一点，但她的乐观，是星月怎么也比不上的。
走着走着，在傍晚时分，走到了一处城墙外，城墙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是三个大字：海临城。
在城门关闭的前一刻，星月和丝羽才进入城门。
“我们今晚住哪里？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怎么办？”星月有点慌张。
“我也是第一次来，先到处走走看看吧。”
城里很热闹，比那天在集市上更加热闹。
但眼下是要找住的地方，这里不比五花，可能是因为靠近海边，到了晚上气温就变得很低，若是露宿街头，多半要被冻得瑟瑟发抖。
两人在街上走着，想起之前学过，人类世界有一个叫做“客栈”的地方，那里可以住人，但要花钱。
钱她们有的是，但客栈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眼下只能先到处走走了。
海临城里什么都有，两人简单吃了一点，便开始正式找客栈。
远远的，她们听到有人吆喝：“来呀，在这儿住一晚，只要二十文，都来看看呀……”
难道这就是客栈？
循着声音走去，一艘大船正靠在河岸边，十几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朝岸上的人招手。
“三小姐，这应该就是客栈了吧？”
“她们说，住一晚二十文钱，还挺便宜的，要不就在这住一晚？”星月有些不确定。
“我都听三小姐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儿不太正经。”
“你也感觉到了啦，我也是，客栈是不会这样揽客的啊，难道她们新开张？”
两人考虑了很久，最终还是走上了船去。
刚踏入一步，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女人连忙过来拦着：“二位姑娘，这儿你们两个可不能进去。”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你问我为什么！这儿是男人来的地方，你们两个小女子进去怕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鄙夷的眼神丝毫不遮掩。
“你是这客栈的老板吗？生意都不做了？”丝羽直接骂道。
“客栈？”那人直接惊叫道：“你们俩是第一次出门吗？你说这是客栈！”
“不是客栈是什么，不是说二十文住一晚吗？”
“什么二十文，那是上船的价钱，还有，这儿是青楼的花船，我是这儿的老鸨，这里不做你们女子的生意，不过你们俩要是向来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老鸨年纪虽然大了点，但妩媚之姿一点都不必那些招呼客人的女子来得少。
星月还是很疑惑，小声地问丝羽：“青楼是什么？花船又是什么？老鸨又是干嘛的？”
丝羽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们还是走吧，这里看着真不怎么样。”
“也好，走吧，大不了再找地方。”
两人正想走，却被老鸨叫住：“等等，你们俩的一只脚，已经踏上我这花船了，我做生意很实在的，一人十文钱，给我！”
“什么？”虽然星月钱多，但也不想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给别人。
“听不懂吗？一个人十文，一共二十文，给我。”老鸨直接伸手要钱。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对她们俩指指点点，连后退的路都被堵住了。
“三小姐，怎么办？”
花船上的那些女子也都围过来，帮着老鸨要钱。
“不知道啊，不过青楼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看来，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地儿，想办法跑吧。”
“可是现在想跑只能动武，动武就会暴露我们的身份，我们任务还没完成，暴露了岂不是完成不了，怎么办？”
没想到第二次居然如此丢脸，要是传回族里，简直是太丢人了。
“你们两个看着不像是穷人家的姑娘，二十文钱应该拿得出来吧，若是拿不出来，只能到我这花船上来抵债了。”老鸨愈发得寸进尺。
“你休想，我们凭什么给你钱！”丝羽将星月护在身后，娇小的身躯比星月矮半个头，可她面对那么多人的言语攻击，竟丝毫不怕。
星月明白要对付这种不要脸的人，自己也要变得更加不要脸。
“我总算看出来了，你们这群人，就不是做正经生意的，无耻！”
“姑娘，你才看出来呐，咱们悦康坊做的就是姑娘们的皮肉生意，主顾们都是男人，你们两个女娃娃上来，若是名声传出去，以后可嫁不出去喽。”老鸨一把年纪了，还在那儿搔首弄姿。
“三小姐，要不咱们给钱走人吧，人越来越多了。”
“虽然我很不想给，但现在也没办法了，吃一堑长一智，没想到人类世界比我们五花还要乱七八糟。”
老鸨摇着扇子，洋洋得意。
“行，你赢了，二十文对吧，给你就给你。”说着，丝羽就开始掏钱，星月都把钱放在她身边保管着。
即便很不情愿，但也只能如此了。
“等一下，这钱不能给。”一个男人的声音从背后的人群里传来。
星月闻到了一股海鲜味儿。
是鲛人，可惜是个男的，不是鲛人公主。
鲛人都长了一副怪脸，脸颊和额头都布满彩色的鱼鳞，耳朵也尖尖的，但很小，浑身皮肤都是彩色的。
眼前这个鲛人是蓝色的，但是没有人感到害怕。
除了几个小孩子别过头去不敢看之外，大人们都还在看热闹。
看来在海临城里，人类和鲛人是共生的，人们早就习惯了鲛人的存在。
那蓝色的鲛人走到老鸨面前，指着她的鼻子骂道：“瞎了你的狗眼，这二位是我滢泠海族的贵客，还不快滚！”
那老鸨以及一干女子全都躲到船舱里去了，那些看热闹的也都全部散去。
“请问，您是？”星月礼貌问道。
“再下滢泠海族侍卫，刚才听守城人说二位进城了，就奉命来接二位去我主子府邸。”
鲛人来接她们，是两人意想不到的，明明她们把身份保护得很好啊。
但既然来接了，那就跟着走吧。